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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老头点点头,道:“我知道,敢与千毒鼠为敌的还会是坏人?但这‘七步断魂’非比寻常,此时他靠绝顶内功将其硬通住,才一时不会发作,但再过三四个时辰待他真力一懈,则毒性上攻更速,仍是吐血而亡……”

  这美丽的女子问道:“爸!你医术这般高明,难道竟无法能救他吗?”说时一对眼珠木纳地瞪着老者。

  白发苍苍的老头,与女儿眼神一接触,竟惭很地低下头去,无可奈何地道:“世上虽没有克不了的毒,但此‘七步断魂’确是难治已极,普天下只有两物能治一是‘冷芝’明珠……”老头说到此处又长长叹口气。

  少女与兄长听得父亲说到‘冷芝’,俱黯低下头,尤其这清丽绝世的女子,美目中更流下几滴眼泪——“爸!”这女子问道:“另一件东西是什么呢?”

  老头应道:“另一件是五十年前‘武仙’手中的北派镇山之宝——‘金蛇灵鞭’,金蛇灵鞭是什样子我没有见过,此物也何其渺茫难求……“金蛇灵鞭……金蛇灵鞭……”青绸的少年住念着。

  老者又道:“金蛇灵鞭是由一种奇毒之‘金色碧线’蛇制成,金色碧线喜食天下各种毒物,虽是死后仍保有此特性,任何中毒只须将它那两双毒牙插于伤口,则毒自然被它吸进体内溶于无形,可是……可是……”

  青绸少碑不禁生出失望心情,三四个时辰之内如何能寻得此两物?那美丽的少女正扶摸着金鞭,听着老者的话不自觉顺势往蛇首摸去,突然她感觉一阵刺痛,娇呼道:“哎哟!这鞭子也有牙齿,呢!”

  一声娇呼将两人从惋惜中惊醒,青绸少扯眼瞥见莲妹手中闪闪发光的鞭子,呼道:“爸!你看这可是‘金蛇灵鞭’?”

  老者早已看到忆君手中的金鞭,只是他下意识中,对‘金蛇灵鞭’怀着不可求的想象,所以根本未示注意它,此时少年一提,不自觉缓缓将金鞭拿起——少女见父亲久久不说话,急道:“爸!这是‘金蛇灵鞭’吗?”老者将鞭子把玩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说着:“唉!想不到老眼昏花,这可真是金蛇灵鞭呢!如此一来这孩子有救了……”说着一挥手,那少年轻将忆君手臂抬手,老者将鞭首的锐齿狠狠插入忆君指尖,只见金蛇灵鞭腹内一阵乌气翁涌,而忆君手臂上的黑色却渐渐消减退去——像一场恶梦般,忆君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脑中混成地想着一些似虚似实的念头——“我是死了吗?还是尚活着?”这是每一个人从自以为必死而复活过来的第一个疑问,忆君也脱不开这种程序,虽然周遭对他没有一点刺激,而他的全身感觉细胞也像失灵了般——经过多次努力,他均未将那千斤重的眼皮张开,渴望着看清四的情况他一直努力着,渐渐地回复某些少入场的知觉——最初他只能觉到有双柔软的指尖,在他眼盖上轻轻摩擦,那指是这么轻柔,这么灵巧,然而正当忆君觉察得到它时又轻快地移去。

  接着他听得一个柔美已极的声音,含着无比的兴奋喊道:“爸,他醒了呢!快来看看他!”

  忆君从迷糊中突然清醒过来,自然地一伸手去模自己面颊,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冷冰冰的鼻尖,面罩已是被揭去——张开眼睛,忆君只觉面前一了模糊,那明亮的灯火尚能映进他眼皮,隔了好一待他才感到周遭的颠簸,而意识到自己是在辆车上“嘿!”又是那甜美悦耳的声音,在忆君耳边响起,轻声说道:“你醒了吗?你伤得真重呀!”接着一双柔软的手又覆在忆君额顶。

  慢慢看得清楚了,一个全身素白出尘已极的女子坐在自己身旁,一对清澈的大眼古怪地注视着自己面部——“那有女子这般看人的?”忆君心中疑惑道,喉头牵动数下拼出一句:“水……我要喝水……”

  这清丽绝世的女子,轻笑一声扶起忆君头部,棒了一杯凉水喂至嘴旁。

  此时那老头为他女儿的声音喊来,一跨进车内先端祥忆君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下头,道:“莲儿,真亏你的,他全好了!”

  这女子绽唇一笑,继续喂食忆君饮水。

  忆君陡地记起自己一不小心,被千毒鼠根上毒刺所伤的情景,想到或许是这一老一女救了他的性命吧,立刻他一弯身想坐起来答谢,但全身的虚软无力使他弯腰的气力都没有。

  “唉!你看他多心急!”这女笑着按住忆君肩臂,说道:“他一定以为是咱们将他治好的!”

  老头花白的头发,额上深陷的皱纹,显示他对人生经验的丰富,不需看忆君表情,他也知道忆君这种青年人,当然不愿自己被当做一小孩般,竟要别人如此看顾,立刻他慈祥一笑,说道:“莲儿!放开他让他躺下吧!”

  这莲儿很听话,小心地将忆君重新放倒。忆君长吁口气,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地方?在下承蒙老伯仗义援手实在感激不尽,还望老伯不吝赐教大名,在下好永志不忘……”

  “莲儿”咕咕笑起来,忆君不自觉大大地不自然,以为自己有什么话说错了,招致美丽的女子讪笑。

  老头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别说这话,其实也是你自己的金蛇灵鞭救了你的命,小兄弟竟是玄机子北派传人吗?”

  忆君沉吟一会,点头道:“在下确是北派传人,先师姓石讳字凤霞乃是‘武仙’上官师祖门徒……老头眼里募地射出奇光,道:“老夫姓郭名泰青,人称‘洛水医隐’便是。这是老夫幼女郭莲,外面尚有小儿郭云,此次出关北行访友。小兄弟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忆君一听这老头名郭泰青,不禁心中一震,原来此人竟是父亲的好友,忆君在幼时时常听古义秋说起‘洛水医隐’的医术如何高妙,而且也还记得说过医隐有一子一女,俱生得俊秀无比。

  忆君想将真姓告诉他,但一想自己父兄未觅到,还是先瞒一下好,于是他改口道:“老伯年高望重,恕在下敢如此尊称,小侄姓军名毅,此行也欲北上返家,咱们正好同行呢!”

  郭莲婉然—笑,道:“那真好,咱们正愁不知要如何安置你!”忆君道声多谢,又缓缓将眼睛闭起——郭泰育知道忆君功力深厚,更重伤初愈,但只要行功一周即可康复大半,于是嘱吩道:“贤侄多休息吧!老夫不打扰了。”说完跨出四帷而出。

  内中只留下郭莲与忆君两人,郭莲像小孩子般含着好奇的语气,问道:“军……军大哥,真的你是与千毒鼠斗吗?我闻父亲说,江湖上任何听见他名就跑呢!”

  忆君嘴角牵动一下,仍闭目养神,口中冷哼,说道:“哼!”千毒鼠!如我早知其叫千毒鼠此时他已身首异处了!”

  郭莲“啊!”一声,惊叹道:“你打得过千毒鼠?”

  忆君突觉自己不该在一个纯洁的女子面前谈论这些话,剑眉一皱嗯了两声——郭莲充满着梦幻的声调,说道:“啊!我多在想能像你们一样,挟剑遍游名山,不畏任何强敌……”

  “自幼父亲即未曾让我习武,记得五岁时一次见爸教云哥练武,我躲在门后偷看,回去在房内自个练起来,结果被母亲看到挨了一顿骂……”忆君陡地将眼睛张开,像是遇到了知音静静听她述说下去。

  “我知道母亲想叫我学全父亲医术,不愿令我终日动刀枪。唉!谁知我母亲不久就去世,而我医术也不能学好……”

  这情形简直与忆君小时差不多,忆君安慰她道:“姑娘医术高超极了!”

  郭莲很高兴,道:“别提了。啊!父亲曾说你武功高超已极,你可能教些给我?”说话的神情像小孩讨取玩具般。

  忆君很愿意将自身绝艺传给他,但他顾虑到男女之嫌,虽然郭莲天真纯洁根本未想到这些。

  “待我与你父亲谈过再说吧!”忆君只好答道。

  郭莲笑了,笑得如些美丽动人,突然她像记什么,回忆君道:“对了,你中毒刚愈,体力大损,以你深厚的内功行功一周当可恢复。我也不扰你了,赶快行功一阵吧!”说着自己先闭上嘴,退后了些坐在车办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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