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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身后还自传来罗矮子的声音道:“薛哥几,别忘了晚间要来呀!”

  薛仇仍然答应着,却头也没回的走了!

  少时出了西城,眼前出现一座寺院,院中一座十数层的高塔,金碧辉煌,十分壮丽美观。

  薛仇一见寺院这般壮观,心知戛尔贴可不必去了,不过他又后悔适才没将罗矮子也请来,没他翻译也是个大问题!

  一旦出城,沿途藏民更见拥挤,每人手中都拿着香烛,提着贡物,全都拥往寺院方面去!

  可是,薛仇他两却如入无人之境,并非因薛仇身怀绝世武功,而是这些藏民,一闻锣声,立即让道,薛仇二人随在红衣和尚身后,岂不没受到拥挤,只是,藏民们全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来看他俩。

  半晌后,已至寺院门首,薛仇仰首上望,寺门上四个亮光照眼的金字,写着“布达拉寺”。

  来至门首,方觉“布达拉寺”的雄伟,峻宇雕墙,尤其那座高塔,塔高十三层,真有高耸入云之气概。

  寺院中人山人海,香烟缭绕,但却十分寂静,除了钟鼓木鱼,及和尚的念经声外,一点杂乱人声也没有,气氛显得十分严肃。

  薛仇看到这般光景,也不由肃然起敬,严谨的随着穿过三重大殿。那些和尚仍然往后殿走去,薛仇不用人拦,他竟不由自主的停步了,原因是,连穿三座大殿,全是黑压压的人头,这后殿中可是渺无半人。

  为了心中丝微的敬意,他不愿无故触犯佛门圣地,尤其他是一个异乡客,言语不通,很容易就生误会,他目的只为些许解药,若能平安无事取到手,岂不甚好,何必多生事端?

  薛仇想毕,立即回身,走出殿来,他是想回到街上将罗矮子找来,替他翻译,向“布达拉寺”中主持讨药,能顺利得到,当然更好,到时非要用强不可的话,那薛仇也不会在乎!

  这次出来,可没进去方便,走了好半晌,方走出二殿,就在二殿口,忽听一人在他耳边低语道:“二位施主,请随小僧来!”

  说的是汉语,薛仇当然懂,一怔回首,身后站着个红衣喇嘛,方头大面,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一二岁,正微笑着对他合什为礼。

  薛仇赶忙答礼,那番增二话不说,回身绕着殿侧往后去,薛仇估不到寺中番僧居然有说汉话的,那就不必再找罗矮子了!

  心中大喜之下,忙牵着白珠随后跟去!

  绕过二殿,院墙现出月洞门,墙外是一花园,园中有一大水池,池旁一排平房,似是寺院中的客房。

  那红衣喇嘛没走向平房,却又绕到平房后面,后面又是一月洞门,门后一座小小经堂。

  红衣喇嘛在经堂门口一立,回身道:“二位请稍候!”

  他这语音未落,经堂中已经传出一铿锵之声道:“不必通禀,请他们进来吧!”

  那红衣喇嘛侧身一让,薛仇只得道谢后,与白珠走进经堂,他们本是有所为而来,还有什么客气的?

  经堂中,檀香缭绕,幽香阵阵!

  左面一张云榻上,端做着位白眉老僧,一身金边大红袈裟,身子不算魁梧,一双手臂却特长。

  老僧一见薛仇进入,忙立起让坐道:“顷得小徒禀报,有中土高人侠士降临本寺,特嘱小徒接引二位来此一晤,冒昧之处,尚乞海涵是幸!”

  薛仇见对方以礼相迎,忙也恭敬地答道:“薛某得进宝刹,三生有幸,没请教大师法号。”老僧微微一笑道:“本禅师喀萨喀,乃本寺主持。”

  西藏红衣教中尊号,首称国师,次即禅师,薛仇一听,既知其位之尊高,再次行礼落座。

  双方坐定,适才那少年红衣喇嘛已献上清茗,喀萨喀禅师对其展眉笑道:“札克,果然不错,薛施主当真是中土高人,只是其功力内蕴,藏而不露,居然被你看出,难得!难得!”

  喀萨喀禅师光明磊落,在薛仇面前,仍说的汉话,这代表无私,随见他掉首对薛仇道:“薛施主此来,不知是游历路过,还是有何目的?”

  薛仇正欲提起,经问忙道:“薛某有一友,误服‘大麻丸’……”

  喀萨喀禅师倏地一颤,声音忽变凄厉尖高,叫道:“误服……大麻丸?”

  这五个字,总共有两个问题,一是“误服”一是“大麻丸”,这“大麻丸”井非红衣教中人人都有,而是位及札萨克大喇嘛之尊,身边方始携着有,札萨克大喇嘛也只比禅师低了一级,红衣教中占此位者人数还不多!

  如今突闻“大麻丸”三字,喀萨喀又怎能不惊?

  再其次,“误服”二字确有疑问,怎叫做误服?是不知道大麻丸而服了?还是知道而服错了?

  “大麻丸”乃红衣教中密药,从来不过外人手,要想知其药性,千难万难,要说寻求对症解药,更属妄想!

  薛仇经对方一呼,也感到“误服”二字用得不当,但他又该怎么说呢?阿巴克与玛丹双双死在他的掌下,他又是个不善于编谎与圆谎的人,到时若露了马脚,相信比现在还要难堪。

  薛仇脸微红后,一咬牙道:“老禅师,我对你实说吧!贵教中札萨克大喇嘛阿巴克……”

  “谁?”“阿巴克!还有玛丹!”

  “玛丹是副札萨克大喇嘛!”

  薛仇微微一笑道:“他们去到中原,协助我的仇家,与我为仇,与我为敌,受我仇家之骗,掳我的妹妹,并喂以‘大麻丸’,如今,人虽被我救回,却是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喀萨喀没待其说完,即接口道:“你此来目的是求取解药?”

  “正是!”薛仇答得十分爽直!

  “他们人呢?”

  薛仇一愣,故作不知的反问道:“哪一位?”

  “阿巴克与玛丹二人!”

  “啊!他们二位与我仇家正在途中!”薛仇咬紧牙根说了一句谎!

  喀萨喀一皱眉道:“照说,本教中教规,非至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使用大麻丸,看样子阿巴克合玛丹二人之力,亦非薛施主对手啦!”

  此一问倒十分难堪,究竟该怎么说呢?称是吗?这可不是时候,再说个谎吧,喀萨喀又先一着说明了“大麻丸”的重要,薛仇终于点了点头!

  喀萨客忽发冷笑道:“阿巴克与玛丹的‘天雷掌’你也破得了?”

  薛仇一怔,心中暗叫糟糕,漏洞越来越明显了,灵敏的头脑,电似的急转两下,接口道:“薛某轻功不差,避开了!”

  薛仇咬紧牙根,又说了个谎。

  喀萨喀见多识广,一听就知其中有诈,逐道:“既是他二人已在途中,那么等他们回来,问个清楚明白后,如若属实,本禅师保证将解药送给你就是!”

  薛仇一听大急,别说他们已然去世,纵然没死,或是正在途中,他们也得三五十天方能返回,这叫他怎么能等?何况,他们魂登西天极乐世界,根本不可能再返回,怎能等?

  但是,他又怎么说呢?一说岂不自拆谎言?

  眼看喀萨喀立起,欲待送客,忙道:“老禅师,他们还远在中原,岂能等得这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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