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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可是,众人的愉快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前去备马的车夫气急败坏地跑土来,报告道:“四匹马不知怎么的,脾气非常暴躁,我根本就走近不得,差一点就踢碎我的脑袋。”

  正在喝酒的萧一霸和左燕留齐齐放下了杯子,相视一眼,脸上都呈忧色。

  萧一霸怒道:“这一定是蝶老魔干的,竟欲阻止我们,他妈妈的,这么早就盯上了。”

  左燕留不动声色地道:“马被做了手脚没有关系,换几匹就是,只是我们的行踪既然已经暴露,以后更要步步小心了。”

  三个人立刻结帐离开酒楼,去集市上另选了四匹马,这四匹马自然比不上萧一霸的那四匹,不过有了马毕竟可以赶路了。

  一路上,萧一霸忧心忡忡,不住地道:“不知他们还要做什么,他奶奶的,老子最恨偷偷摸摸地装点子害人,有本事明刀明枪招呼嘛,哼,他奶奶的!”

  如果萧一霸骂出“他奶奶的”这句话。就表明他在生气了,他在生气的时候,别人最好不要去招惹,所以左燕留默默地坐在一边,假装打盹。

  “哎呀,不好!”萧一霸忽地叫了起来。

  左燕留无法再假装睡下去,忙问道:“瓢把子,怎么了?”

  萧一霸脸色一红,道:“我想“出恭”,他奶奶的,急得厉害,快点停车!”

  马车夫将车停下,萧一霸急急钻入路边的草丛中去,左燕留正自好笑,忽听肚子“咕噜”一声,“出恭”的念头也势不可挡地上来了,他慌忙地跳下马车,也钻入草丛中。

  等他俩系好腰带,重新走近马车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那马车已被无数支羽箭射得千疮百孔,马车夫斜倚在座位上,喉头一箭贯穿,身上中箭有十四支之多。

  想必第一箭就洞穿了他的咽喉,所以他连求救声都喊不出来。

  萧一霸和左燕留面面相觑,一股惧意油然而生,若不是他们刚才下车“出恭”,此时哪有命在?

  正怔愣间,萧一霸又急匆匆走到草丛中,而左燕留也迫不及待跟着去了。

  两个人心已雪亮,他们在酒楼中吃的食物已被下过泻药。

  两个人再次从草丛中走出来时,萧一霸忽地仰天哈哈大笑。

  左燕留疑惑道:“瓢把子为何发笑?”

  萧一霸大笑道:“我笑蝶飘香是个蠢材!”

  左燕留道:“蝶飘香挟数万之众,创立“一统江湖帮”,平崆峒,灭青城,逼得南北联手,又怎的是蠢材?”

  萧一霸道:“他若在酒菜中下毒药,你我岂非早已死了,偏偏却下了泻药,反而救了我们一命。”

  左燕留道:“毒药可以识出,故蝶飘香不愿为,泻药无法测出,且可以耗损我们的精力,至于因为泻药,故而得脱万箭穿身之苦,乃是天不亡瓢把子。”

  萧一霸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可是不管怎么说,蝶飘香也算做了一件蠢事,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马车虽毁,车夫虽亡,所幸匹马仍在,两个人各上了一匹马,急往济南赶去,马上虽无鞍,但对他们两个武林高手而言,却是小事一桩。

  唯一头痛的是这一路上他们下马无数,一路“出恭”不停,到了济南城已经是面黄肌瘦了。

  济南。

  济南的秋天很美,这里的民风也较为淳,山东人是有名的豪爽、仗义,卫紫衣很喜欢济南这座城市。

  他一共来过济南两次,于是济南就有了几份属于“金龙社”的财产,这里有一座赌场、三座酒楼和两家商号。

  卫紫衣、席如秀和张子丹就住在赌场里。

  赌场中一向是鱼龙混杂,各色人物都有,在这里,每个人除了自己的点子、牌九以外,不会去注意别的,卫紫衣他们住进来,自然没有人注意。

  赌场的主人是“金龙社”的一个首领,姓王,名德祥,他安排好卫紫衣三人的住宿后,就随着卫紫衣来到大厅中。

  大厅中赌局正酣,每一个人都满面通红,精神高度紧张,桌上的钱财堆得如小山似的,一会儿到这个手中,一会儿又到另一个人手里,不过,只有庄家的腰包里是只会多不会少的。

  席如秀看得兴起,禁不住手痒起来,对卫紫衣道:“大当家,我去赌两把如何?”目光恳求地望着卫紫衣。

  卫紫衣笑道:“只限三把,免得你把王首领的家当输光。”

  张子丹笑道:“最好不要让他赌,否则他若把裤子输掉,岂不是丢了“金龙社”的面子?”

  席如秀也不去争辩,只呵呵地笑着,道:“待我赢钱了再和你们理论,来来来,加上我一个。”说着,已加入到赌徒中去了。

  张子丹笑道:“席领主真是个玩家,吃、喝、嫖、赌样样皆通,也亏得席夫人能受得了。”

  卫紫衣笑道:“一个男人风流不要紧,只要不下流就行了,席领主虽然毛病不少,但为人正直、仗义,不愧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席夫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和席领主相处良好,偶尔嫉妒几下,是因为贤妻必妒,妒妻必贤嘛!”

  张子丹笑道:“大当家总是能为人着想,若大当家成家,必定是模范的一对。”

  卫紫衣脸色陡地微微一变。

  张子丹立刻察觉,温言道:“大当家是不是又想起秦宝宝?”

  卫紫衣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小家伙不知有什么魔力,竟让我思念至今。”

  张子丹道:“宝宝吉人天相,未必有灾,再说,他并没有尸体留下,难说他已不在这个世上。”

  卫紫衣觉得很是心烦意乱,对张子丹笑道:“我们去看看席领主,看他输得怎么样了?”

  席领主的叫声此时,正好传出:“哎呀呀,又是通吃,不好意思啊,今天我的运气太好了。”

  见卫紫衣他们走来,便兴奋地叫道:“当家的,子丹,快帮我收银子!”

  卫紫衣笑着对张子丹道:“赶明天专门为席领主开个赌场,或许是个财源。”

  话别说了一半,只听席如秀又在叫道:“栽栽栽,是个通赔,唉,臭手,臭手!”

  夜色沉沉时,萧一霸和左燕留疲惫不堪地进了赌场。

  腹泻总算是止住了,萧一霸和左燕留总算是缓过劲来,吃了一顿好菜以后,才有了一点精神,精神一恢复,他们就趁着夜色来到卫紫衣指定的赌场。

  虽已入夜,但赌场中依然灯火通明,夜晚,是赌徒最开心的时刻,有什么比酒足饭饱以后大开睹戒更为开心的事?

  萧一霸和左燕留不动声色地在一张桌子边坐下,看着赌徒们下注,左燕留轻声道:“要不要去知会卫紫衣?”

  萧一霸道:“卫紫衣是个枭雄人物,人心难测,我们初来,先看一看再说。”

  左燕留点了点头,为了避免嫌疑,也取出一锭银子,随便押在桌子上,他押的是“小”。

  席如秀在骰子上不断失利,就换了一张桌子,正好换在这张押“大、小”的桌子上,他押的也是“小”。

  席如秀在骰子上的失败,赌徒们早已知道,为了避免沾上霉气,大家纷纷压“大。”

  结果碗一揭,赫然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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