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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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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新墓,原来竟是那江湖恶徒闻名丧胆,当代武林称奇称最,傲夸当世第一的年轻高手的埋骨之所! 时间是二更时分。冷月清辉下,两条人影有若行家天马般地污落在上坡前。两条人影,两条人影有若行空天马般地泻落在土坡前。两条人影,一个身材纤瘦窈窕,一个身材普通,全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脸,难见庐山真面目。两条人影身形落地,身材纤瘦的黑衣人目光瞥视了土坡上的新坟一眼,转向身材普通的黑衣人问道:“就是这里么?” 身材普通的黑衣人立刻躬身答道:“大概不会有错。” 身材纤瘦的黑衣人没再开口说话,默默地举步向土坡上走去,但那脚步却显得有些儿沉重而吃力,身材普通的黑衣人跟随在后,脚步也显得十分沉重,但是,心头比脚步却更为沉重,有如压着一块大石头!同时,他心里更在暗暗地默祷:“老天保佑,这千万不要是事实……” 她虽然在这样暗暗默祷着,其实,她心里更是明白,虽说江湖传闻尽多失实并不一定可靠,但,空穴不起风,这似乎不可能不是事实!她默祷间,两人已经走上了土坡,停立在新坟前的六尺之处。身材纤瘦的黑衣一看清坟前石碑上的字,身躯不禁倏起轻颤,心头忍不住一阵悲痛,语音颤抖地道:“果然没有错。” 这时,身材普通的黑衣人也看清楚了石碑上那令人一颗心猛往下沉,令人断肠的字,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 他是个老于世故,久经风浪变故的人,他知道在此时此际,在这种情形下,他最好是缄口不言,最好是沉默不说任何话。 身材纤瘦的黑衣人目注新坟石碑,默立良久良久,终于双肩耸动,语间哽咽而低哑的说道:“玉哥,我们甫才相识,你既遭遇不幸,从此竟成永诀,苍天对待你未免也太薄了。玉哥,你放心的安息吧,这笔血仇,我一定会替你雪报的,自今而后,我要踏遍江湖,不惜一切找出那些围攻你的凶手,将他们一个个诛杀剑下,望玉哥英灵佑我,早日找到那些凶手,完成我的心愿!” 她语音哽咽悲惨,令人听来心碎肠断!这身材纤瘦窈窕的黑衣人无疑是个女人,但是,她又是谁呢?……从她那一句“我们甫才相识”之请看来,她分明是南宫逸奇遇难不久之前相识的女友,红粉知已…… 她语落之后,脚步轻挪地向前跨了两步,抬起一双赛雪欺霜的玉手,轻轻的抚摸着石碑,接着又说道:“玉哥,我要走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你若英灵有知,请于每月的今夜一更时候等我,听我诉说寻觅凶手的经过。” 这番话,令人听来感觉得她痴心可怜,但也显得她对这位当世称奇称最南宫逸奇的深情似海,更令为之心酸无限!身材普通的黑衣人站立旁侧,他始终未曾出声,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站着,他心里虽然不如她那样悲痛,但是,也哀伤难过万分! 然则此人又是谁?身材纤瘦窈窕的黑衣人话似乎已经说完了,又默立了良久良久,这才抑止内心底悲痛地转向身材普通的黑衣人低声说道:“我们走吧!”话落,目光深情而依依地看了新坟一看,突然腾身电射划空,沿着江岸飞掠驰去,身材普通的黑衣人则朝坟墓拱手一拜急急腾身电掠相随而去。 这里是通州南门外“三元寺”前的佛塔,半个月前,住持方丈慧因禅师突然亲自率人封闭了各层塔门,理由是塔内闹“狐仙”,并严谕禁止寺内僧众弟子私自窥探,以免触犯了“狐仙”惹祸! “狐仙”,在一般民众的心目中都深知是一种触犯不得的邪神,如果触犯了它们,会有意想不到的祸事临身,轻则破财受苦,重则倾家荡产,甚至因而丧命,是以一般民众心中对于“狐仙”大都十分敬畏,心怀忌惮,以避之为上吉! 慧因禅师突然亲自率人封闭各个塔门,说是塔内闹“狐仙”,虽然寺内憎众弟子并无人曾有所见闻,心中大都有点将信将疑,但因慧因禅师乃是有道高僧,又是住持方丈,是故,乃无人敢于违谕私自窥探!其实,真正的主要原因,还是“狐仙”的性喜恶作剧和其报复心极重的传说,千百年来已深植民众心中,寺内僧众弟子也都不愿冒险窥探塔内的动静,免得触犯了“狐仙”,自招麻烦祸端!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呢?塔内真是闹“狐仙”么?……这也就只有慧因禅师他自己心里明白了!佛塔各头的门户虽然全部被封闭了,但是,塔内顶层上,却有两张用稻草临时铺设的床位。这时,两张稻草床位上分别盘膝跌坐着一个人,一个是青衣少年书生,一个则是黄衫中年儒士。两人面对静坐,全都闭目垂帘,状如老僧入定。 他们就是“狐仙”么?当然不是。这情形,行家一看即知,这两人都是武林高手,此刻正在运气调息行动。 一缕月光,自塔门缝间悄悄地进入塔内,左边床上跌坐的青衣少年书生,突然轻吁了口气,缓缓睁开了一双星目,光如紫电暴射,一闪即隐。黄衫中年儒士行功早已完毕醒了,他好几次睁开眼睛看视青衣少年书生的动静,都因青衣少年书生一直在行功未醒,怕惊扰了他,所以便一直静坐着未动。 此际一听青衣少年书生轻吁出声,立刻睁开眼睛,他一见青衣少年书生双目中如紫电暴射,一闪倏隐,脸上不由陡然掠现惊喜之容地朝青衣少年书生拱手致贺的笑说:“恭喜贤弟,不但内外伤都已痊愈复原,并且内功真元也更上一层楼了!” 青衣少年书生连忙也拱手笑说道:“这都是恩兄所赐,若无息兄相救,施预回春妙手,小弟怎得还能活命重生!” 黄衫中年儒士眉锋微微一皱,道:“贤弟,我和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你怎地还是一口一句‘恩兄’的,要再这样称呼,我可真要生气了。” 青衣少年书生俊脸不禁一红,讪讪地笑说道:“恩兄千万别生气,既然这么说,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自此改叫大哥就是。” 黄衫中年儒士点头扬眉笑道:“这才对,我比贤弟痴长几岁,叫你一声贤弟,你叫我一声大哥,也正合情合理,比那声‘恩兄’使我听来顺耳舒服得多了,也显得亲热得多了。” 青衣少年书生笑了笑,倏然长身站起,恭敬地肃容拱手一拜,道:“大哥,重命大恩,小弟不敢言谢,但是礼不可废,且请受小弟这一拜。” 黄衫中年儒士连忙起身伸手相扶,正容说道:“贤弟,你往日的洒脱那里去了,怎地愈来愈俗气了!” 青衣少年书生微微一笑,旋忽话题一转,问道:“大哥,这几天外面的情况如何?” 黄衫中年儒土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任何动静。” 青衣少年书生想了想,又问道:“关于南宫逸奇的死讯呢?” 黄衫中年儒士道:“我已经依照贤弟的意思把消息散布出动了。” 青衣少年书生道:“江湖上有什么反应么?” 黄衫中年儒士道:“这消息很令人震惊,惋惜慨叹与额手称庆两者都有。” 青衣少年书生道:“天雄堡方面的反应如何?” 黄衫中年儒士微一摇头道:“这就不大清楚了,反应似乎很淡漠。” 青衣少年书生默然沉思了刹那,道:“大哥,我俩该离开此地了。” 黄衫中年儒士凝目问道:“贤弟现在打算去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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