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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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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在他们千夫所指之下,逼得宇文真以死明志之事。谁都会不安。 玉满楼长吸一口气,又道:“未料,他们三人到了洞庭湖后,因缘巧知洞庭湖王有一位情妇唤作苏赛香的女人就住于东畔的百花斋中。” 云奔日身子抖了起来,颤声道:“玉满楼,你……含血喷人。云某堂堂洞庭湖王岂会。” 玉满楼双目一凝,冷笑道:“洞庭湖训自百年前京十八前辈时已立下规范,你可是要玉某把你去年所干下的错事说出来找那苏赛香的丈夫对质嘛?” 云奔日讶道:“她还有丈夫。” 便此一句,已是无意中承认了事实。云奔日立时大喝出拳,较昔日在众人面前和袁洪、顾索出拳又有不同。 玉满楼冷冷一笑,道:“若叫你逃了,八大世家和玉风堂如何在武林上立足?” 说著,手上一摆三幻,那“玉风十八招唤”便切入洞庭空明拳中;双方斗了三回合,南宫渊亦一挫步上前,扣向云奔日道:“云兄有事好说,何必一错再错?” 两人高手夹攻下,没三、五回合那云奔日已渐技拙;此时,他抬眼再见少林空智大师和武当百破道长亦是跃跃欲试,心神一丧,便叫玉满楼擒下。 玉满楼环顾众人,长长叹一口气道:“那天,袁洪和顾索便是受了骆驼假造盟主之命前到玉风堂探听我方进攻武盟的策略。其实,袁、顾二人早已心向善念,尽去邪恶之质。骆驼有见于此,便借我们之力除去他们二人。” 玉满楼看了云奔日一眼,才叹道:“是夜,云湖王尽力挑起双方争斗,若以方才身手而言,那日战斗中大可不须外人出手即可取胜。可惜,我们俱被他骗了。” 空智大师和百破道长互视一眼,双双苦笑。 玉满楼接道:“同时,洛阳城内四大世家遭劫之事亦甚奇怪。所来兵马不多,而且似乎全是赴死般的没一个活著。兄弟后来才知道那夜战中,全是心有善念忠于宇文盟主之人。” 他长长叹口气,接道:“那时,兄弟急到采月居去,撞上了宇文盟主对其爱女宇文湘月保证绝不会侵入洛阳。彼时,兄弟以为宇文盟主诈讹其女,谁知,竟此犯下大错。” 这一错,便是逼宇文真走上绝路! 玉满楼仰天长叹道:“错由兄弟起,那时不应怒令智昏而中了奸人之计。” 南宫渊苦笑道:“在那情况下,谁不会如此?” 玉满楼摇头苦笑,每个人都如此,所以阴谋才会得逞。每个人都会如此,他玉满楼绝不能如此。 因为,有些过错是永远也不能弥补的! 玉满楼长吸一口气,又道:“那时兄弟忽略了云湖王为什么没随各位前往四大世家御敌。而且,云湖王一见到宇文盟主便出手,令得兄弟连思索余地也没有。” “至于昔日韦悍侯以身埋炸药毁云游居而迫玉某迁出洛阳之事,亦是骆驼假造宇文盟主的谕令。” 玉满楼补充道:“韦悍侯曾被宇文盟主救过,是以抱著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赴义。谁知,竟然是骆驼的阴谋。韦悍候之死,真的是死不瞑目。” 所有的人全沉静了下来。那个骆驼显然较自己想像的阴险的多,面对这样的敌人,任谁也轻松不起来。 半晌,云奔日嘶哑道:“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宇文湘月。”玉满楼轻叹道:“在逃亡的七天七夜中,宇文盟主把一切思前想后的想了一遍告诉他的女儿。可惜,他没有机会辩白。” 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云奔日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他颤抖了起来,愧对天地,愧对历代洞庭湖先人! 自从去年醉酒下强暴了苏赛香,良心便一直不安;他又下不了手杀掉苏赛香这女人灭口。到底,仁义之心犹在。而这女人竟然对自己一往情深,若不再相往便要将事公开。 如此无奈,便一错再错;却予人有了可趁之机! 天下,自古来多少人不是如此? 玉满楼望著云奔日,心中唯叹! 他又何尝愿意令眼前这位铁铮铮汉子如此?设非云奔日留下苏赛香一命,犹有仁义之心,他早已揭破。然而,方才若叫云奔日一走,便是害了他。 唯有此时揭发,或能有当头棒喝之效,为武林唤回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来。 云奔日心中早已百感交集,面对这些至友;十数年来同生共死只为“义”之一字而战。而今,自己如何再面对他们,如何面对洞庭七十二寨弟兄,如何面对天下? 一念及此,便张口要咬舌自尽。 玉满楼一惊,点住云奔日的穴道急声道:“湖王何须轻生?天下武林尚有偏劳。” 立时,在场诸人各自转过脸去,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正如方才一样谈论昨日杭州城外一战。 好似,压根儿没这件事发生。 然而,每个人眼眶都有泪光泛转;因为,他们重新唤回一个好朋友的良知、正义和……勇气! 云奔日的泪最多。忽的,只觉身子一轻,穴道已被解开。 那端,司马世家主人司马踏霜已大笑走了过来拉住道:“来、来,云老头,兄弟听说你千杯不醉,老哥哥我可是不信。” 贝字世家的主人贝尔言也大笑道:“小弟也想插一脚比试比试怎样?” 哄笑声中,玉满楼轻轻吐嘘一口气,他心情快慰极了。望著、望著,竟不自主的想起宇文湘月来。她正和天儿做什么? 卫九凤移身过来,笑道:“楼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玉满楼笑道:“只不知道天儿那副呆楞楞的对上宇文姑娘怎的啦?” 卫九凤嗔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急也没用。” “说的是。”玉满楼大笑道:“我们饮我们的酒吧。” X X X “你心情不好吗?” 这句话,是今夜玉楚天问的第六十七遍。 宇文湘月轻轻一叹,摇摇头。 玉楚天吞了吞口水,大大吸一口气,道:“今晚天气好好喔,哈、哈。” 这话,也是第六十七遍。 简单一点的说,整个晚上两人对坐了两个时辰,从头到尾就是说这两句。 宇文湘月的回答又是如前:“有点冷!” 然后,沉默下来。 玉楚天一直奇怪一件事。这事蹩了两个时辰六十七遍啦。终于,他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多加件衣服?” 笨!呆!蠢!傻!宇文湘月心中叹了十万八千遍,苦笑。也算还好啦,终于又多说了一句话。 还有第二句。 玉楚天偏头道:“你病了吗?是不是伤风了?你怎会觉得冷?呢,我意思是我觉得好热。” 宇文湘月大大叹一口气,瞅了玉楚天一眼,道:“从前有一只猪遇到一只鹅在水里游著。猪先生很想娶鹅姑娘为妻子。” 玉楚天眉开眼笑的道:“然后呢?” “猪先生就找话啦。问鹅姑娘道:要怎么才会游泳呢?”宇文湘月瞪了玉楚天那副蠢像续道:“鹅姑娘道:只要敢跳下水就会游啦。” 玉楚天愕道:“有这种事?后来呢?猪先生有没有跳下去?” “没有。”宇文湘月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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