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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古兰吃吃笑道:“那些狗东西只会欺压善良,你若凶不过他,他就会把你吃掉!”

  司马玉峰问;“他刚才真想摸你身子么?”

  古兰玉脸微红道:“正是,不过他的手刚伸过来,我就一巴掌刮过去了!”

  司马玉峰道:“我原想帮你揍他,后来看见被你唬倒了,所以没有动手。”

  古兰正要再说什么之际,蓦闻身后道上传来一片急遽的马蹄声,两人回头一看,见有五匹骏骑疾驰而来,马上人均是公门装束,司马玉峰不禁微惊道:“糟了,莫不是他们追来了?”

  古兰道:“不要怕,反正这些捕快奈何不了我们!”

  司马玉峰皱了皱眉道:“但是事情闹大了总是不好……”

  说话间,五匹骏骑业已驰至身后!

  司马玉峰和古兰便在道旁立住,准备应变,但那五匹骏骑并无勒停之意,仍一直向前猛驰而去。

  古兰笑道:“穷紧张,原来他们并非在追赶我们!”

  司马玉峰苦笑道:“谁说不是?他们正是在追赶我司马玉峰。”

  古兰笑道:“你怎么知道?”

  司马玉峰道:“长安三鼠的尸前有我的姓名和去向,他们八成是要去终南山找我!”

  古兰一想不错,不由发怒道:“这可怎样办?”

  司马玉峰道:“若论身手,再来一百个捕头也别想捉住我,问题是惹上公门很讨厌……”

  古兰道:“是呀,我想的就是这一点,我们不如放弃终南山那间草屋如何?”

  司马玉峰道:“不,放弃很可惜,我们另想办法好了。”

  古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说道:“干掉他们如何?”

  司马玉峰摇头道:“没这个道理,设法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倒还差不多!”

  古兰问道:“怎样吓唬他们呢?”

  司马玉峰忽地迈快脚步,道:“走,先跟住他们再说!”

  官道上行人不多,两人立即施开脚力,远远跟踪着前面的五匹骏骑。

  中午时分,跟踪到一个不知名的大镇上,只见五匹骏骑停在一家菜馆的门口,司马玉峰便和古兰跟了上去。

  登上二楼,只见那五名捕快正围坐在一张座头上擦汗,桌上只摆着五杯茶和五双筷子,叫的酒菜还没送来。

  司马玉峰和古兰便在他们旁边的座头上坐下,点过酒菜后.两人也掏出汗巾擦起汗来。

  未几,那五名捕快叫的酒菜已端,五人奔驰了一个上午,似是饿极,登时就狼吞虎咽起来,每人扒了两大碗白米饭后,神情方见松弛,其中一名酒糟鼻的捕快喝下一杯酒,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邢大哥,我看这件案相当棘手!”

  一名年约五旬,面容瘦削的老捕快一边吃饭一边慢吞吞地道:“在京畿重地杀人题名,对方自然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另一名马验捕快接口道:“对方身手也许不劣,可是就小弟的猜想,他可能是个刚出道的年轻人,想藉此扬名武林!”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点点头道:“也有可能,不过,长安三鼠并无武功,对方若想藉杀死他们而扬名武林,只怕分量还不够,所以我认为对方可能是看不惯长安三鼠的胡作非为,因此下手把他们除了!”

  一名缺嘴捕快一拍桌子道:“对,长安三鼠早就该杀,老子若非吃上这碗公饭,哼哼……”

  那酒糟鼻的捕快立以赞成的口吻道:“正是,所以我们虽然奉命出来抓人,老子倒希望抓不到!”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摇摇头道:“老吴,你这话只能存在心里!”

  那酒糟鼻的捕快笑了笑,低去吃饭,他身左的马脸捕快笑道:“老实说,我对长安三鼠之死也不同情,但那司马玉峰既杀了人,又要在地上留下姓名住址,这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么?”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轻叹声道:“不错,所以今番我们若不能抓回去,不但屁股要挨板子,只怕连饭碗也保不住哩!”

  马脸捕快道:“他既敢留下姓名和住址,大概会在终南山下等候我们,只要我们动作快,应该不难把他抓到。”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道:“问题是我们不知他司马玉峰是圆的还是扁的,也许他站在我们面前,我们还茫无所知呢?”

  听到这里,司马玉峰和古兰不由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古兰用筷子蘸汤,在桌上写道:“你要如何使他们知难而退?”

  司马玉峰微笑不答,突然站起来走到那五名捕快的桌前,拱手一揖道:“请恕冒昧,适才听五位之言,好像是说长安三鼠被人杀死了,是不是?”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脸色一变,凝目打量他一阵,沉声道:“不错,怎样?”

  司马玉峰装出兴奋之色,端起手中的一杯酒笑说:“好极了,这是个好消息,该饮酒庆祝……”

  说罢,将手中的一杯酒喝下。

  面容瘦削的老捕快面露精悍笑容问道:“阁下是谁?”

  司马玉峰又一揖道:“小生古逸风,家住长安城外,今天携内人欲去引驾回请亲。”

  老捕快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又问道:“你认识‘长安三鼠’?”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去年,小生和内人尚未成亲,时常相偕入城去玩,有天晚上,我们在曲江池畔乘凉,忽然窜出三个手拿刀子的青年……”

  他一面在他们身后游走,并且装出很气愤的样子道:“他们威胁我们将身上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取出,否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时小生又惊又怒,我说这京畿重地,你们怎敢抢劫?嘿,你猜他们怎么说?他们竟说不是抢劫,而是要收取保护金,说什么曲江池是他们飞龙帮的地盘,给他们保护金,他们就会保护我们安全,哼哼,真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呀!”

  老捕快面有释然之色,笑问道:“后来呢?”

  司马玉峰双手一摊,叹道:“唉,小生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给怎么成!”

  老捕快笑道:“这种事每月总要发生数十次,你只损失一些财物还算幸运,有不少情侣的遭遇更不幸,最后被逼得去上吊呢!”

  司马玉峰差叹道:“真气人,你们是长安城中捕快,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老捕快冷笑道:“开始我们抓过一次,可是人才带进衙门不久,就有人持一纸名刺进来,我们老爷一见之下,吓得三魂七魄都出了窃,亲自恭送长安三鼠走出衙门不算,还把我们骂了个狗血喷头,所以之后我们就不理那回事了。”

  司马玉峰低头嗟叹一阵,最后愉快的笑道:“如今好了,他们总算遭到报应了——那杀死他们的人是谁?”

  老捕快道:“名叫司马玉峰!”

  司马玉峰笑道:“他一定是个大英雄,小生若是捕快,情愿挨板子也不想把他抓进衙门!”

  语毕,拱手长长一揖,转回座位坐下,向古兰大声道:“兰儿,你听见了没有?去年抢劫我们的‘长安三鼠’被人杀死啦!”

  古兰也装出欣喜之色道:“谢天谢地,以后长安人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司马玉峰微低头改为“传音”说道:“兰儿,我们吃快一点,先他们离开此地!”

  古兰会意的点点臻首,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两人匆匆吃罢,会帐下楼,一迳往镇外行来。

  途经一座石桥,司马玉峰见干涸的河床上有一颗重逾千斤的巨石,便住足道:“兰儿,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他们!”

  古兰笑问道:“你打算跟他们动手?”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我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古兰微微一笑道:“你刚才在饭馆里做了什么手脚?”

  司马玉峰笑道:“你已看见,何必明知故问?”

  正说着,远处尘头大起,那五名捕快已离镇驰来了!

  司马玉峰立刻跳下河来,搬起那颗重逾千斤的巨石,将它放在石桥中央,然后登上巨石盘膝坐下,向古兰笑道:“你坐到后面,别过来插手!”

  古兰依言走到桥后,在桥栏上坐下来。

  须臾,那五名捕快已纵驰至石桥前,他们一见司马玉峰搬来一颗巨石挡住去路,不禁面色齐变,一齐勒停坐骑,飘身下马,那老捕快沉容冷笑道:“嘿嘿,刚才在饭馆楼上,老夫就已觉得你朋友有点可疑——”

  司马玉峰未等他说完,截口笑道:“不必怀疑,在下正是诸位要找的司马玉峰!”

  老捕快面呈凛烈,踏上一步道:“很好,省得老夫多跑一段路,你这就跟我们回去吧!”

  司马玉峰笑道:“抱歉,在下没那个闲工夫!”

  老捕快又踏上一步,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朋友既敢杀人留名,怎地又不敢跟我们回去?”

  司马玉峰道:“长安三鼠又不是在下杀的,在下跟你们回去干么?”

  老捕快冷笑道:“哼,长安三鼠不是你杀的?”

  司马玉峰点头道:“正是,在下不是傻瓜,怎会杀了人又留下姓名,自找麻烦呢?”

  老捕快道:“要不然,那是谁干的?”

  司马玉峰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有人想嫁祸于我。”

  老捕快道:“那你一定知道凶徒为谁,你若想洗脱自己的罪名,还得跟我们回去!”

  司马玉峰道:“在下已说过,没那个闲工夫,不过,在下可以提出两个理由证明,在下不是杀死长安三鼠之人!”

  老捕快道:“你不跟我们回去,说什么都是废话!”

  司马玉峰不理,继续说道:“第一,诸位并不知我司马玉峰是何许人,只要在下不出面不回终南山,你们根本无法找到我,现身与诸位相见,目的就是要诚恳的告诉诸位在下不是杀人凶徒,否则在下一走了之,人海茫茫,诸位到哪里抓人呢?第二,诸位看到在下把这一颗巨石搬到桥上来,应该心里有数,在下有自信可以在五招之内将诸位劈死掌下,但在下不是杀人凶徒,是以不想这么做!”

  说到此,一跃落地,臂运神力,将巨石高举到头上,然后往桥下的河床抛去,轰然一声巨响,地面震得发颤!

  那五名捕快哪曾见过这等惊人的神力,看得面色一白,但老捕快仍不肯放手,力持镇静的悍笑一声道:“朋友的确有点臂力,但这个可吓不倒老夫!”

  司马玉峰原以为经过这一番施为后,他们就会相信自己不是杀人凶徒而中途折返长安,这时一见老捕快仍无放手之意,不禁发急道:“怎地,你们仍不相信在下说的一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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