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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爸!不好了!”慧佝气急败坏道:“咱们五庄俱被蜈蚣帮给毁了!”

  五位庄主大吃一惊,苏庄主一把搂住慧恂急道:“这话怎讲?”

  来的十余个人七嘴八舌,半天才将事情讲清楚。

  原来在武夷山群英会后,白衣人即是古家少庄主的消息说不清如何传入江湖,大约是忆君在风云洞中露出本来面目,而帮众中有些人是认得他的。

  当时黄衣魔僧已经走了,掌着蜈蚣帮大权的除了数位长老外,即是千手如来施永黔了。

  蜈蚣帮对黑、白衣人是恨极了,这一听说白衣人即是古家庄的少庄主,立刻派人攻打关外五雄。

  这时关外五雄的强手早已倾巢而出,剩下的后辈如何是敌手?慧恂泣着说:“飘枫姐姐被掳去,但似乎被一老者所救,郭莲妹妹却失了踪!”

  这句话对古濮和所有人来说不啻当头焦雷,古濮听说辛飘枫被掳几乎昏倒,虽后来知道被一老者所救,但心中也焦急得不得了。

  当下拔营的拔营,牵马的牵马,大队立刻就要兼程赶回家园。

  正在乱得一团糟之时,路的南端又扬起一股尘烟,老远就有人在呼喊。

  “前面的可是关外五雄?”

  古濮等听得语音熟捻,扬目望去发觉来人竟是浮尘子、玄静子、清真人,还有鹿加、宋尾兰等。

  “庄主们可是赶返漠北?”浮尘子问道。

  古濮得算他师侄辈,立即在道旁恭身行礼。

  鹿加知道古忆君乃古濮之弟弟,对古濮也显得特别恭敬。

  内里辛元庆年岁最大,回答道:“咱们确实起返关外,只因庄内有重大事故发生!”

  浮尘子没有注意这话,只说道:“此刻铁木真藏宝之事已在蒙古传开,蜈蚣帮全部主力已向那方集中,咱们正道人士已联合在蒙古势力必要将蜈蚣帮彻底摧毁。各位庄主也与我们一块去吧!”

  玄静子温静笑道:“铁木真藏宝图在小徒噶丽丝身边,但蜈蚣帮两位长老赤羽剑尹联伦和闽东怪老大杜发却创‘汗通’族猛攻‘兰托罗盖’族。吾徒可能已先赶了回去,我们正打算去助她一臂之力。”

  浮尘子又道:“武林人士差不多都往漠北集中,想来也有一番正邪善恶之虞,咱们加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关外五雄和家中巨变已是心神慌乱,但这一般人都是看得开,放得下的,总算向蒙古进发也得先经过自己家园,立刻由辛元庆带领轰诺一声,全部整装向北而行。

  长风之中,沙尘漫扬,数十匹健驹直朝漠北急驰,幌眼间绕城而没入茫茫空际。

  西蜀,素来有天府之称,除了交通不太便利外,其余一切事物都完备之极。不仅农产富饶,而且地理位置也甚重要。

  江南春天来临得早,此时已是春末而夏初之时,遍地绿油油的秧苗连绵千里,使人一望而心境恰然。

  驿道上不疾不徐地并驰着五骑,老老少少间杂其中,正是铁扇书生焦诠,还有大雄禅师与无为道人,另外两位是洛水医隐郭泰清,和一个年青的道士。

  大雄禅师无为道人正指指点点地评判沿途风光,洛水医隐却低声向那年青的道士在讯问些什么,只有那铁扇书生焦逾紧皱着双眉,似有无限忧愁。

  一阵微风拂过,水田内绿波浮动,一种江南特有的清淡优雅风味在这一阵浮动更显出出来三、五庄稼牵着牛只正在漫步在田优间,看着无为道人大多躬身行礼。无为道人面容上带着慈祥而和气的笑容,只听他轻轻对大雄禅师道:“还是这里的一切都好,人民朴实无华,那像江湖中奸诈百出。唉,从今以后除了看看老朋友我,决不出这蜀省一步。”

  大雄禅师心有同感,严肃点点头,望了望无垠的绿野,他心中也是一片空明。

  远远这有个小市集,车马行人逐渐多起来,五人相对望一眼,加速往这小市集奔去……

  ***

  又是三、四个时辰过去,峨嵋山下的驿道上,一骑粟黄色骏马正很轻快地跑着,马上骑士一青绸儒衫,身形随着略有起伏而轻微地颤波着。

  看他面容瘦削,宽大而泛白的手掌,紧紧抓着鞍头,此人正是甫离武夷山未久的忆君。

  夜幕已逐渐沉落,西方天际的第一颗明星已闪烁发出它微弱的光芒。

  “龙儿,咱们得赶快些!”忆君足跟轻轻踢踢马腹,龙儿立刻加劲往前奔跑,渐渐也到了那小市集。

  疾而脆的蹄声将路途行人扰得驻足停视……“好俊的少年,好雄壮的马!”每人心中都这样在暗地里赞赏着。

  忆君含着深怨的一双大眼睛飞快地向小市集看了一眼,路东边的尽头有块旗幡飘扬,敢情是间空店。

  “的得!的得!”

  蹄声停在店门口、店内伙计赶紧跑出来,哈着腰道:“客官要房子?”

  忆君点点头,一个翻身下了马来,将马缰交给伙计,大踏步进了客店。

  这客店外间是茶室兼饭堂,十数们客人正在坐中高声谈论,看着忆君进来都不禁为亿挺秀的英风暗喝声采。

  有位农家汉子立起身来冲着忆君一笑,道:“小哥可不是咱们江南人吧?也来饮上一杯如何?”

  忆君见这种汉子和善可亲,更加他不有些事也得向这些探询探询。立刻他也笑着点点头,向掌柜的喊了声。

  “定一间上房!”接着就向那一群人行去。

  忆君独特而高贵的风姿引起了一些人的白卑,果然内中有数人露出惶恐的神色。

  忆君心中明白这点,他故意很随便地往肮脏的椅中一座,脸上很自然地涌起一片亲切的笑意。

  最先发言的农装大汉似乎世面见很多,很习惯地酌了杯酒置放在忆君身前案头。忆君对酒素来外行,虽见过酒作琉璃色,浓而不腻,心知是好酒却叫不出个名堂。

  十数个人同时对他扬起酒杯,忆君不能不表意,只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多一会儿屋内又恢复先前热闹喧哗,十数人天南地北谈个不休。

  忆君仔细地听着他们说话……那农装大汉看来性情豪爽愉快,手中飞舞着酒杯,说得口沫横飞——“我说张家大牛儿实在倒霉到了家,前天才讨了老婆,昨天就死了妈,害得他典物卖产,把一番喜气洋洋全化成……”忆君没有注意他的话,他只注意农装大汉挥舞的右手,那手中酒杯内的酒居然一滴也未漏出。

  “敢情是个会家子!”他心暗暗地想道,于是将所有的人又重新看过一番。

  “似乎就只有这人有两手!”忆君结论如此,却听见大汉已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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