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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第十九章 悟奇功百毒臣服

  洪二娘俯身挨住他,他也没有理睬。

  她用那只柔软雪白的手,轻轻抚摸在他后心,动作甚是温柔。但眨眼间手掌下露出闪闪精光,原来是把锋利的匕首,尖锋指在沈雁飞的后心。

  沈雁飞仍然不动,洪二娘露出奇异的表情,目光凝结住那支匕首上。

  她迅速地重复考虑一个问题,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去想它:“如今这一杀死他,我即使能够逃走,但逃到什么地方去?我可不愿意死啊……”

  说实在的话,假使沈雁飞不是那么英俊动人,不是负有那么奇异的本领,洪二娘这个倔强的女人,也许立刻推出匕首,与他同归于尽了。

  沈雁飞的阴气奇功,并不能阻挡锋利的刀剑,这一点洪二娘虽不知道,却恰好无意攻着弱点。

  沈雁飞再睡了一个时辰,起来和她一起进食,看他的样子,宛如不知方才曾有杀身之祸。

  他也觉得有点困难,对于这个女人,变得无法处置,因为她无亲无故,将她随便一丢,日后的命运,大概不出沦落青楼之一途。

  况且在他深心中的确不愿意让她走,仅仅为了她的笑容,当他看得她的笑容,便情不自禁地重温旧梦,逝去的欢乐,又重回到他的心头。

  如今他进食时也得用手比或是写在纸上,他很快便记住岭南的小菜名称,对于本地烹调的风味,的确令他异常赏识,

  第二天他已搭船沿北江直放清远,南国风光,别具一种情调。

  他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叽叽咕咕地说话,虽然完全听不懂,但却知道那人乃是对邻房的洪二娘所说。

  心中不免讶异起来,暗想在这清远城中,谁会认识洪二娘?

  不过他傲然暗笑一下,并不介意。

  少顷,已是昨饭时候,洪二娘却带他到隔壁一家饭馆,并且主动地替他点菜,来一瓶烧酒。

  他见洪二娘用手比得辛苦,真想替她解开哑穴,但到底没有这样做。

  两人默默地吃完晚饭,回到客店。

  沈雁飞独个儿到街上溜逛,心中暗笑还点人家的哑穴,敢情自己在这地方也变成哑巴,整天也别想和人家搭一句腔。

  但只要见到黑骷髅洗大公,他便可以畅谈一番,而且马上可以追究出那面竹令符失落去向。

  这一点他毫不担心,只担心如何善后那位洪二娘。

  忽然他觉得肚子有点疼,不禁大吃一惊。

  记得自从在七星庄开始学艺,三个月之后,便百病不侵,直到如今未曾闹过一点点毛病。这阔别已久的肚子疼,今晚忽然降临,当然是内有玄妙。

  他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大踏步走回客店,猛可闯入洪二娘的房间。

  洪二娘刚刚背着身子掏摸些什么,他一出现,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沈雁飞身形一晃,其快如风,一指点在她穴道上。洪二娘立刻有如木雕泥塑似的,呆立不动,右手却举起来,贴近唇边。

  他一手握住她整个手掌,然后用另一只手拍开穴道,洪二娘站不住脚,身躯直往下滑倒。

  沈雁飞怒声道:“贱人你竟敢暗计害我?”

  洪二娘努力站稳身躯,便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可是沈雁飞的手掌宛如生铁铸成,任她如何扳挣,仍然纹丝不动。

  她带着哭声骂道:“强徒你放手—……放手……”忽地愣住,用另外那只手摸摸喉咙,惊叫道:“我……我能够说话了……”

  沈雁飞冷冷道:“但我要教你终生又袭又哑,贱妇。”

  说着忽地扳开她被握住那只手掌,掌心处一颗丹药,颜色碧绿,却有一股臭味。

  他取了那粒药,随手一推,洪二娘直退了四五步,这才咕咚一声,跌倒地上。

  她张大嘴巴,正要叫喊,双手作出攫夺的姿态,可是暗哑无声,原来又被沈雁飞点住哑穴。

  沈雁飞冷笑道:“这是百毒门的解毒灵丹,你怎样串通那厮,用毒药害我?”

  洪二娘呀呀而叫,珠泪交流,沈雁飞怒斥道:“你不会去找那厮再要一粒么?”她听了此言,果然夺门狂奔而去。

  沈雁飞托住那粒灵丹,叹口气,想道:“这粒解毒灵丹正是我迢迢千里来到岭南的主要目的。可是如今虽有了一粒,但却不能立刻带回去给大哥服用,世事之奇,令人难测端倪。”

  他服下丹药之后,腹中一阵雷鸣,赶快到茅厕去,解下一堆黑中带红的粪便。

  之后,很快走出客店,四下张望。

  洪二娘已无踪迹,但街上尚有骚动未息之象。

  “这里民俗淳朴,刚才洪二娘狂奔出去,她人又长得美艳,相信会引起街上之人惊异。我稍一打听,便可找出线索。”

  于是他随便找个汉子询问道:“请问老兄,刚才有个女人从这店中出来,她往哪儿跑了?”

  那汉子目瞪口呆,没有回答。

  沈雁飞摇摇头,想道:“真该死,我们言语不通啊!”

  当下不再耽搁时间,四下观察,但见有些人尚向街南端张望,便放步走云。

  这种现象越来越显著,不知不觉已弯到第三条街道上,但见有好几个人堵在一条巷口外,叽里派啦地谈论着。

  沈雁飞揪住一个,用手向巷内指指,作出询问的姿势。

  那人见他声势汹汹,以为乃是官府中人,所追的当然是那女人,便连忙点头,指住巷内第一个门口。

  沈雁飞大喜,一直走到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便想道:“我若一拍门,必定把屋内之人惊动,须得想个计较才好。如果巷口没有人,我尽可跳墙而人,但现在却不便这么办。”

  眼珠一转,跨上台阶,右手按在门缝边,轻轻一推。

  大门应手而开,原来里面的横闩已被他用内家真力震断。

  眼光到处,不觉叫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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