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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二人越听越心寒,海珊珊道:“好在白衣人没来花园,否则你我都完了,齐二哥,我阿哥的病势大发啦。”齐世功那有心情再去看太叔夜,转身道:“今晚你们要特别小心,可能那白衣人会卷士重来。”

  齐家堡整整忙了一天,及夜,无论主客都如死神降临似的惶恐不安,堡外的高手都撤进堡内防守,处处人影晃动,如鬼魔般隐现无常。太叔夜的住处也时有黑影闪动,而太叔夜睡在床上死人一样。恐怖的气氛一直挨到天明才散,这一夜竟无丝毫事情发生。一天,两天,堡内非常平静,太叔夜也可以起床了,但仍须撑着手杖走路,海珊珊和齐白玉细心服侍,陪他在花园里散步。

  言谈中,太叔夜知道堡内出了大事,他除了惊愕之外,自叹毫无帮助。齐白玉叹声道:“连剑祖等都束手无策,那还论到你我,此事非爹爹回来不可,否则难以制止白衣人这种猖狂行为。”忽然一个丫头前来叫道:“三小姐,牛老爷子请你去有事。”

  齐白玉挥手道:“你先去,我马上就来。”回头对海珊珊道:“珊妹,请你照顾阿夜,我去去就来。”走出之际又回头道:“阿夜,你不能在外面待久了,快进房去休息,我替你们叫人送早点来。”她与太叔夜和海珊珊挥手告别之后,一直往书房奔去,书房里没有人,迎面遇着齐世荣,他一见齐白玉就叫道:“三妹,有消息,爹在后天必定回来。”

  齐白玉道:“牛叔叔叫我有什么事?书房里没有一个人?”齐世荣道:“老前辈们正在前庭议事,牛叔在他自己房中等你。”齐白玉立朝书房左侧快步行去,推开一间房门问道:“牛叔在吗?”牛独正在低头沉思,闻声招手道:“玉儿过来,为叔的有件事情要问你。”

  齐白玉见他面色沉重,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啊?”牛独道:“出事的那晚,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我是说那太叔夜是否出过门?”齐白玉想想道:“二更时到外面去过。”牛独闻言,霍然转过身来,两目神光带煞道:“去了多久?”齐白玉道:“我知道那是上厕所啊,一会就进来了。怎么了,牛叔怀疑他有什么不对?”

  牛独闻言沉思一会儿,立即面现颓然之色道:“你不要问,牛叔对那夜发生之事,不管什么生人都要查,现在我交待你一件任务,对太叔夜所住的那栋房子,仔细搜查四周,看看有无发现,尤其是包裹之类的东西,要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齐白玉此际对太叔夜恩上加爱,不要说她不相信太叔夜有问题,就算明知有点不对,她也要尽力替他隐瞒。闻言后表面连声应是,转身走远了她竟冷笑出声,喃喃道:“你没有能力追查白衣人,想不到竟拿阿夜当敌人。爹爹真白养活你了,岂知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

  牛独有眼无珠,其他人不找,偏偏找到她的头上,这着棋简直失措之至。他见齐白玉走后,急急走往前庭,这件事只有他一人怀疑,甚至毫无象征,因此之故,他不敢对外人道及。前庭一众江湖武林宗师,见他走进后一致招呼他就座。

  赫连洪道:“牛兄,齐堡主信上怎么说?”牛独故装哈哈笑道:“信上说明后天就可回堡,小弟回信中指出那晚之事,相信堡主一见再也不会耽搁了,各位务请再等几天。敝堡招待不恭,堡主回来定当陪理。”盖世剑余龙祖连遭两次打击,弟妹皆丧,面上毫无一丝笑容,唯这次议事是以白衣人而召开,他也怕没有结果,就接口道:“牛兄放心,堡主不回,我们也不会就此离开贵堡的。”

  兴安王曲不理奥是兴安岭人,讲的是满口外蒙语言,大半在坐者都听不清,咭咭说了半天也无人能插言,幸有蒙边神拳伯拉鲁鲁尚能免强说得几句汉语,接口向众人道:“理奥兄说我和西天大师等三人都吃过白衣人的大亏,今后不将白衣人消灭誓不回兴安岭去。”驭鲸叟百里冲哈哈笑道:“理奥兄,鲁鲁兄和西天大师都是一时疏忽受伤,否则岂能让白衣人偷袭得手。”牛独知他是在给三人遮盖,接口道:“敌暗我明,纵有通天之举也难防其万一,咱们武林人自不把这点小损失放在心上。”

  西天大师道:“我的精铜葫芦如不换个头回来,那怕他飞上天去也要追到灵宵宝殿,后天齐施主如不回来,贫僧要少陪各位施主了。”牛独目睹群情激奋,心中暗暗高兴,趁势接道:“这次敞堡受害,可说是非常奇怪。”赫连洪听出言中有因问道:“牛兄有何感想?”牛独道:“白衣人或早或迟也许是针对本堡而来,怪在各位武林巨臂齐聚敝堡之日而发生,甚至恰当敝堡主外出之际……”

  盖世剑余龙祖不让他说完就插嘴道:“牛兄之意,白衣人便是向我们六人示威之举。”牛独朗声大笑道:“各位名声太响,无一不是威震武林宗师。白衣人显系有横扫江湖之雄心,此举不仅目无各位,甚至有向整个武林示威之势。”事实胜于雄辩,六人毫无异议,南海驭鲸叟百里冲接道:“白衣人假设不出牛兄意测,他这举动确已得到莫大声誉,可惜齐堡主不在,否则他此举已尽全功。”

  赫连洪的声望与齐秦威并重江湖,闻言大不痛快,纵声笑道:“白衣人敢在在下面前露脸,也就是等于在齐堡主头上摆威风。”他这句显然是目无在座之人,盖世剑余龙祖仰首嘿嘿笑道:“可惜武林群豪替小弟取了个盖世剑的字号。”赫连洪大笑道:“凡字号之称,可以任人乱喊,自身的力量却非真才实学不可。”盖世剑霍然起立道:“小弟久想与赫连兄印证几手剑术,看看盖世剑与剑祖谁是徒有虚名。”他二人各不相让,一个措词不当,立将久存未释的声誉之争爆发出来。

  这种成名人物一旦要公开印证,在武林中算是一生荣辱之举,外人毫无劝解余地,因此之故,只急得牛独左右为难。兴安王曲不理奥、蒙边神拳伯拉鲁鲁、后藏西天大师、驭鲸叟百里冲等,都有称王武林之心,对赫连洪与余龙祖久存印证之心,只因成名不易,各存顾忌,是以不敢轻启印证之口,今有两人公开叫阵,试问哪里去找这个难得的观摹机会,口是不言,心中却乐不可支。

  剑祖赫连洪成名在前,盖世剑这个字号无疑有与他平分春色之意,以往心存长辈之念,虽有不愉之感,未防武林说其以老压小之非议,此际经对方公开叫阵,恰好正中下怀,故做姿态的道:“老弟正当壮年之期,精力充沛,只怕老哥哥我年老体衰接不下了,这样罢,咱们候齐堡主回来后,定个日期再做印证如何?”盖世剑余龙祖宏声道:“那就在堡主回来之日吧。”牛独见二人不马上动手,立将紧张的心情放松,接口道:“这样再好也没有了,区区眼福不浅,能得一场空前的剑术观摹机会,真是不虚此生。”

  正当气氛平静之余,家人送出早点。食后,兴安王曲不理奥邀蒙边神拳伯拉鲁鲁出堡闲游,西天大师和余龙祖则要到隆德城会友,只有百里冲与赫连洪无事,但见众人一离开后,相继观赏六盘山风景去了。牛独送走六人后,忽然似心血来潮,立即找到一个丫环,吩付几句话,马上向堡外行去。他从第三个关卡往左侧走上六盘山最秘密之处,举动鬼祟,谁也不知他要捣什么鬼。

  顿饭之后,忽见丫环领着海珊珊走往牛独经过之处,渐渐隐去不见,只见幽秘中走出牛独来,向二女招手道:“海姑娘,令尊等你很久了?”海珊珊闻言一怔,诧异道:“阿珍没说是我爹来了呀?”她指的是那丫环,牛独阴阴笑道:“那是老夫叫她不许别人知道。”海珊珊道:“我得通知阿哥同来见面才得,他还没有见过我爹呢?”

  牛独摇头道:“现在回去太迟了,令尊说还有急事待办呢?”海珊珊心存疑问忖道:“我爹怎么知道我在齐家堡呢?”牛独行到一个幽秘的洞前道:“姑娘,这是本堡招待特殊客人的地方,里面有三间石室,令尊就在中间那个门内,快随老夫进去,他只怕等得不耐烦了。”海珊珊突然停步道:“我爹怎么会在洞里?”

  牛独突然伸指一点,立将海珊珊麻穴制住。海珊珊哪会防他下手,突然倒地,张口想骂,但却出声不得,那丫环吓得惊颤不已,双腿一拔,转身就待退出。牛独闪身如电,拦住叱道:“老夫做事,你敢大惊小怪?”那丫环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子,海姑娘是我们家客人,你老怎能将她杀死?”

  牛独阴阴笑道:“谁说老夫要将她杀死?我只是将她禁闭这神牢之内,作为钓那白衣人之饵而已。”丫环叹口气道:“海小姐与白衣人毫无关系,他怎会来救海小姐啊?“牛独阴声笑道:“老夫已有五成判断,那白衣人就在咱们堡中,甚至与海小姐关系密切。”丫环闻言大疑,海珊珊更感其明其妙。牛独道:“洞内一切起居饮食具全,海小姐可以自理,你快将她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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