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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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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尘嚣篇 Act 4 海妖的谋面 大西洋,别为我哭泣, 你已经承载了太多的泪滴。 我靠近那信仰暴力的人, 这是谁的指引? 我离开自己, 能不能找到爱情? 甲板被阳光晒得干燥而温热,几只洁白的海鸥在不远处盘旋,犹豫着是否要歇息驻足。 “亢啷”一响,梅迪纳将锁链的一头固定在桅杆上,回头笑笑:“小东西,别用这种眼光看我。” 塞壬低着头,不肯说话,手腕上的锁镣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尽管垫了一层洁白柔软的手帕,依然令她暴躁。 梅迪纳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一吻:“我保证,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自由。” “自由?”塞壬弯弯嘴,不屑,这个男人居然敢在亚马逊人面前谈及自由,而且用得是居高临下的两个字,给你。 可是,她确实失去了自由,她从来没有尝过任何暴力的对待,在此前的十八年的岁月里,即是是一丛荆棘勾到她的脚,也会忙不迭地道歉,而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粗暴霸道地对待她? “我要回家。”塞壬低着头,撕扯着手上的锁链。 梅迪纳被逗笑了,轻轻把塞壬抱在自己腿上:“唱首歌给我听,我心情好,说不定就会放你回去。” 塞壬抬起头,看着梅迪纳的眼睛,努力想找出几分诚意——但是,没有,那个男人根本连伪装的兴趣都没有。 靴子重重顿着甲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梅迪纳皱起眉头,摸了摸塞壬的头发:“等会儿再陪你。”随即站起身来,双臂抱在胸前,挑着眉毛大声说:“嗨,斐帝南,谁这么大胆子惹你生气?” 斐帝南阴沉着脸,大步走到梅迪纳面前,用力握着拳头,极力克制着怒火:“谁命令他们改的航向?” 梅迪纳耸耸肩:“明知故问。” 斐帝南压制下一拳打出去的冲动:“你知道你至少要浪费舰队三个月时间?” 梅迪纳拍拍他肩膀:“才三个月?我以为至少半年。” “混蛋!”斐帝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就走:“随便你吧。” “等等。”梅迪纳知道这位好朋友这回真的生气,连忙嬉皮笑脸跟了上去,搂住他肩膀:“别这样斐帝南,一点小事,何必伤感情?” 斐帝南冷冷一笑,摔开他的手:“少拿对付女人那一套对付我——我说了,随便你。” “好好好,我跟你说实话。”梅迪纳冲塞壬努了努嘴:“我总不能带她回西班牙,她一露面非被烧死不可。” 斐帝南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梅迪纳:“你这回玩真的?” 梅迪纳低声:“凭良心说,你觉得她怎么样?” 塞壬身上虽然裹了件梅迪纳的长袍,但丝毫不能掩饰玲珑的曲线,即使斐帝南,也费了很大气力才克制住目光不在她身上多做停留。斐帝南一笑:“我从没有和你讨论女人的习惯。” 看见他笑,梅迪纳也笑了起来:“好兄弟,你也得承认,这样的女人是极品里的极品,我怎么舍得就这么扔了?陪我绕个道,我的货你随便拿一船走……怎么样?” 斐帝南甩了甩长发:“不希罕……梅迪纳,我再陪你胡闹一次,下次随便你有什么事情,求子爵大人忘了我才好。” “怎么会?”梅迪纳眉开眼笑:“同样的话你说了几十遍,不累?” 斐帝南也无可奈何地摇起头来:“无耻的东西。” 几只落在船帆上的海鸥忽然长鸣,拍着翅膀盘旋起来——几乎与此同时斐帝南也看见了远处船队的桅杆,从海平面上渐渐升起。 “嗯?”这个时代的大西洋还是安静而寂寥的,常常数月的航行都遇不到一艘航船,斐帝南有了性质,摘下望远镜看了过去,笑:“梅迪纳,又来一个无耻的人,这下你有伴了。” 梅迪纳舔舔嘴,满不在乎:“能和我并驾齐驱的,恐怕只有达马那个小子了。” 斐帝南伸手把望远镜扔了过去:“你倒真有自知之明。” 望远镜的彼端,主帆上画着狰狞的魔鬼,如同刚刚从禁锢的瓶子里钻出,长长的尾巴拖到主帆的最下方,这么明显的标志,仅仅属于一个人,海妖号船长,达马?基诺。 达马的祖父本来是名闻遐迩的海盗,到了达马的父亲,却因为娶了一个贵族女人摇身一变混入上流阶层,靠着父亲的巨大遗产做起了珠宝生意,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依然做着远洋劫掠的买卖——那些从美洲大陆归来的船只,几乎都满载着异域的财富,一年里瞄准机会下几次手,便足够赚得盆满钵平。达马的父亲下手从不留活口,也从没有人怀疑到他,毕竟在这个航海的时代,可以导致整支船队覆没的原因太多太多。 直到有一次,达马的父亲终于失手,一只快船从包围圈里突围,并且真的回到了里斯本,立即把这一切报告给瓦尔德兹伯爵——也就是梅迪纳的父亲。 没有人知道交易的内容,只知道伯爵府密室的灯亮了一整夜,消耗了无数的咖啡,第二天推开门的时候,整艘船的船员和水手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几个月后,梅迪纳子爵就拥有了一支自己的船队,装备之精良另不少人啧啧称奇。 梅迪纳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前往黄金大陆淘宝的队列,而达马的父亲也不得不从此收敛,将部下和财产交给儿子打理——必须承认达马是一个极有经商天赋的年轻人,他反复思考之后避开了淘金的风潮,选择了更安全也是更有趣的赚钱方式,贩奴。 两道阴冷的目光透过长筒的镜片在海面上交汇,梅迪纳笑了起来,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会面方式,彼此熟悉底细,正好懒得废话。 一只黑影从达马肩头斜斜飞起,箭一般直奔梅迪纳而来,那是一只纯黑的鹰,爪上抓着一张纸条。 鹰的双翅一拢,把纸条丢在梅迪纳手边,然后自顾自停在船舷,歪着头理了理羽毛,漆黑的瞳孔射着阴冷的光——传说里,这只叫做海妖的鹰不知吃了多少黑奴的心脏。 “哼,带着鹰的商人,少见。”梅迪纳冷笑,把回信扔给那只鹰,看着它飞回主人身旁,回头对斐帝南说:“他说带了好货,问我要不要看看。” “少和这种人打交道。”斐帝南本能地不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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