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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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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像。 慕容公子冷笑,一直按着梨木桌的手掌慢慢地提了起来。 梨木是一种很坚硬的木头,但这张梨木桌忽然像已经衰败不堪的样子,一块一块地落到地上。 小拂红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想不到慕容公子居然会武功,而且还很高明。 梨木桌碎了,慕容公子和那个男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障碍物。 两个男人也忽然间感到对方的压力。 慕容公子冷冷地道:“我们出去。” 男人摇摇头,缓缓地道:“我从不会为一个女人打架的。” 慕容公子笑了,他以为对方一定怕了,他冷笑道:“既然你不敢,为什么不穿上你的外衣走出去呢?” 男人道:“外面很冷。” 慕容公子道:“但是如果破人扔出去,不但很冷,还会很痛。” 男人道:“我知道,可是你却未必知道。” 他又淡淡地道:“所以你应该去尝试那是什么滋味。” 第十六回 小拂红 男子还是坐着,并且他和慕容公子的距离并不是一只手臂就能够够着的。 可是慕容公子却忽然像被男人的手抓住了衣领,并且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慕容公子很想挺起身子站起来,可是那只手的压力太大,他都能听到自己的肩头“咯咯”地响。 他很想出手,可是不知什么缘故,他的两只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男人在微笑,他的脸色很苍白,但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去,却显得很动人。 他的微笑也很迷人,他笑道:“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打架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何况那个女人又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婊子。” 小拂红静静地听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好象没有听见。 作为一个女人,她本该无法忍受,但作为一个像她这种职业的女人,她只能忍受。 慕容公子牙齿打颤,已经说不出话来,刚才的满腔愤怒已变成了恐惧。 男人又笑道:“如果一个人做了蠢事,就应该得到惩罚,你想得到什么惩罚?” 慕容公子呻吟道:“你最好放了我,我爹是镇南王,你最好放了我。” 男人大笑,慕容公子忽然感到有一种可怕的力量传到他的右腿,他听到腿骨爆发出刺耳的响声。 很轻的响声,但却像一根针,刺到耳朵里,刺到胃里,刺到肩头里。 然后慕容公子像一只破口袋一样,从刚才走进来的门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冰冷而僵硬的地上。 他终于享受到被扔出去的滋味,他知道他的腿骨已经断了,从今以后,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几乎整条街都能听得到他的惨叫声。 男人起身,关上了门,把叫声和寒风关在了门外。 屋里开着火炉,温暖如春。 男人道:“我虽然废了他的双腿,却救了他的命,因为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寿命通常都是很短的。” 他又笑道:“也许他现在可以一直活到一百零八岁了。” 他扬动眉毛,道:“我是不是一个好人?” 小拂红道:“是。” 男人笑道:“现在又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小拂红道:“是。” 男人在床边坐下,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拂红道:“是。” 男人微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脱下你的衣服呢?” 小拂红不能拒绝,因为这个男人出了很高的价钱。 丝袍从她的肩头褪下,露出赤裸而完美的胴体。 她的美丽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她的美丽足以让人窒息。 男人握着她的柔美,轻笑道:“我知道真正会欣赏女人的人,是不会让女人一下脱光衣服的。” 小拂红道:“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呢?” 男人道:“因为我是一个多疑的人。” “多疑?” 男人点了点头,道:“有些女人会往身上藏一些小玩艺,这些小玩艺往往会要人的命,但是当一个女人脱光衣服以后,这种危险就小得多了。” 小拂红的表情有些不悦,在这种销魂时刻,说这种话岂非很扫兴? 她嗔道:“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 男人微笑,目光转向小拂红的手,正被他握着的、很美丽的那只手。 五个指甲都染上了凤仙花汁,鲜红鲜红的,衬得肌肤更加白皙。 在这种情况下,有许多部位都比手要好看得多,他为什么要去看小拂红的手? 据说有些很会欣赏女人的人,首先看的是女人的手。 男人抬起这只手,放在唇边亲吻,然后他抬起头来,微笑道:“一个女人在激动的时候,指甲就会划破男人的背,而那个男的往往是不会注意到的,假如那只手上的指甲恰巧涂了一种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的毒药,那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了。” 他的眼中渐渐有了一种可怕的东西……杀机。 小拂红的脸色忽地变了,因为她感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忽地变成了铁箍。 小拂红惊叫,道:“你在做什么,你弄痛了我。” 男人做的事已经不是只是弄痛她了,“卡嚓”一声,他已经将小拂红的这只手活活拧了下来。 小拂红一下子昏了过去。 男人拿着这只仍在滴血的手,用手上的指甲沾了一点点的鲜血。 血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这只手放在床上,站起身来,笑了笑,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呢?美丽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对我却不是。” 小拂红已经昏了过去,屋子里并没有其它人,他在和谁说话。 门外有人冷哼一声,是女人的声音,女人道:“你今天躲不过去了,难道你不觉得今天的灯有些特别吗?” 男人叹息,道:“如果我连‘佛灯草’都觉察不出,我早已死了十次了,用这种方法,你已不是第一个。” 他又笑道:“难道女人除了用色相和毒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 门忽然开了,但进来的不是人,而是冷风。 男人随手抓了椅背上的长衫,披在身上,长衫带动的风扑灭了油灯,屋子里一下变得很暗。 男人微笑,道:“现在灯灭了,我看不到你,你同样也看不到我。” 女人叹息,道:“谢灵均,你果然厉害。” 不错,这个男人就是谢灵均。 谢灵均负着双手,静静地站在屋中,神情居然很潇洒,他自信地道:“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来吧!” 女人道:“对付你这种男人,任何一种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是长长的叹息,叹息声过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仍是没有一点声音。 那女人莫非已经走了? 这种估计的把握很大,女人通常都没有耐心,何况对付谢灵均这种人,不管是什么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谢灵均还是静静地站着,好象准备一直站到天亮。 他的武功极好,耐心居然也不错。 渐渐地已到了黎明,天依然很黑,但离太阳出来已经不远了。 谢灵均忽然好象决定不再等下去,他的身形就像鬼魅,忽然冲到了门口。 他并没有料到,女人并没有走,他看到一把雪亮的刀正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他劈来。 谢灵均用刀。 对于刀,他相信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更熟悉。 但是这柄劈向他头顶的刀的招式却很陌生。 他从没见过这样奇诡,这样快的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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