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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身怀绝技的高手,一招便俯地吐血死亡,不是胡少华的武功高,而是鬼斧毕忠诚的劫数尽了。

  一扑一引,身子必然向前倾,大大意不备之下,那能承受得起落实的一掌,只闷哼一声,向前栽了两步,便俯伏地上,从此一动也不能再动了。

  其余的喽罗眼见到坛主被蒙面人一掌击毙,吆喝一声,纷纷挥起兵刃,群起围攻胡少华。

  许青松和郭素娟见贼人以多为胜,也挥剑上前要助胡少华杀敌。

  怀璧玉赶忙拦阻,道:“他们结拜兄妹两人,足可打发贼人上西天,我们追逐一点,小心看住魔头,免得误中毒液。”

  史雅宜却别有用心,毕忠诚倒地死亡后,立即过去攫他的身上,在他身上搜到一个被鲜血浸湿的小包,顺手在他身上擦了擦,便揣入怀中,挺身一看,见从山上俯冲下来十几个贼人,赶忙叫道:“大姊,注意!有人偷袭!”

  怀璧玉和许青松师兄妹二人,各挥剑迎敌,史雅宜也飞跃过去。她认识贼人,那些人却认不出她来。每个贼人武功她都了如指掌,掌劈足踢,刹那间就给她打伤数人。

  围攻胡少华和凤洁贞的贼人,个个凶猛无比,恨不得一招将敌人摆平,却不知道胡少华和凤洁贞笔毛上醺的毒汁毒液厉害。轻轻一甩,毒计像骤雨似的,三丈之内选不脱中毒的劫运,刹那之间,十几个贼人一扫倒地晕倒过去。

  以笔当作杀人利器,自古有之,方法却不同。古人写文章痛低奸臣,入骨三分。将笔醺毒,挥洒敌人,霸道无比,却是别开生面。笔管粗长,置藏毒汁很丰,平时笔毛套上半撅较极的笔筒,倒接身上,毒计不会流出来,用时拔出笔帽一挥,便可以置人于死地。

  贼人腿长的,大限未到的,溜了几个,其余的贼人死的死伤的伤,都摆平在地上。

  怀璧玉转眼一望,见自己的人只有许青松师兄姊受了一点轻伤,却不见了骆明远,惊呼一声,道:“糟呀!魔头不见了!”

  胡少华等人定神放眼一扫视,只见铁链横在地上不见人影。

  史雅宜道:“你们不是给他服了毒药吗?仔细看看死人堆里,有没有他晕迷的身子。”

  众人仔细一看,都未看见骆明的影子。

  怀璧玉叫道:“赶快分头找!他不会走得太远。”

  胡少华等人忙着寻找骆明远的时候,师福全纵下树来,以最快的身法,飞跃出来,挽起毕忠诚的尸体,向山坡疾驰而去。

  易达在暗中监视,见他的举动不见,悄悄的跟踪他,只见他跃至峰顶,隐秘所在,将毕忠诚尸体放在地上,挺起上身,放眼扫视之后,才伸手握住毕忠诚的手腕,感觉手都冰凉了,已死亡无疑。

  师福全赶忙解开他的腰带,浑身搜了一个仔细,却没有搜到片纸只字,只有一个金元宝,和数锭银子。他将金元宝和银子,揣入自己的怀中,又解散毕忠诚的头发,脱掉他的靴袜搜查,仍然一无所获,暗道:“怎么会没有呢?这就怪了?”

  易达现身笑道:“尸不全,发死人财,见者有分。”

  师福全黯然一愕,拔刀在手,喝道:“你这人怎么这等无赖!纠缠不清,我已经约了你决斗的日期,你就应该到时赴约,不必再向我纠缠。”

  易达道:“我不是跟踪你,我是要那一惧死尸。”

  师福全道:“你要死尸,你就拖走吧!”

  易达摇摇头道:“现在我不要了。”

  师福全怒道:“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我真怕你不成?”

  易达道:“你搜过了的尸身,我没有替他掩埋的义务,你要提前解决问题,我也不反对。”

  师福全怒道:“我的师兄曝尸,喂狼狗,也用不着别人来掩埋。”一赌气,使劲向尸体挥了一腿,尸体腾空飞起,坠落万丈深崖下去。

  易达放声哈哈笑道:“尸不全,你这脾气发的大错而特错。”

  师福全暴睁两只大眼注视易达问道:“我那里错了?”

  易达道:“他怀有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不是?”

  师福全怒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别想套我的话。”

  易达又问道:“你没有搜到对吗?”

  师福全道:“你失望了。”

  易达道:“你要搜的东西,我取得也没有什么用,为什么会失望。我猜想你要搜的东西,对你非常重要。对死者也是视为无上的至宝,他当然会慎重的藏起来。”

  师福全冷冷说道:“这还用得着你说吗?”

  易达道:“我说你脾气发错了就是错了,你不认账,我也懒得指点你。再见了!”说着,转身下峰。

  师福全超忙跃身闪到他的面前,拱手道:“我一生缺亏的,就是改不掉的火爆脾气。”

  易达道:“你认错了!”

  师福全道:“我何尝不知道,一个人的脾气过于暴躁,是最不好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易达道:“既然是最重要的东西,他当然要妥藏,你想一个久在江湖上走动,难免要打斗,震动身体,他绝不会揣在口袋里,也不会不随身携带。”

  师福全眉头一皱,道:“他全身我都搜遍了,没有呀!”

  易达道:“他一定将重要的东西缝在衣服夹层里。”

  师福全忽然呼出声音:“啊呀!”低头一望,便腾身跃下深谷。

  易达向下一望,咋了咋舌,暗道:这么深的深谷他也敢冒险跳下去,可见他的轻功非常好。再嘛,他想得到的东西很重要。

  他正要转身下峰,忽见怀璧玉单人走上峰顶来,赶忙举手叫道:“大妹,你是上来找我的吗?”

  怀璧玉赶忙答道:“大魔头乘隙跑了,我是分头来找他的。”

  易达听了大吃一惊,飞身扑下去,道:“大妹!快!快!叫他们不要找了!”

  怀璧玉道:“大魔头有伤,眼睛失明,又给他服了毒药,点了他的穴道,他还能跑得远吗?”

  易达道:“大姊,你们太冒险了,要找他不该分头找。大魔头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他在重重受制之下能逃,他的武功就没有完全丧失。我们的人无论那一个找到他,都不是他的敌手,岂不危险吗?”

  怀璧玉道:“啊唷!我倒没有想到,快!快!叫他们转来。”

  易达居高放开喉咙大声叫道:“三弟四妹、雅宜、许弟兄师妹,你们赶抉来这里集中,不必再寻找了。”

  怀璧玉也提高声音,她的声音虽清脆柔美,却传达不远。

  易达一连叫了两遍,史雅宜当先转来,胡少华和郭素娟也随后来到,许青松和凤洁贞却迟迟不见到来。

  大家又分散开来呼叫,仍然没有回响,于是集中起来,边挽边呼叫,找遍了山谷所在也没有见到他们二人的影子。

  易达等人未见有打斗的痕迹,都怀疑凤洁贞和许青松被人挟持或追敌人去了!

  但是身有重伤,眼睛失明,服下毒药的骆明远,是自己脱逃或贼人乘隙暗中救走的呢?

  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解穴、驱除体内的毒当然都有他的秘法,若真的不能动,又哪能称得上绝世武功?

  骆明远最感痛苦的是扎入肛门的飞刀,胀痛的非常难受。

  穴道被点一时又无法施内功逼出飞刀,肚胀要拉屎,因飞刀阻塞,又拉不出来,只胀得他一再的晕迷。

  在他们双方打斗的时候,他施展缩骨功,卸去绑在身上的绳索和锁在腿上的铁链,在地上打着翻滚,那儿正好是一道斜坡。

  斜坡下面是一处积水的池泽,烂泥很深,浮泥上面长着乱草,人误入泥沼,立即就会沉下去。

  骆明远滚入泥沼中,身子缓缓的沉下去,猛然上面长着,忖道:天真要绝我不成?刚逃出敌困,又陷入泥淖。

  心急刚在转动的刹那,忽觉腰部被枕住,身子辞止不再下沉,伸手一摸忱住腰间之物,意识是一根巨木,松树沉入水中,永久也不腐坏。

  骆阴远一手撑住横在泥沼的巨松树干,移动身子坐在树干上,两腿仲下树干一拨,只觉下面空空,还不知道泥沼有多深。

  有此奇遇,骆明远死里逢生,精神大振,他沿着横在泽中的松树干,向对岸爬过去。

  到了尽头,伸手一摸,忽觉树根盘错,暗道:这株树原是生长在山坡上的,山洪暴发土崩,树身随山洪汇落池中,池泽不宽,树干便架在池泽两边,由此腽测我已经到了对面山坡。

  骆阴远小心的立在树干上,缓缓挺身站赵,腰还没挺直,感觉头已露出泥沼外。

  把手伸上一摸,感觉长满了芦苇,他呼吸到新鲜空气,立感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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