丹鳳針(17)_司馬翎

一七

　　▼第三章　鬼堡風雲（二）

　　雲散花立刻接著說道：「淩公子，以你看來，那吸星石會不會在扈大娘身上？」

　　她果然是厲害角色，並不出言阻止，只提出問題，在無形之中輕輕揭過這一段過節。

　　淩公子沉吟一下，道：「這個很難說了。」

　　雲散花立即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可就不能冒險，以致害死那位姑娘！不過許老前輩你聽著，目下是我們年輕一輩對付你，當我們撤退之後，若有老一輩的人與你算帳，可別賴到我們身上，你須得早點準備才好。」

　　許公強張目四顧，但四下山巒起伏，樹木茂密，哪裡查看得見人影？何況雲散花口中的老一輩高手，個個經驗豐富，縱是藏匿在附近，亦難以覺察。他仍是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道：「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有一樁你卻是料錯了，那吸星石不在老婆子身上，而是在我這兒。」

　　雲散花訝道：「當然有這等事？」

　　許公強道：「你雖然不想相信，亦不可得。」

　　他從囊中取出一枚鴨蛋般大小的五彩石頭，托在掌心，又道：「瞧，這不是吸星石麼？」

　　雲散花道：「這吸星石亦是武林異寶之一，我久聞其名，今日方始得見，原來是這等形狀模樣。」

　　許公強道：「何止是你，只怕當今之世，已沒有別人曾經見過此寶。」

　　雲散花道：「那麼你丟過來吧！」

　　許公強道：「這枚吸星石是世之異寶，所以有個很特別的忌諱，那就是此石不能這樣交給你，必須丟到空中，還須盡我之力往天上丟去，你小心接住，才是你的，如若不然……」

　　雲散花面現不信之色，道：「如若不然，便將如何？」

　　許公強怪笑一聲，道：「此石特別沉重，這麼一點點的體積，卻重逾二十斤。所以速度與旁的物事大不相同，加上此石的色彩令人神搖目眩，因是之故，你想好好接住，可也不是容易之事。」

　　雲散花道：「鬼話，我根本就不相信。假如你就此交給我而不丟向空中，難道此石就會失去靈效不成？」

　　許公強道：「你居然估中了！不錯，若然一手交一手，此石立時失去靈效。若是你不相信，我立刻交給你。不過失去靈效的話，你可得履行諾言，不許借口改變主意。」

　　他說得很認真，甚至已向她舉步走去。

　　雲散花心下十分躊躇，難以委決。

　　正在這時，只聽淩公子道：「雲姑娘，他的鬼話你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個少林僧人接口道：「但世上焉有如此奇怪之事？此石斷斷不會因此而失效。」

　　雲散花向許公強道：「若然你把此石扔上天，便又有何奇異之處？」

　　許公強道：「據說有兩種奇異情形發生，一是此石升到至高之時，會發生某種奇異變化，到底是怎樣的情形，我也不知。其次，此石下墜速度特快，假如你沒接住，慢說此處皆是草木，難以尋覓，即便是一片平坦曠場，亦永遠找不回來。」

　　淩公子高聲道：「這卻是何緣故？」

　　許公強道：「因為此石堅硬又沉重，掉在地上，霎時鑽沉入地，說不定達數丈之深。試問有何法子可以再掘出來？」

　　雲散花道：「換句話說，我非把它接住不可了？」

　　許公強獰笑一聲，道：「那還用說，假如你接不到，這也不關我的事。你仍須履約放了我那老伴。」

　　那少林僧人道：「這話連三歲小童亦難置信。」

　　許公強厲聲道：「閉嘴，你敢侮辱老夫，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林僧人道：「貧僧明意，供職於達摩院。」

　　許公強道：「好，我記住了，將來非取你狗命不可。」

　　明意冷冷一哂道：「貧僧既敢前來，早就不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老施主的惡言恫嚇，貧僧亦不放在心上。」

　　許公強強忍忿怒，道：「你憑什麼不信老夫之言？」

　　明意道：「假如此石授受之時，竟有這許多困難，只不知昔日你的尊長傳與你時，如何交付法？」

　　他提出的問題，正中要害，許公強如若沒有使人滿意的解釋，那就證明他必有古怪。

　　那時雲散花非下令弄死扈大娘不可。

　　許公強泛起譏嘲的笑容，道：「原來如此，我看非回答你這個問題不可了。」

　　雲散花冷冷道：「這個自然，除非你不在乎扈大娘的性命。」

　　許公強道：「稍安勿躁，我當然可以解釋，但可惜的是你們無法照此方法行事，所以講了等如白講。」

　　雲散花道：「你似乎在拖延時間，這一點甚是耐人尋味。」

　　許公強道：「隨便你怎麼想，我都不在乎，當年先父將此寶傳與我時，乃是按照規矩，放在一個鐵箱內，深埋地底，達一年之久。然後由我挖掘取出，便不會失效。不過一年埋在地中，縱然是先父在一年之內取用，亦將使此石靈效全失，換言之，此石在地底的一年當中，誰也不許碰一碰。」

　　少林明意僧聽了這個道理，相信與否是一件事，但表面上卻不得不接納，是以不能出言反駁。

　　雲散花沉吟一下，斷然道：「好，你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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