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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卖酒的老人直摇头道:“老汉也不知道,昨天老汉挑酒去引驾回出售,镇上一位杨木工说住居在这里的一位马公子叮嘱他转告老汉挑酒来卖给他,你们……你们两位也不认识马公子么?”

  黑衣蒙面人不答,再问道:“那杨木工认识马公子?”

  卖酒的老人连连点头道:“是是,那杨木工说,这间草屋是他替公子盖的!”

  黑衣蒙面老人追问道:“那杨木工还说了什么?”

  卖酒的老人道:“他只说在这里的马公子要买老汉的酒,又说要是老汉嫌路远,马公子会多算一点钱给老汉,今天就挑来了,不想……不想……”

  紫衣蒙西老人突然接口问道:“你卖的是什么酒?”

  卖酒老人道:“老汉卖的是自酿的葡萄酒,因为味道还不错,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买老汉的……”

  紫衣蒙面老人又问道:“你一向在那些地方卖酒!”

  卖酒的老人道:“引驾回,子午镇,西坪口这一带,您……您这位爷,问这些干么?”

  紫衣蒙面老人道:“你说不认识马公子,但马公子怎会认识你?”

  卖洒的老人道:“这因为杨木工是老汉的主顾,杨木工在替马公子盖房子时,曾请马公子喝酒,据说马公子喝了后赞不绝口,一再叮嘱他转告老汉,要老汉挑些酒卖给他。”

  紫衣蒙面老人点点头,似已没有怀疑,以温和的语气道:“马公子不在这里,你上当了。”

  卖酒的老人“嗨”了一声道:“那杨木工简直岂有此理,老汉这么大把年纪,他也要开玩笑,咳咳……”

  一面前挑起酒担,要走。

  紫衣蒙面老人道:“且慢,马公子虽不在这里,老夫俩也可以买你的酒!”

  卖酒的老人似是会错意,吃了一惊,慌不迭的哈腰道:“两位爷请高抬贵手,老汉是小本生意人,一家八口指望这酒担过活,要是……要是……”

  紫衣蒙面老人沉声不悦道:“老夫又不是要白吃你的,你急什么?”

  卖酒的老人啊,忙又哈腰道:“是是,老汉以为……咳咳,真该死——两位爷要沽几斤?”

  紫衣蒙面老人道:“老夫俩身边没带酒壶,就用你的碗吧!”

  卖酒的老人嘴里连应着,便取出两只海碗,倒满两大碗分递给紫、黑二蒙面老人,笑嘻嘻:“老汉这葡萄酒在这一带相当有名,两位爷一尝便知!”

  紫、黑二蒙面老人同时接过酒,饮了一口,不约而同地称道:“唔,果然不坏!”

  于是,两人就像喝茶似的,一口气便将一大碗葡萄酒喝下。

  黑衣蒙面老有意犹未足,向紫衣蒙面老人说道:“老大,再来一碗如何?”

  紫衣蒙面老人把碗递给卖酒的老人,道:“好,再来一碗!”

  卖酒的老人便又舀了一碗递给他们,等道:“老汉这酒味强性烈,两位爷最好慢谩喝,否则会醉倒呢!”

  黑衣蒙面老人道:“笑话,汉古槽坊的葡萄酒老夫曾一次饮五斤,像你这酒,老夫饮酒十大碗也不会醉倒!”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紫衣蒙面老人也饮下第二碗,他好像怕黑衣蒙面老人再提出请求,忙道:“老二咱们不能再饮了!”

  黑衣蒙面老人摸摸肚皮道:“好吧,小醉似仙,等任务达成时,咱们再来喝个痛快!”

  紫衣蒙面老人一伸手入怀,一面向那卖酒的老人问道:“喂,好多钱?”

  卖酒的老人伸出四个指头道:“四两!”

  紫衣蒙面老人吓了一跳,失声道:“嗄,四碗酒四两银子,你这不是杀人么?”

  卖洒的老人笑道:“你说对了,老汉这酒有时候也可用来杀人!”

  说到此,忽地飘退数步,手指紫、黑二蒙面老人笑道:“倒也!倒也!”

  果然,黑衣蒙面老人的身子突然摇颤起来,不禁大惊而呼道:“不好!老大,咱们——”

  一言未毕,蓬然倒下去了!

  紫衣蒙面老人厉吼一声,双手箕张如爪,势如饿虎扑羊,朝卖酒的老人猛扑过去。

  卖酒的老人哈哈一笑,身形右倾,横里飘出两丈开外。

  紫衣蒙面老人一扑未中,已然收势不住,双足落地时,踉踉跄跄的向前冲出数步,终于仆倒于一颗松树下!

  司马玉峰看到这里,真个喜出望外,立即一跃而出,大叫道:“爷爷,峰儿在这里!”

  原来,他刚才躲在地窟中窥视,见紫、黑二蒙面老人不停的盘问义祖父,怕义祖父逢毒手,故悄悄钻出地道,掩到草屋后,准备一旦紫、黑二蒙面老人要向义祖父下毒手时,立即扑出抢救,这时一见紫、黑二蒙面老人反而上了义祖父的当,心中欣喜若狂,立刻跃了出来!

  于是,他看清老人的面貌了!

  卖酒的老人,他的面貌不像张寄尘,但他显然就是张寄尘,一见司马玉峰突由屋后跃出,神色遽变,抢步跳到酒担前,伸手抓扁担,举起一横,嗔目沉叱道:“站住!你是王子轩抑是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连忙跪下磕头道:“爷爷,我是司马玉峰啊!”

  张寄尘神色稍霁,但仍不敢放松警戒,沉声道:“反你右脚的裤管卷起来我看看!”

  司马玉峰立刻想起自己的右脚上有一块红痕,那是胎生的记号,心知爷爷要验明正身,当即应声卷起裤管,把脚上那块红痕现出,笑道:“爷爷,您要看这个,是不是?”

  张寄尘自小把司马玉峰养大,司马玉峰身上有何特点自然很清楚,一看之下,立将扁担抛下,哈哈大笑道:“峰儿,爷爷终于找到你啦!”

  司马玉峰欣喜至极,跳上前一把抱住他,喜而泣道:“爷爷,奶奶也好吧?”

  张寄尘也流下几滴老泪,点头笑道:“还好,我们老俩口住在南五台山下,你奶奶酿酒,我卖酒!”

  司马玉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古兰,忙道:“兰儿,快过来拜见我爷爷!”

  古兰连忙上前盈拜了下去,说道:“张爷爷您好!”

  张寄尘推开司马玉峰,还礼不迭道:“好,好,姑娘你好!”

  司马玉峰笑道:“爷爷,她姓古名兰,是金钟老人彭维亭的爱徒!”

  张寄尘张目一噢,面露惊喜又向古兰点点头,随即转向司马玉峰问道:“峰儿,这两个蒙面人是你的敌人?”

  司马玉峰道:“是的,他们屡次想杀害峰儿——”

  张寄尘抢着又问道:“他们武功如何?”

  司马玉峰道:“比龙华园的一品武士还要高出一筹!”

  张寄尘吃了一惊,急道:“这么说,他们很快就会醒来,我们先把他们弄妥当再来长谈吧!”

  司马玉峰闻言不敢怠慢,骈指急出,点了黑衣蒙面老人的麻穴,再跳到树下点了紫衣蒙面老人的麻穴,抓起他的双臂拖向草屋,一面笑道:“这两个老狐狸狡狯无比,不想今天竟被爷爷轻轻易易的迷倒了!”

  张寄尘也将黑衣蒙面老人拖入草屋,笑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两人似也提心爷爷酒中有诈,所以头一碗酒,他们先尝了一口,但爷爷是在第二碗酒才把迷药放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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