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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里的老江湖似乎都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微妙在单小子与这位神秘的伍大美人之间流转。不,还有另外一股更奇特的气氛从那大小姐的身上倾出来!

  “我不喜欢她当我们的公证人!”那美人忽然冲口而出,而且声音也怪怪的!“谁都可以,就是不要她——”

  事情好像有点僵了。

  “不管怎样,各位——咱们先离开这儿到老夫的雅风别苑稍息如何?”贺妙严呵呵两声笑:“贺某人相信那儿比这里‘安静’多了!”

  这点,倒是没有人反对。

  “这回我们可真是栽在姓白的手里好大一个筋斗!”有人用好冷好冷的声音在地牢里咬着牙,“没想到我们色阴十魔竟然败得这么令人不甘!”

  “嘿嘿嘿,他们不过是废了我们的武功而已——”董冷酒好沉好沉的笑声,“这点他们一定会后悔!”

  郝好人哭丧的那张脸斗然闪现了一丝希望,转向董冷酒道:“难道你有法子可以恢复功力?”

  董冷酒在片刻沉默后,朝向辛苦道:“辛老头,你被称为‘精魄递相离合’,应该是受损最少……”

  “杰杰杰,多少保留了四成的功力!”辛苦冷冷的眼光闪跳着,“董冷酒,你是打算把压箱宝给拿出来?”

  董冷酒的名号是‘邪心含受魑魅’,这是一门十分奇特也是十分危险的生死大关交替心法。

  他必须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空,空到随便一个人打他一拳立刻便百脉乱气神仙无救。

  但是,这个方法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可以在很短很短的时间内治疗不可能治愈的创伤。

  “现在我们只有以生死一搏!”辛苦看向鲁锐,慎重的道:“你的‘迫心逼极飞出’这时强周会如何?”

  “迫心逼极飞出”几乎是一种拿命玩命的功法。

  它可以达到完全“转气”的目的!就像现在,他们六个人关在不同约六间牢里,而他就在辛苦与童冷酒之间。

  辛苦的内力便可以藉由鲁锐这门“迫心逼极飞出”的心法传导到董冷酒的身上。董冷酒以“邪心含受魑魅”接受了辛苦“精魄递相离合”送过来的内力便可以快速的恢复八成以上的功力。

  三天内,董冷酒几乎就可以复元。

  但是这其中必须牺牲掉鲁锐,而且辛苦在这三天三夜董冷酒破牢而出救自己,以前也是进入于三魂七魄离窍极端危险的状况。

  “我们不能不试!”鲁锐简单而坚定的道:“因为只有这样色阴十魔或许可以保留一半的人扳本!”

  “不行!”毛君云尖着嗓子道:“你一定会死。”

  嗓子很尖锐,但是声音中的感情却是十分的浓冽。

  他们都知道鲁锐和毛君云之间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情愫,所以他们一向在分派任务时也让他们在一起。

  只要是人就有感情。

  感情不分善恶,所以有很多杀人如麻的大盗特别孝顺母亲,也有许多干尽坏事恶贯满盈的巨寇特别疼爱子女。

  因为爱是最真实的——甚至超越了时空。

  更何况这一代魔教的色阴十魔对于江湖也没干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所以贺妙严并没有杀我们!”毛君云急声道:“他没杀我们,你又何必自己寻死?”

  “因为士可杀不可辱!”

  鲁锐望向毛君云的眼光很温柔。对于五、六十岁的人而言,很少会出现这种温柔!

  但是温柔中却有更深的悲壮。“我不能不这么做——为了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也为了你……”

  谁都明白鲁锐这句话。

  色阴十魔只要在五天五夜内还有人在江湖活动执行任务,那么受阴十魔就不会出魔山。

  “受魔一出,色即是空!”

  只要受阴十魔出动,色阴十魔将永不现天下——可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也可能在天魔祭坛下一生禁锢遭受风火水雷的毒刑终老致死!

  鲁锐爱毛君云,所以他不愿她这一生不是在这里的地牢度过就是在天魔祭坛之下度过。

  “开始吧!”鲁锐一声大喝,双腿盘坐闭目!

  雅风别苑的确很雅,而且徐风南来时吹在宅院四周的松梢所发散出来的松香和轻浪似的声音特别的令人沉醉。

  单扣剑长长吸一口气,对着夕斜沉低的方向凝着眸子喃喃道:“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处世,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在单大公子的背后有人缓缓接口,是伍还情的声音:“你念金刚经的这一段是在想什么?”

  松针石径落,风晚吹伊人。很美!

  夕斜染佳人,君子莞尔相迎,只是眼光深邃虚有更深的沉思。

  “你也喜欢在这种风情、这种时候漫步?”

  “是!尤其是微风带香动衫起……”

  “只可惜有些事令我不解。”

  “想问我?”

  一阵沉默,他问:“杜大先生收了几个徒弟?”

  她楞了楞,回道:“难道那群也真的是家师的传人?”

  “目前看起来是!”单扣剑缓缓嘘出一口气,凝着一双眸子道:“最少她也知道哥哥的生辰。使的是杜大先生的武学心法……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会使用家师不传之秘秘的般若指!”

  伍还情的眉头轻轻一皱,偏头沉思了起来。蒙胧的面庞在紫面纱后面若隐若现,粉颊呈现一弧十分美妙的曲线既细细腻又柔美。

  时间在两人默立中随着夕辉没尽流逝,茫然在这一片十分沉静的初夜,几十盏宫灯像海浪似的一波波被点亮。

  是由十名雅风别苑的家丁一线排开飞越在树梢,同步同趋的点燃挂在松梢的风灯。

  他们从那端过来,飘然而过两人前后,往那端去。

  “很美!”伍还情轻轻笑着,有一种很难说出的情怀。她的眸子闪过百种交杂的感受望向身旁的单扣剑,“你在想什么?”

  “很美!”单扣剑一笑,垂下了眉看着伊人!“我本来不愿意说同样的字眼,但是实在是很牵动人的心神……”

  近百盏的宫灯在夏末的晚风中悬挂,绵绵延延的像是苍弩邃深处的星光。这刹那,恍恍然令人如在梦中星云似静似凝,甚至连彼此的呼息也在这片静默中融合。

  好长的一阵沉默。不,是一种心与心之间呼唤、相知的沉静。她忽然对着远方问了一句:“你爱过吗?”

  她的眼眸闪过一抹无法形容的情感,轻声反问:“你呢?”

  她忽然顽皮起来。“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握住自风中飘落的松叶。

  “你为什么不说?”

  “你为什么要问?”

  她楞了楞,稍微低了低眉,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多一点对手的过去——”

  淡淡的,他吸了一口气。“就只有这样?”他问。

  “这样还不够?”她掩饰的声音用笑来加强!“我知道你曾经跟一个大美人在一起,而且在这个月里你也一直跟她之间有联络……”

  楚月!

  单扣剑苦笑了一声,眸子里最深处像是有一丝很难形容的悲伤。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淡淡的在笑。“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我说过,像你这种对手我当然要知道的越多越好。”伍还情的眼睛毫不隐瞒的落向单扣剑的瞳孔。“你很爱她吗?”

  单扣剑忽然长笑,挑眉反问:“你的事呢?伍大小姐,你那位指腹为婚的凌拾璋少爷又如何?”

  “阿璋?”伍还情吓了一跳,挑眉道:“看来我小看了你,连这件事你都知道?”

  “嘻嘻,伍大小姐是京城户察督军唯一掌上明珠是不是?”单扣剑昂然一笑:“那位凌大少爷目前则辽渡海外在扶桑研究东瀛制造的兵器?”

  “我实在是太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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