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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她推开房门,童老鼠迅即转身奔去,抱住李二娘壮硕丰满的身体,抚摸亲吻,动作又情急又猥亵。

  李二娘吃吃而笑,一面道:“鬼,你非变成老鼠干不可啦!”

  他们一面调情,一面入房,接着“砰”一声,关起房门。

  云散花摇摇头,跃了起来,先伸一伸扭曲许久的柳腰,忽然发现心中竟禁不住泛漾着阵阵春情。

  她自个儿摇摇头,好像要用这个动作,把情欲甩掉。

  她暗自忖道:“这一对其貌不扬的男女,居然能使我春心荡漾,实在可羞得很。假如是个美男子,还情有可原……”

  念头一转,又想道:“刚才童老鼠说到有三道禁制之事,何以我一路行来,竟全无感觉,莫非他在吹牛?不对,李二娘也不否认,可见得是真的。”

  她深知这是一个大问题,据她的了解,邪门法术中,能够布下看不见摸不到的禁制。

  若是外人行经,顿时发生反应,不是把人制住,就是发出警讯,使施术之人,晓得有外人经过。

  她慎重地想道:“敢是我身上的丹凤针,居然有此妙用么?”

  这个想法使她既兴奋,又狐疑,在没有进一步试验以前,她只好暂时抑制着这阵欢喜,且当它没有这等灵效。

  她已站在门边,侧耳听去。

  木门甚厚,似乎传不出声音。她蹲下来,找寻那个钥匙洞,那是个拇指般大的狭长孔洞,通透房内。

  她凑眼上下一看,但觉一阵阴凉之气,袭入眼中,顿时眼睛受到刺激,好像要涌出眼泪似的。

  但这阵不适之感,霎时过去,原来她胸前贴肉挂着的丹凤针,也透出一缕温暖之气,直达眼睛。

  云散花对此已有经验,晓得这钥孔中大有古怪,想必然是一种禁制,足以使人眼睛发生问题。

  但由于她有丹凤针在身,能抗千毒百邪,是以邪毒来侵,丹凤针已发出妙用,予以消解。

  她望入房内,由于门扇甚厚,是以目光透过这个小孔之后,不能扩散,只看见对面的墙壁。

  她估计一下,从门口到那堵墙壁,只有六七尺。

  当下忖道:这个房间断不会如此窄小,这有几点证明,一是杜希言精通土木建筑之学,他必是深知此房另有古怪,方肯进去。第二,李二娘手中有一枚钥匙,显示此房具有重要性,至少也该存贮贵重之物。

  第三,他们进去幽会,如果只是外面这么一间,便太危险了。由于这些理由,可知此房曲径通幽,必定另有天地。

  她得到推论的结果后,立刻试着打开房门。纵然此门已经锁住,但决拦不住她这个修习过“忍术”的人。

  那道房门被她弄开了,轻轻的推开了一线,但见这一端也很短,可知这个房间必定不大了。

  她再推开一点,统共才不过一指宽的缝隙。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狭长的镜子,拉长可以伸缩的把手。

  狭镜伸出门缝内,藉反光的原理,马上看得见房间这一面的情形。

  云散花在镜中,清晰地看见门后的另一边,也是很短。

  总结她所得的印象,这个小房间,只有七八尺见方,布置得像个藏书室一般,有好几具大的书橱。

  房内没有人影,李二娘和童老鼠,似乎已经消失在空中,当然,也看不见杜希言的影子。

  云散花把握时机,迅即推开房门,闪身进去。

  她以锐利的眼光,朝四下的靠墙大书橱一望,已发现其中有两具,似乎都是秘门的入口。

  云散花只踌躇了一下,就往左方墙边的书橱走去,伸手在橱顶和四角摸索,果然摸到开关。

  那是一故金属的短杆,云散花慢慢的扳,但见书橱移开了寸许,这表示勾锁已经扳开,窗橱得以滑动了。

  她试一下,知道书橱是往外拉开,像门扇一般,只有一边可以移动。于是更不迟疑,伸手拉开。

  她右手已掣出了‘彗星剑’,以防万一。

  书橱全不费力地移开,后面墙上有一道窄门,里面甚是光亮,乃是一条甬道,大约是丈二三长。

  云散花既入虎穴,目下不须多事犹豫了,迅即跨入窄门,随手拉那书橱,又轻轻关闭起来。

  这条甬道入门虽窄,里面却宽阔得多了。不过她从两边粗糙的墙壁,猜测得出这一定不是通往任何人的居室。

  她经过一道门口,也是很窄,而且敞开的。

  门内传出来人声,那是猥亵的声音。云散花明知是童李两人在干什么勾当,却不得不朝内瞧着。

  这个房间全无布置可言,只有一张木床,余下就是粗糙不平的墙壁而已,使人感觉出那是一间囚室。

  木床上两个人缠作一团,地上散落着衣服和一些零星的物件,包括一支短剑,一把长刀,成串钥匙等。

  云散花施展隐遁之术,掠过门口。这条甬道尚有一截,所以她须得再行查看,瞧瞧可还有囚室没有。

  甬道尽头处果然还有一间,铁门虚掩,还有稍许缝隙。

  云散花江湖经验甚丰,是以一望之下,已断定此室之内,必无人在。何况此门乃是铁制,上有方洞,拦以铁枝,一望而知是专门监察人犯之用的囚房。既然门未锁上,更足以证明无人。

  她这才知道李二娘和童老鼠进入这一边,敢情是利用空室,作云雨之台,并非执行什么任务。

  自然李二娘不会无缘无故到此处来,证以上面有两个秘门,可见得她要办之事,是在另一道秘门之内。

  她决定退出去,不过她脑海中两个赤裸裸人体的印象,居然清晰生动得很,一时不能抹去。

  这等情形不足为奇,因为云散花她本身不是毫无经验的女孩子,再加上她刚才春心已触动过,方致如此。

  她深深吸一口气,想定一定心神。脚下不觉向那道虚掩的铁门行去,目光无意中望入去。

  这一望之下,使她惊喜交集,原来杜希言就在里面。

  但见他靠墙而立,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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