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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何谓剑?

  剑者,王者之器也。

  剑术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驭剑之术!

  何谓驭剑之术?

  意随剑走,意至剑至,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一剑破空,必有血溅,此之谓驭剑之术。

  至于伏剑飞身之说,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

  卫紫衣的武功,已到了驭剑的境界。

  当卫紫衣和剑飞至时,中年文士的血骷髅已当即掷出!

  几乎同时,花白胡子的十根指甲已变成十柄小剑,等在卫紫衣身子必经之处。

  可惜卫紫去已练成驭剑之术,这两个人的一番苦心,只好化为虚有了。

  剑先闪动出击,已有血光迸现。

  喉穿,骷髅碎,指甲断,胸洞穿,卫紫衣一剑击去,已破了中年文士和花白胡的合击。

  体尚未倒下,卫紫衣的人已变成一道紫光,飞出了门外。

  等灭绝师太和秃子等人追到门外时,哪里还有卫紫衣的影子?

  秃子跌足道:“不想竟让他跑了。”

  用雷公锤的青衣人冷冷地道:“卫紫衣身经百战,从未有不战而退之事。”

  灭绝师太道:“阿弥陀佛,卫紫衣不会轻易走的。”

  忽听一人笑道:“你们虽是我的对手,却更是我的知己,卫某人尚未将你们赶尽杀绝,又怎会走呢?”

  众人悚然一惊,齐回头,却见梯上朱栏边正站着一人,面如金童,身着紫衣,不是卫紫衣又是谁?

  他竟不知何时又回到屋里,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对手身后的楼上了。

  这种事情若非亲眼看见,谁敢相信?

  灭绝师太冷然道:“人常说“金童阎罗”剑法虽利,轻功更佳,果然不假。”

  卫紫衣冷冷地一笑,道:“人也常说卫紫衣除恶务尽,从不给对方活路,也是事实。”

  秃子一声怪叫,道:“卫紫衣少卖狂,大爷必取你颈上之人头!”

  卫紫衣冷然道:“请!”

  秃子一声大叫,身随剑起,长剑一撩而上,正是一式“举火烧天”。

  秃子身体方跃,卫紫衣也从朱栏边飘出,手中银剑亦击出,但见剑光大盛,剑相交击,立刻便有惨叫声传来。

  卫紫衣飘然回首,复站在朱栏边,漫空中的血雨却已然飘洒而下。

  那秃子的一颗秃头已被剑削去。

  血雨空中洒,杀气满小楼,这是何等凄厉的情景。

  卫紫衣面如寒铁,一字字地道:“我并不知你们为何要杀我,但既然冒犯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秃子的惨状,已令余下的三个人惊恐莫名,尤其那个小尼姑,更是花容失色,缩成一团。

  三个人面面相觑,目中已有退意。

  卫紫衣忽地从楼上飘然而下,轻轻地落在三个人面前,寒声道:“你们现在才想到退,不觉得太迟了吗?”

  青衣人一咬牙,一摆手中雷公锤,怒道:“卫紫衣,不要逼人太甚!”

  卫紫衣轩眉一耸,道:“不错,不错,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人乎,阁下不防跳一跳看看。”

  他不说“试”,而是说“跳”,无疑已将青衣人当作一条狗,青衣人勃然发怒。

  江湖中对卫紫衣的评论就是“不失君子,但杀气过重,未有容过之量。”。

  卫紫衣才不这么认为,他明白放过一条毒蛇,就等于多害几条人命,斩草除根,除恶务尽,遇到恶人若容让三分,岂不是害人害己?

  江湖中的那些所谓仁人君子,未免太迂腐了一点。

  青衣人此时已然动手,灭绝师太深谙卫紫衣性格,当下已展开“达摩神功”,更是武林绝学。

  出于对新奇武器的好奇,卫紫衣并没有施展杀招,而是展开游斗,他早闻雷公大名,此时正好一试。

  雷公锤招式繁杂,有推、带、扫、勾、砸、刺、挑、削、挡、粘、点等诸方法,其中“挡”字诀和“粘”字诀,是专拿对方兵器的。

  雷公锤共有三十三招,转眼之间,三十三招已过,青衣人又重新从头使过。

  卫紫衣对这套招法在一见之后,已经了然于胸,甚至在脑海中又如了几种变化。

  他本是武学奇才,不管多么繁杂的武功,是一学就会,此时若是让他回去学上一个月,招法一定比青衣人更佳。

  既然已经学会,缠斗下去又有何意思?

  至于灭绝师太的武功,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清啸一声,卫紫衣的剑法突变,就像一个整天糊涂无用的人,忽地变成了诸葛亮银剑一挥,已将灭绝师太逼退,再一弹,竟从雷公锤上的一个钢环中刺入。

  青衣人大喜,以为雷公锤已经奏效,于是一压一带,就欲叫卫紫衣银剑脱手。

  卫紫衣一声长笑,只听得“喀”的一声,钢环已碎,银剑长驱直入,正刺进青衣人的心脏。

  青衣人弃器大叫,“蹬蹬蹬”连退数步,“哇”的一声,口中的鲜血和心脏的鲜血同时喷出!

  卫紫衣的银剑在刺破他心脏的同时,内力已震碎了他的肺腑。

  灭绝师太的一式“潜龙出海”,已拍至卫紫衣后腰穴道,却硬生生停顿了。

  卫紫衣剑法之奇之快,实是出人意料,灭绝师太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招式用老,会有什么后果。

  那青衣人正是在自以为必胜时而遭惨败,自己有前车之鉴,岂能再试一次。

  卫紫衣缓缓转身,静静地看着灭绝师太,在他犀利的目光逼视下,灭绝师大心中不由一阵恐慌。

  卫紫衣忽地收剑,将剑收回腰中,倒背着双手,淡淡地道:“我从不杀女人,你很幸运。”

  若是有别人在场,灭绝师太定不承这个情,但此时同伴已死,只余小徒,又何必死要面子而送上一命。

  人生毕竟还美好,生命毕竟可贵,灭绝师太只得说了一句场面话:“你不杀我,我并不感谢你,以后若有机会,我还会杀你的。”

  卫紫衣微笑道:“可饶一不可饶二,下次遇见,在下不会再留情,至于今天,请便!”

  他做了一个逐客姿势。

  灭绝师太恨恨地瞪了卫紫衣一眼,带着小徒弟悻悻而去。

  卫紫衣因这一阻,和秦宝宝差了一段路,秦宝宝快到洛阳时,他只到了开封。

  当然,他若是施展轻功,自不会如此,只因在大庭广众之下,实不便惊世骇俗。

  卫紫衣到达开封时,秦宝宝正把那青衫人当作冤大头,正吃着“烩牛羊舌”呢!

  卫紫衣到达开封时已是黄昏,他想先歇息片刻,到了夜里,就可以用轻功赶路,从而挽回白天失去的时间。

  主意已定,草草吃了一点饭,在一家并不怎么样的客栈住下,吃完饭后就上了床。

  他的所谓休息,并不是躺下睡觉,而是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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