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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素生气道:“这东西还能办事情,连这点远的地方都找不到!”

  牟老人笑道:“马脚坏了,他又不能背着来,你不要小看他,这孩子对事情的见解快,而且很有道理,你爹目光从来不会看错人。”

  宇文素哼声道:“我认为带他出来是个累赘!”

  四人转进庄门,他们就在前面仅存的一两排上房裹住下,庄后仍然是一片败瓦残垣。

  庄上人数尚不少,主人仅有牟老人的妹子和她的一个十余岁的儿子,但却有五个女仆和三个男仆,男仆内当然有那个老仆。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沙士密果然牵着他的马儿找来他看到庄院只有前面一部份未烧光,心中似在想什么,但被一个老人走近问道:“公子,你可是姓沙。”

  沙士密点头道:“我大概没有找错吧?”

  老人头发斑白,脊背微驼,然而个子仍然十分高大,穿身粗布大褂,年龄在六十开外,说话有点气促之势,沙士密没有看他。当此之际,忽听易天飞在里面大声叫道:“士密你昨夜在哪儿睡的?”

  沙士密苦笑道:“天黑了,我怕找错路,一到镇上就住下来了。”

  老仆人将马接过去,易天飞领他走进上房中东面第二间。房里首先看到他的是宇文素,见面讽刺道:“老江湖,昨夜恐怕你很辛苦吧?”

  沙士密点头道:“大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一夜未睡哩1”

  郑宏轩哈哈笑道:“你伯找不到地点么!”

  沙士密摇头道:“是被两个人吓得睡不着!”

  牟老人噫声道:“是谁?”

  沙士密道:“一个是金指老人,一个是黑色月亮!”

  牟老人大惊道:“黑色月亮?”

  沙士密道:“如没有金指老人那声惊恐大叫,我真不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女竟然会是黑色月亮。”

  宇文素骇然道:“她是个美女?”

  沙士密道:“不会比你漂亮!”

  宇文素晚道:“别找麻烦,我是问真的!”

  沙士密笑道:“我见的一定不假!”

  易天飞急忙岔道:“金指老人伯她?”

  沙士密道:“我只见到他吼叫着逃走,但不知是不是怕1”

  牟老人道:“黑色月亮与黑色太阳同是武林新起的神秘人物,一在边疆,一在内地,惟黑色太阳的事迹较多罢了。”

  沙士密道:“你们查出什么没有?”

  郑宏轩道:“吃过饭才开始,不过洲门恐怕再也查不出什么破绽了。”

  沙士密正色道:“让我问问那老仆儿句话如何?”

  牟老人道:“你如有见地,牟叔立即叫他来,但你不要使人家太难堪。”

  沙士密道:“不会的,很简单几个问题,问完了就没事。”

  牟老人虽不相信沙士密能问出什么线索,然在毫无希望之下不能不寄希望于万一,他亲自去到另一端上房里叫来那老仆人。进了房,那老仆人被郑宏轩安置在凳子上坐着,而沙密却在他对面立着,宇文素根本不愿意听,只有易天飞倒郑重其事地守在门口。

  牟老人和郑宏轩坐在侧面床上,这时笑着对老仆道:“陈老头,我这位少镖头对于抢劫的事情,想请你回答他几个问题,你不妨就你所知详细说给他听。”

  老仆喘着气点头道:“少镖头尽管问,老奴能记得的一定说出来。”

  沙士密笑问道:“你那夜被镖打伤在什么地方?”

  老仆掀起左腿裤脚,喘息道:“伤在大腿,好在不重:这两天已经结疤了!”

  沙士密俯身看得很仔细,半晌挺身,又问道:“你到庄上有几年了?”

  老仆缓缓地将裤脚放下,坐正才道:“四年了!”

  沙士密笑道:“你的气喘病很重,真可怜,好在你能遇到我,我可替你治疗治疗,保证你过几天就会好的。”

  老仆摇头道:“少镖头,老奴的病找过不少大夫,他们都说没有希望,这是热天,冬天更坏啊,何必操心呢!”

  众人看到沙士密转到与劫案毫不相关的事上面去了,知道已无疑问啦!

  沙士密却不管大家的态度如何,他却一本正经地替老仆这儿按按,那儿摸模,竞像煞有其事似的。模完了,他向老仆道:“老人家,你出去罢,明天我替你买药来。”

  老仆连声称谢,喘着气,告退出房去了。沙士密见他背影消失后,陡然向牟老人轻声道:“我们到镇上或河边走走如何?”牟老人见他面色凝重,知道一定有事情,也立即点头道:“好的,我们都去。”

  沙士密道:“不要一直走,我们装着查看庄前庄后绕过。”

  牟老人道:“你打算到什么地方?”

  沙士密道:“就到河边罢,最好有个僻静之处!”

  牟老人知道他要避外人耳目,点头道:“那是当然,我们租条船,离远一点!”

  四个人先在庄内查看一遍,之后就绕到庄外。附近的人家不少,他们绕来走去,终于到了河边。河岩旁停船不少,牟老人租了一条小船,命船家向上游慢慢划。沙士密一见船离岸边不近,这才向大家道:“这下子不会错啦,那老仆有几点非常可疑。”

  牟老人惊讶道:“哪几点?”

  沙士密道:“第一点,他那擦伤不是他人打的,而是自己划伤的!”

  牟老人道:“何以见得?”

  沙士密道:“你老想到镖尖是什么形状没有?”

  牟老人骇然道:“对的,金指镖是圆尖,他的伤口是薄锋器所伤!”

  沙士密道:“第二点,刚才我摸他背脊骨并未走样,显然他是装出来的驼背;第三,他心跳正常,气脉舒畅,根本没有气喘症;第四,他体外有内功反抗,哪怕他极力掩饰也在无形中发挥出来,这点可能连他自己都未料到。”

  轩大惊道:“其内功竟已到自发之境了么?”

  士密道:“那倒不是,而是一种练武之人的警惕习惯,这习惯自开始练武就有的。”

  牟老人涑然道:“他是我抹丈带回来的,其真正来历无人知道。”

  沙士密道:“现在我们先猜猜他在庄上为了什么卧底,其同党又是哪一帮派呢?”

  易天飞道:“是啊,他们与庄主有什么仇?为何又拿金指镖要我们上当呢?”

  这时宇文素可惊讶了,她倒不想劫案上面的问题,而在暗暗注意沙士密了。沙士密忽然转头向她笑道:“大小姐,你心中在想什么东西我都清楚,我的一切都是令尊教的,你不要惊奇我懂得这些,学以致用,你学的多,没有我用得适当而已,”

  牟老人哈哈笑道:“士密,这倒是你吹牛了,连我老头子也想不到那些地方去!”

  沙士密道:“这件事情我还有一个策略来对付陈老头,相信他必定要中圈套,如果料得不错,那我们就不必打草惊蛇。”

  郑宏轩道:“什么策略?”

  沙士密道:“叫作‘送羊入虎口’:你们如果发现我失踪,千万勿大惊小怪,不妨沿着我的记号跟来。”

  牟老人大惊道:“你要单身冒险!”

  沙士密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易天飞道:“你已算出贼巢在什么地方了?”

  沙士密道:“不知道,但我料到必然有人会将我带去。”

  郑宏轩道:“你有什么记号?”

  沙士密道:“我的去向路上必有黑色布条留下。”

  牟老人急问道:“你现在就采取行动吗?”

  沙士密道:“那要看带路之人何时动身了。”

  大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相信他确有与人不同的智慧,牟老人只得照他的计划行事了。他们在船上商量已定,于是就回庄等候发展。一天易过,又是晚上了,沙士密单独走出庄去,他慢慢地向一座林中走去。刚刚接近林前,突觉背后有人袭到,那是一股指劲点采。

  沙士密心中有数,不避不抗,顺势倒在地上。儿,他面前突然现出庄上那个老仆人,只见那人背也不驼,气也不喘,发出阴阴的冷笑道:“小子,你还认得我不?”

  沙士密故意看了他一眼,噫了一声道:“何老人”门老仆嘿嘿笑道:“小子,你凭着聪明破坏老夫的行藏,致使老夫不能再在庄上隐居了!”

  沙士密道:“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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