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秦红 > 花月断肠刀 | 上页 下页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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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彪变式未稳,要想逃过这一劫,势比登天。适时,一双钢镖已挟破风锐啸,疾如电掣,已向晓梅右肩背钻射而来。镖是赤峰三狼老大,笑面狼方虎发射的。适才晓梅前扑,方虎飘身后退,立足未稳,李豹业已中剑毙命,变化之快,出于想像,抢救已是不及。 现在晓梅斩杀徐彪,右侧背正暴露在方虎面前。徐彪如再被斩杀,紧接着,晓梅的剑锋便要轮到他的头上来,为朋友,为自己,方虎都没有坐视的道理。无奈晚梅的宝剑已起,方虎犹在丈外,纵身抢扑,为时已迟。难得晓梅只顾斩杀徐彪,呈现出破绽来。这是千截难逢的机会,方虎岂肯错过,镖出手,方才喝道:“小子招打!”好歹他是个强盗头儿,多少总得维持一点颜面。其实,不用他放马后炮,晓梅在刺杀李豹之后,已经看好他的位置和距离,估量他顶多只能放冷箭,如今听风辨位,更已算出暗器的来路和种类。 方虎这一镖,是为拚命,倾全力发射出来的,其快速狠厉,也使晓梅暗吃一惊,如不变式,固可斩杀徐彪,自己也必难逃这一镖之厄,但如变式,固可躲开这一镖,而方虎徐彪联手之后,又须多费一番事。灵明一闪,纵然费事,也比中镖受伤,任人宰割要强得多。 念动身行,缩肩撤剑,一个箭步,横跃两丈。说时迟,那时快,仅差寸许,钢镖一划而过。但听一声痛嗥,徐彪撒手扔棍,痛倒在官道上。无巧不巧,这一镖他挨了。如照钢镖来路,徐彪不动,原本是打不着他的。但是,他怎知晓梅撤剑,又怎能不躲? 并且,他避剑犹不忘伤敌,稳住棍势,又已向后捣来。晓梅缩肩撤剑,即可躲开那一镖,临阵料敌机先,也是极为重要的着,那横跃两丈,就是防备徐彪可能会有这一手。那时双腿左弓右绷,身形矮塌,宝剑又轻,铁棍捣来,无法接架,再闪已迟,方虎如再扑来,形势尤为不利,故先一步躲开,攻守俱能掌握主动。徐彪没有长后眼,晓梅的动作,又仅仅比他早一刻,等到矮身递棍,方才侧过头。 看是看清楚了,但也正好补上晓梅的空缺,冤枉地接上那一镖。同一时间,印天蓝也与涌来群贼,展开了激烈的较搏。 这批贼人一共是十一个。 连番刺激,创剧痛深,印天蓝一腔恨火,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如今贼子人多势众,两次暗器偷袭,事先都没打过一次招呼,处心的阴险,手段的恶毒,新仇旧恨,一古脑儿地全被激发了出来。她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大大地,狠狠地,痛痛快快地杀一阵,一个不留,并且,还不叫匹夫们好死。 凭剑精,以一敌十一,她没有这份把握,于是,她只有施展独家绝技,狠绝人寰的列形之毒。当李豹伏诛,群贼欲图策应之际,她即决定先发制人,振脉挥剑,闪电虚划一个半弧,厉声斥道:“倚众行劫,厚颜无耻,谁先上来纳命?”那虚划一弧,看似虚拟作势,示威的成份居多,实际却已藉势,散布出一道无形毒气。 时当严冬,北风恰又帮了她的忙。人是东西相向。面对面对立的,距离不过两三丈,那一弧,正好把群贼笼罩在毒气之内。群贼不知就理,自有那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家伙,犹自耸眉讪笑道:“大场主,范夫人,谁不知道你……”话还没有说完,已自翻身栽倒,究竟想说什么,只有去问阎老五了。倒下去的,还不止这个坏蛋一个人。接看,一个……两个……一下子就倒下去六个,去了多一半。贼子品类不齐,所知亦杂,一人骇呼道:“毒!不能让她再施展,一起上,剁上她!”余贼如斯响应,没有倒下去的,全都攻了下来。五种不同兵器分从不同角度,攻向不同部位,形同疯狂,声威极是骇人。这时,也正是徐彪,变式攻击晓梅不成,中镖倒地的时候。晓梅斜飘两丈,刚刚站稳桩步,犹未转身。方虎见势不过,再也顾不得头领的尊严,惟恐惊动晓梅,声都未出,便脚底抹油,自顾自地逃走了! 晓梅警觉转身。方虎已逃出十丈。晓梅犹待追诛,一声厉吼,吓得她心弦一震,火急回顾,又一个贼人倒了下去。余下四贼,更是招如寸雨发,狠厉绝伦,不容印天蓝缓势。 印天蓝一支精钢长剑,点点波波,前遮,后挡,左劈,右刺,惊险中兀自有攻有守,威势不凡,晓梅目睹这种情况,又知印开蓝负伤犹未痊愈,眼睁睁看着方虎逃走,不敢去追。在疯狂狠厉的攻势下,印天蓝终于负了一处伤。但那幸逞一剑的贼人,立刻就被印天蓝厉指一弹,倒地翻滚哀号不已。这显然又是另外一种毒。晓梅看了直皱眉,暗暗忖道:“看来我一番苦心,仍无大用,仍无法感动她不用毒,如果易地而处,换了是我,像她这不幸的遭遇,不疯已是万幸,报复起来,怕也很难不用毒,唉!”警觉一生,深恐异日印天蓝刺激过甚,一旦用毒滥杀起来,制服不易,便也决定,得空非研习一下毒经不可。这时天已大亮,路上难免行人,晓梅惟恐被人撞见,惊世骇俗,诸多不便,乃传声说道:“大妹,你腿上流血过多,实不相宜,及早处死三贼,我们也该回去了。”他看出印天蓝已握绝对优势,逗弄残存三贼,志在泄愤,故出言劝告。印天蓝闻言警悟,剑指并用,片刻即将三贼诛绝。晓梅也隔空出指,把中毒惨嚎三贼,点了死穴。 印天蓝腿伤不重,仅被剑尖剥破一道寸许裂口,但因恶战未休,剧烈闪移,伤处无法封口,血流的仍是不少。晓梅急忙在贼人的尸体上,撕下两块衣襟,代印天蓝敷药裹伤,一边动手,一边问道:“心里好过一点了吧?”印天蓝道:“再不让我发泄发泄,我真要发疯了!”晓梅道:“是的嘛,所以没敢伸手。”印天蓝甜蜜而妩媚地一笑,道:“贫嘴!”敷裹完毕,晓梅一指地上死尸,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印天蓝道:“别让让大哥久等,回去叫小环事人前来清除就是了。”晓梅愕然问道:“她也懂得……”印天篮会意,接口道:“我贴身几个女侍都懂。范凤阳如此对待我,我也叫他知道我的厉害!”说时面色狠厉异常。晓梅暗感一震,愈加坚定从速研悟毒经之心。匆匆就道,飞速往山口站赶了回去。 晓梅迷离中,山坡上突然出现雪山魈魁梧人影。左右一阵顾盼,顿脚道:“终于还是让老虔婆藉雾溜掉!哼,她太小看我了,看她如何逃得掉老夫的追踪!”身后突然传来冰冷话声,道:“是不是想打架?”雪山魈电疾转身,见是上官兰,喜形于色道:“你没逃?”上官兰不悦道:“老身又不怕你,为什么要逃?”“唉”声一叹,雪山魈道:“算老夫失言,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好不?”上官兰道:“没什么好谈的,叫我帮你作恶办不到。”雪山魈道:“老夫对天发誓,如蓄意作恶,教我不得好死。”上官兰见其意诚,不觉诧道:“你问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雪山魈道:“非三言两语可尽,此处风寒甚重,不宜长谈。”上官兰道:“我还有事,不能久留,你不会简单一些说?”雪山魈道:“老夫也有一枚半月钱……”上官兰道:“这我知道,你只说什么事好了。”雪山魈道:“老夫孙女现已长成,急欲代她选婿,那知物色几个,她都看不中意,竟乘我不备,留书偷下雪山,声言要找那月魄追魂之人合籍双修……”上官兰截口道:“她现在何处?”雪山魈道:“老夫以为她来了辽东,那知至今还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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