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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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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文泰一笑道:「你可知哈某為何不肯相告?」 熊競飛茫然搖首。 哈文泰冷冷道:「說出來,你就不會著急了!」 熊競飛雙目一瞪道:「反正熊競飛等會便可見分曉……」 哈文泰冷冷道:「那麼,我要你先作心理準備,等會免得心驚膽裂!」 熊競飛哈哈一笑,他明知哈文泰故出此言,但究竟忍不住又問道:「這麼說來,這人必然驚人已極?」 哈文泰頷首不語。 熊競飛想了想道:「那麼,我猜此人可與丐幫中人有關?」 哈文泰冷笑搖首。熊競飛又道:「是與大漠神尼有關?」 哈文泰理也不理。熊競飛心中一怒,本待不猜了,但思念一轉,忍不住叫道:「是──是莊人儀?」 哈文泰冷冷道:「莊人儀值得你紅花雙劍心驚膽裂?」 熊競飛怒聲道:「這麼說,除非是天座三星,天劍地煞,否則我熊某一律不放在眼內!」 哈文泰面色一沉,不再言語。熊競飛又猜了幾個名門正派的如不死和尚、周石靈、飛天如來等,哈文泰理也不理。 哈文泰似乎心事重重,任熊競飛胡猜,他沉思不決,好一會突然開口道:「熊競飛,咱們兩人交情是沒話說,這一次把我拉下華山,可是找不著豹人,反為我哈文泰的事,拖你下水,不是哈某激你,此事委實驚人已極,你大可不管閒事,請你再行三思。」 熊競飛驀然大怒道:「哈文泰,你騙我跟你東奔西走,就只交代這句話?」 哈文泰望著熊競飛激怒的臉色,不由苦笑道:「熊兄,那麼我就告訴你,這件事雖是我哈文泰所惹,但與你也有幾分關係……」 熊競飛臉上怒氣未消,粗聲道:「那我是為我自己而來,並非幫你老哈。」 他話聲一停,陡然想起哈文泰所言,臉色不由一變,詫聲道:「與你我都有關係,那會是誰呢?」 哈文泰沉聲搖首道:「熊競飛,你可還記得一個人,他有武林中最驚人的名頭……」 紅花雙劍熊競飛的面上陡然掠過一陣可怖的神色,他勉強笑道:「老哈,總不會是……」 他的臉孔上歪曲的笑容不自然的消失,足下不知不覺的後退了兩步,吸了一口氣才接口說道:「總不會是鬼見愁吧!」 哈文泰面寒如冰,冷然道:「你還記得他!」 霎時,這豪邁過人的紅花雙劍,好比生了一場大病,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哈文泰長嘆一口氣道:「熊兄,事到臨頭,你不會怪我方才所言?」 熊競飛低聲道:「老哈,十年前的慘事,沒有一天不在我腦中出現,每一想到此事,立刻不寒而慄……」 哈文泰嘆了一口氣道:「唉!兄弟亦有同感……」 熊競飛默不作聲,哈文泰又道:「從那日鬼見愁慘死起,十年來費盡心機,我總算打聽出了一絲線索。」 熊競飛駭然失色,大叫:「今日便是為此事而來?」 哈文泰嘆口氣道:「正是!」 熊競飛雙目圓睜,精光暴射,似乎激動已極,好一會又強忍下來,不發一言。 哈文泰道:「想當年鬼見愁鍾華以弱冠之齡,突然崛起武林,那一手神鬼莫測的劍法,至今仍令人肅然起敬,卻是不明不白地死在那暴風雨之中,那兇手……就是今日咱們要會見的人!」 熊競飛大紅袖一抖,臉上有如罩上了一層寒霜,他喃喃道:「那個暴風雨夜,真叫我現在提起來猶感心悸,唉!可憐鬼見愁在這短短三年之間便創下轟轟烈烈的名望,卻慘死在那神秘兇手劍下。」 哈文泰道:「那年,正是中元之夜,咱們倆到鬼見愁鍾華家中聊天,正碰上他在堂屋燒紙祭祖,那情景我真記得清清楚楚……」 熊競飛道:「咱們聊到半夜三更,濃茶都喝完了兩壺,鬼見愁只是下房去拿壺茶水,想不到就在這麼一會兒工夫裏,赫赫有名的鬼見愁就著了別人毒手!」 哈文泰唏噓地道:「那兇手雙手施劍,咱們趕出去的時候,頂多只有十個照面,鬼見愁鍾華竟被他一劍刺穿胸膛,咱們兩人沒命的攻敵,那兇手被我削掉一根手指,他手中劍也掉下一柄來……」 說到這裏,哈文泰從背上抽出一柄金色的劍來,動彈了一指,「叮」地發出一聲清響,他轉首道:「老熊,你瞧這柄劍當真是件寶物,十多年了金光依然絲毫未損。」 熊競飛道:「你怎麼知道是他?」 哈文泰道:「前些日子地殺淮北大俠郭九呈的時候,我親眼又瞧見那另一柄金劍,不是那人是誰?」 熊競飛的臉色如鉛塊般沉重,他喃喃道:「我一直猜不透以鬼見愁的劍術,怎麼會十招就命喪劍下,這其中必有原因……」 哈文泰道:「那神秘兇手追殺郭九呈時,我遠遠瞧見那金光飛騰,我發現那人的劍勢頗有點像鬼見愁的那手劍法呢……」 熊競飛面露惑色,他喃喃道:「那是什麼意思呢?」 哈文泰道:「反正不管如何,為了鬼見愁鍾華也好,為了全武林也好,咱們五俠七劍中僅存的兩人怎能坐視?今日好歹也得與他拼了。」 熊競飛道:「老哈你找唐瞎子有下落嗎?」 哈文泰搖了搖頭道:「我與唐君棣並無交情,但是瞽目神睛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只要他聽到了消息,我想他必會趕來的……再說,為了整個武林前途,咱們非得借重唐家的毒藥暗器不可啦!」 熊競飛沉重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山下不遠處,一條人影如天馬行空一般趕了過來,那身法之快,令人好生駭然,一起一落只在剎那之間,遠看過去,就如足不著地,如飛過來一般。 哈文泰臉上一搐,緊張地道:「老熊,來了!」 熊競飛向山下望去,只見那人在這一刻工夫之內,已奔近了數十丈。 哈文泰默默凝視著山下,單手把玩著那支金劍,一襲灰衫隨風飄著。 呼地一聲,那人如一片枯葉一般飄上了山坳中的石地上── 只見來人身材碩長,長得眉清目秀,只是目光中閃爍著一種令人生畏的寒光,背上交插著兩柄劍子。 哈文泰冷冷地道:「請了……」 那人睨斜著哈文泰,又瞥了熊競飛一眼,忽然猛可伸出右手來,只見他右手上五指只剩下了四指── 他冷冰冰地道:「你們還記得這隻手嗎?」 熊競飛哈哈仰天笑道:「咱們自然沒有忘記鬼見愁鍾華呀!」 那人嘿嘿怪笑,指著哈文泰道:「十年前鬼見愁在我劍下走不出十招,你們兩人也是施劍的,嘿嘿,兩位自比鬼見愁如何?」 哈文泰雙目盯在那人臉上,一字一字地道:「哈某自覺比不上鬼見愁,但是哈某自信絕不致走不出十招!」 這就等於說出哈文泰對昔年鬼見愁喪命之事大有懷疑,那人不知怎他竟被哈哈文泰的目光瞧得全身不自在起來,他怒喝道:「那麼你便試試看……」 熊競飛忽然大喝一聲:「且慢……」 那人大剌剌地道:「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熊競飛一揚紅袖,大步走了上來,指著那人道:「你背上是什麼劍?」 那人冷笑道:「你管得著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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