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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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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让你俩多叙别一下,总之你也活不长久了。”肇炎愤愤地说着,但他的声音却令她从陶醉中醒过来,微红的脸色,似乎羞于自己的秘事被人发现。 原来慧恂一直以为只有忆君与她两人在此山上,刚才肇炎呼喊的两声,她在痴呆中也以为是忆君回心转意,因此叫唤她—— 浓厚的雾散得一干二净,三人在“挂月峰”上伫立着,初起如霞的阳光沐浴着他们,远远看来最像是如此和平出尘,但谁知他们间却有很大的纠纷呢! 突然慧恂惊觉到肇炎手中发闪的长剑,惊呼道:“剑!炎哥!你拿剑干什么?”一个娇驱已自然挡在龙儿面前,护住忆君。 高肇炎不自然地一笑,笑容里包含着多少辛酸与愤怒,他冷冷说道:“君弟!别等了!准备吧!” “你……你要干什么?”慧恂从肇炎的眼不难觉出他要作什么事情,立刻紧紧护住忆君。 忆君冷冷一笑,有心要再作弄肇炎一番,报复他不顾友情的决绝,于是他说道:“好吧!你要找我比划吗?那可得由我选择比划的方法。” 忆君故竟将“比划”两字说得很重,一方面打算瞒过慧恂,一方面却要作弄高肇炎了。 高肇炎不疑有他,将长剑还鞘点头同意道:“随你选兵器或者拳脚,我一律奉陪。” 肇炎也乐得诓住慧恂,因他知道忆君不会武功,无论兵器拳脚,要毙忆君还不是一般简单。 忆君待肇炎得最得意时才哈哈一笑,道:“谁喜欢动拳动枪的?咱们另行一种比法!”脸上又回复以往惯作弄人的表情。 肇炎与慧恂俱大觉奇怪,因为忆君耳儒目染最多也不过会几招剑式,难道他还有什么绝活能稳操胜券?这使他两人呆呆的看着忆君,问道:“什么样个比法?” 忆君见两人都被逗得引入了圈套,心中不禁暗暗得意。 “恂姐!”忆君问旁立的慧恂道:“如果你要同我比划,你要选什么?” 忆君点点头,道:“不错!你鞭法最好所以要同我比兵刃,由此推想即可知我要选什么来比了……” ▼第六章 雾浓情深 佝慧诧道:“难不成你会放暗器?还是拳脚?” 肇炎也在旁露出疑惑及不耐烦。 忆君哈哈大笑起来,道:“你错了!虽然兵刃,暗器,拳脚我都会,但我匆须以此夺胜……河慧,请你拿些纸张来,咱们比比抄膳一段诗词,谁抄很快,谁抄得好即算谁得胜如何?” 佝慧不禁哑然失笑,肇炎呢?竟怒火中烧,气得暴喝道:“你可是自寻死路,接到!” 突然肇炎扔给忆君一把长剑,原来他早打算好一定要将此事解决掉。 忆君熟练地将剑接住,拈在手中轻轻科了抖,竟是如此趁手 雾是已消散无踪,敛艳娇阳射在相对交叉的两把剑上,反映出阵阵在人心魄的光芒。 高肇炎狰狞地一笑,轻声唤道:“来吧!忆君!你不是样样都较我强吗?来啊!咱们在兵器上较较胜负。” 高肇炎一步步上前,锋利快捷的剑尖直指忆君心窝,无边嫉潮使他却本来之理性,何况至少他给了对方一只到…… “我并不是杀一个身无武装的人。”肇炎自我解释地暗忖,显然在他心目中,忆君是个毫无武技的人。 忆君一步步后退着,手中长剑数次扬起终又放下,心中犹豫着该打呢?还是做一次瘟生吧?作瘟生在他已不算是羞耻的事了。 “哼!我并不怕你!”忆君心中反覆咒着:“但我不愿为着一个女子作这决斗,何况我并没有定要为这女人争生死的必要……” “肇炎呀!肇炎!别逼我太甚!” 忆君心中如此喊着,目光中露出友爱的神情,可是肇炎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全副精神只集中在要打倒忆君,从忆君怀中将佝慧夺过来—— 渐渐忆君已退至崖边了,再后一丈即是下垂数十丈的绝崖,忆君对肇炎的朋友之情绝望了,在他是认为朋友之情是更甚于男女之情呢! “呛啷!” 突然忆君将剑抛在地上,声音含着极大的痛苦而失望他说道:“炎哥!我不愿与你动手,如果你再要相逼,我只好跳下这悬崖了。” 肇炎长剑一抡,又逼进忆君一步,面上狰狞的笑容又浮起,道:“跳吧!跳吧!省得我费手脚。” 忆君淡淡一笑,想到十多年的友情竟是如此淡薄,不禁对人的感情又得重新估计—— 忆君一瞥询慧,只见她大大的眼睛中充满迷悯与哀伤,她心中一定在想着,在痛恨地想着:“为什么我的命运会这样呢?我所爱的人如此不重视我,而我所不爱的人,又是如此要为我而不顾名誉生死!” 长长睫毛下的一双眸子,紧紧注视着一双少年英俊,虽然两人俱称得人中豪杰,但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当他爱上一人,无论其对自己如何?总希望自己能为她付出一切,像财产,甚至生命,灵魂。 三人心中各怀着不同情绪,高肇炎只有要将情敌置于不能再起的地步,当然他不在乎应用何种方法,甚至用武力、用剑。 忆君呢? 如果以自己小小的面子上的牺牲,能够使童年稚友对自己消除无谓的记恨,也是愿意作的,这小小的牺牲即是从悬崖直跳下去,当然以他目前神功,数十丈高下是不能令他为难的。 忆君的足后跟距离崖不足一尺了,只待肇炎长到一递,则他即要顺势故意坠下悬崖,他脸上充满嘲弄神色,像是不满命运之神对他所下的把戏。 磷磷刃光在忆君胸前晃动着,高单炎的手也在颤动着,杀一个无武器,身无武技的人,任何人也是不易下手的。但剑尖仍是一寸一寸推进—— 突然,向慧尖叫起来:“炎哥住手!我——我不许你杀他!” 肇炎目不旁顾,仅恨声答道:“付出去的代价可不能没有收获呢!” 询慧明白他所指的代价是什么,收获又是什么,只见她眼含痛泪,悲伤地道:“好吧!我一切答应你,只要你放过君弟。” 肇炎闻言大喜,长创一收追问道:“我话是你亲口说的?” 询慧痛苦的点点头,看了忆君最后属于少女的一瞥,突然掩面奔下山去—— 忆君长舒一口气,看看正怔怔似喜又惭愧的肇炎,讪笑道:“称心了吧!付出的代价终于赢得收获,但这收获还要付出更大代价呢!” 肇炎缓缓回过头来,胜利者自居的他,根本不会在意忆君的讪嘲,何况这些许羞愧的潜意识,也不容许他再次发作—— 日正当中了,漫天灿烂的白云,随着长风缓缓北去,忆君望着变幻无定的云彩,还有消逝的肇炎与河慧,内心充满了伤感和愁绪。 但遥望无尽的山脉,消灭的雄心又再被激奋,和风送着他,跨在龙儿背上,轻骑下山建朝北而去—— 浩浩的黄沙淹没了一切, 太阳下—— 只有我们孤独的驼队, 尘途四野—— 仅伴着废墟与兽骨, 但勇敢的沙漠战士们, 怎会畏惧这艰程! 戈壁漠海中,正婉蜒着一队商旅,雄壮的歌声正从他们口中唱出—— 此时日已沉没,洁亮的月光从云雾中射出,照着这队不畏劳苦的人们,沙丘上留下他们一行凌乱的足迹,伸展着,伸展向那如永远没有尽头的天边—— 不一会歌声寂没了,立刻大地是如此平静,漫漫黄沙点尘不扬,只有商旅足蹄陷在沙堆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别的什么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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