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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仆人罗金福也勒住了马,只见齐天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罗金福惊道:“公子,怎么啦?”

  齐天心一步跨下了马,大步走上前去,只见地上一左一步躺着两个人。

  这两人全是七孔流血,死状骇人,正是点苍弟子!

  齐天心一抬头,只见树上打着一小块白布,他伸手扯下一看,上面写着:“齐小侠阁下,洪氏双侠不识好歹,在下也代劳了。”

  下面还是画的那一只怪模怪样的大鸟。

  齐天心心中骇然已极,但他表面上只是冷笑了一声,他喃喃道:“怪鸟客是存心找找麻烦了,这三年来,由于我的成名,什么式样的挑战全应付过了,却还未见过这种别开生面的挑战法……我齐天心可不怕你!”

  他站起身来,忽觉金福也在身后,他指着地上道:“金福,你瞧!”

  罗金福把那张布条看完,惊道:“这可是传说中的‘怪鸟客’?”

  齐天心点了点头,沉声道:“那滇北剑客侯青玉的情形与这个一模一样。”

  罗金福骇然退了两步,阴森的谷底,两具血淋淋的尸身,显得无比的恐怖,金福忽然叫道:“公子……我怕!”

  齐天心沉思了一下,呼地一声跳上了马,金福连忙也爬上了马。齐天心一抖缰索,马儿放开四蹄,飞快地向谷上冲去。

  齐天心回头叫道:“快,快,咱们尽量快!”

  罗金福在后面叫道:“公子,是到白水滩吗?”

  齐天心加了一鞭,回头喝道:“正是,咱们快一点!”

  白水滩,白水滩正是齐天心第三个约会的地点。

  两匹马已全速奔驰了一个多时辰,白水滩在望了。

  这时,齐天心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在马上咦了一声,骇然忖道:“他们与我订约乃是秘密之事啊!怎会有第三者知道?‘怪鸟客’怎会知道?而且知道得那么详细?”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惊又骇了,但是时间不容许他再想,马儿已经到了白水滩。

  只见两片广大的林子外,一片白沙遍铺的河滩。

  一穿出林子,齐天心身旁的金福便是脸色大变,齐天心正好看见了金福苍白的脸孔,他道:“金福,你怎么啦?”

  金福指着前面的河滩慌张地道:“公子……你看……”

  齐天心上前一看,只见沙滩上一大滩血迹,还有零乱的足迹,在血迹的旁边,一两短剑插在地上,剑下一条小布条!

  齐天心拔起短剑一看,只见布条上写道:“齐兄足下:太极门的拖云手赵公尚太不识相,小弟也代为打发了。”

  下面仍画的是那只怪鸟。

  齐天心瞧着那布条上的语句,苦笑道:“你到是称呼愈来愈亲热了!”

  他看到“代为打发”四个字,心中猛然一惊,暗道:“代为打发,那么尸体呢?”

  他四面环顾,除了脚前的一滩血迹,什么也没有。

  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略一思想,已猜到大概,他一把抓住金福的手臂,金福吃了一大惊。齐天心兴奋地叫道:“我明白了,必是拖云手赵公尚功力深厚,‘怪鸟客’杀了他留字而去,却不料赵公尚死而复苏,挣扎着逃走了,走,咱们快,快寻赵公尚,他是唯一的线索。”

  金福叫道:“一定是这样的……”

  齐天心反身察看沙上的足迹,只见踉跄的足印一直向左边休子延续过去。

  他沿着足迹的印子直向左边林子寻过去,然而到了林中,满地都是厚厚落叶,再也看不出足印来了。

  齐天心道:“足迹印分明到了林子里,怎么找不到人呢?”

  罗金福摊了摊手道:“公子,我不信受了重伤的人能跑得了多远……”

  齐天心道:“依你说便怎么样?”

  罗金福道:“公子,若是依我下人的意见,咱们定要先寻着这死而复苏的赵公尚……”

  齐天心想了一想道:“好,便依你吧。”

  他们费尽心力在四周仔仔细细地寻了一遍,但仍然毫无结果,齐天心叹道:“看来是找不出什么了,咱们走罢!”

  罗金福喃喃地道:“这真是怪事,怪事……”

  齐天心道:“把滩上的血迹短剑都毁去,免得让凶手见了追杀赵公尚……”

  金福照办了。齐天心喃喃道:“怪鸟客,怪鸟客究竟是谁呢?”

  是的,三年的时光变化太大了,齐天心这个得天独厚的少年,在三年之中大名震动了整个武林,他一身神出鬼没的功夫,使得老一辈的武林掌门宗师都感到咋舌不已,然而他们都不知道,齐天心还有一个更了不起的父亲──天剑董无奇。

  齐天心茫然地望着滚滚的河水,这时金福已经牵着马走了过来。

  齐天心跨上了马,带着金福走出了林子,他的脑海中仍旧盘旋着那个大问号:“怪鸟客会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秘密约会?”

  ***

  林子的外面,细微的脚步声,又有两个人急急地走了进来,左面的一个身着红袍,右面的一个一袭灰衫。

  他们走入林子,阴森林的气氛使人自然而然生出紧张之情。

  红袍客道:“哈兄,咱们从前夜起,赶路一共赶了多久啦?”

  灰衫客道:“为了唐兄的事,便是跑断了腿又有什么话说?”

  红袍客道:“哈兄,我真不知道那什么‘怪鸟客’是怎么钻出来的?一点来历也弄不清楚,但是从他一连杀死好多武林高手的情况来看,分明一身武功是深不可测的。”

  灰衫客叹道:“熊兄呀!反正武林中是永远不会有安静日子过的,三年前,咱们在秦岭上与那神秘客决斗,险些把老命都送了,若不是瞽目神睛唐兄一把金针击退了他,还真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想不到三年后,又出了这个神秘的‘怪鸟客’……”

  红袍大汉道:“哈兄,不是我熊竞飞说大话,只要我熊竞飞三寸气在,再厉害的人物,只要他丧天害理,我熊某便要斗斗他。”

  灰衣客道:“熊兄豪气,小弟好生敬佩。”

  熊竞飞道:“哈兄,你说咱们这么千里迢迢地赶去,唐老哥会不会反而不悦?”

  哈文泰叹道:“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咱们与唐兄订交只有三年,可是我哈某直把他当作平生最好的朋友。想当年,是我哈文泰向神秘凶手挑战,与唐君棣有什么相干?他只听到一句哈某在寻他,立刻连夜赶上秦岭,这种肝胆相照之举,便是刎颈之交的老友也不见得到如此呀……”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继续道:“现下咱们既然听说‘怪鸟客’要寻唐老哥的麻烦,咱们千里赶去,唐兄又怎会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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