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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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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在静候谷主回音。” 北毒甫入洞穴,正准备一拳贯顶,先毙了白煞再说。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合该铁虎命大,正巧行功完毕,毒性尽释,陡地弹身而起,掌指齐出,破了北毒的“百步拳”,,向洞外疾冲。 铁虎仿如一头饿狼,一头猛虎,冲势极快极猛,随后入洞的江明川,郝柏柳,一时闪避不及,冷不防被撞出洞外,摔落小湖。 白煞铁虎冲出洞外,冲过小湖,在地上轻轻一点,随又纵起,眨眼便上了城墙,消失不见了! 气得北毒哇哇大叫,紧随在后,越城追去。 白煞身上有半部真经,有兴趣的人何止北毒一个,白芙蓉的动作一点也不比石天慢,还没回答万娘娘的话,见状也跟着疾追而去。 接着,江明川,郝柏柳,万贞儿以及快刀王立也相继追出。 御花园里,仅仅还剩下张敏、万少飞两人。 张敏朝方少飞藏身之处瞅了一眼,道:“方少飞,你可以走了,今夜最好不要回家去睡,以后若想再入紫禁城可以去找布笠人,只要价钱好,张某愿意随时效劳。” 方少飞现身答道:“在下先行谢过,有劳之处望公公鼎助。”说完转身离去。 表面上看,万贞儿气焰万丈,不可一世,然究其实际,近来却连连损兵折将,伤亡累累,十二刀客、三十六侦缉手几已后继无人,锦衣卫与大内高手同样兵员不足,虽有北毒师徒卖身投靠,南僧、东丐则是一大隐忧,布笠人神鬼莫测,白芙蓉敌友不明,尤其方少飞已尽得“玄天真经”上功夫,更加芒刺在背,颇令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但她毕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面对困境,马上想出一个绝妙好计来,奏明皇上,要在大校场“招贤纳士”,借以填补伤亡,扩充实力。 对此,万贞儿寄望甚殷,慎重将事,主其事者正是他们父女二人,决定以擂台较技的方式进行。 为广招徕仕,为他们父女效命,早在半个月前便将消息广为传布,还订下特别优厚的奖励办法。 与赛者可就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及大内高手等人之中任意挑选,来人只要能胜过对手,便可获得录用,并且另有奖赏。 打中一拳一掌者赏银约百两。 击中一刀一剑者赏银约二百两。 将对手打下擂台者赏银约三百两。 最重要的一点是,打死人不偿命。 非但不须偿命,可获得赏银千两不算,同时还可以立即取得与被打死者相等的地位,譬如死者是刀客,获胜的人就是当然的继任者。 赏银的多少,并非完全一致,视所选对手的强弱而有多寡之分,打死一各锦衣卫,仅可得银五百两,而刀客的身价则高达三千。 常言道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天下之大,多的是趋炎附势,追名逐利的小人,消息传布极快,北京四周,途为之塞,不少市井混混,城乡恶棍,江湖败类,武林邪魔,甚至江洋大盗,亡命之徒,皆千里赴会,趋之若蚁。 擂台就筑在校场的北侧,离地丈五,长宽各约三丈,左右后方各搭有一座彩楼,万太师与儿子万大才,孙子万家栋坐在右边彩楼内,北毒石天、快刀王立,还有百毒公子江明川则坐在左边。 正后面的彩楼最高最大也最华丽,万贞儿带着朱祐桢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太监张敏与宫女阿香一左一右的待候着。 在万贞儿彩楼的下方,较擂台稍高的地方,另置有百张椅子,除十几名备与赛者挑选的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外,余皆选者的席位。 入选的人好不风光,大红色的彩色披风迎风招展,一个个志得意满,耀武扬威,三天来万贞儿已选出数十名各怀奇才异能的武林人物。 今天是最后一天,围观的人也最多,可是登台较技者却反而显得甚是寥落,这大概是有所为的人多半已入选之故吧。 不是吗,擂台上已经空工好一阵子,眼看日已偏西,时间无多,万大才在父亲的授意下,行至台口,大声催场:“诸位英雄,各位好汉,皇上招贤纳士,广征豪侠,一旦获胜中选,前程似锦,机会难得,幸勿错失。” 这一着还真灵,台下马上有了反响,一名方面大耳的大汉,手中拎着一口杀猪用的尖刀,飞上台来。 此人的轻功显然不怎么灵光,才冒出半个身子来便势竭而落,不过,刀法却颇有点火候,一刀砍中台木,勉为其难的爬上来。 台下爆出一阵大笑,议论纷纷。 万大才不免有点失望,扳着面孔说道:“请报上姓名年藉。” 大汉往台心一站,粗声大气的道:“俺叫张大贵,山东人,二十五岁,还没有讨老婆。” “做什么营生?” “杀猪的。” “哦!原来是个屠夫,你打算找那一位较量?” “随便。” “随便?擂台之上可不能随便,你必须挑选一人。” 屠夫张大贵的一双铜铃似的眼睛朝台上溜了一圈,随手指着万家栋,道:“就是他吧!” 这小子简直是存心塌万家栋的台,万大才脸色骤变,大声喝道:“大胆!家栋是何等身份,你——” 万家栋打断他的话,道:“爹,没关系,孩儿这两天闷得慌,正想找个人来玩玩。” 言罢,向爷爷投去求助的一瞥,万太师抚须笑道:“大才,就让他去活动一下筋骨,免得埋没了他的一身好本事哩。” 万大才不再言语,万家栋一跃而出,手中提着一口没有出鞘的刀。 屠夫张大贵手执屠刀,哈着腰,似是一个老练的猎人,更似他的本行屠夫,正在寻找下刀的部位,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万家栋,声若焦雷般喝道:“拔刀!” 万家栋怎会将他放在眼里,谈笑自如的道:“别客气,你直管上就是,该拔刀的时候小爷自会拔刀!” 屠夫张大贵不再客气,猛地:“嗨”的一声吼,尖刀挽起一片寒芒,照着万家栋胸腹砍下去,似将他当作猪猡,欲开肠破肚。 万家栋稳如泰山,不言不动不拔刀,待屠夫攻近来时,蓦然刀光一闪即没,可怜张大贵连半声惨叫都来不及,即被腰斩而亡。 拔刀、出手、杀人、还鞘,全部在一瞬间完成,根本就没看清楚万家栋是如何拔刀、如何杀人。 吓得围观之人,直冒着寒气,有不少人在心里大喊:“我的妈呀,这家伙好历害。” 万家栋飞起一脚,将屠夫的尸体踢下擂台去,人已退回彩楼,那把被他磕飞的尖刀仍在半空中飘飘而下。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趋避,半空中的尖刀被一个头戴毡帽的人伸人接住,混乱的局面始告平息,齐皆向那人投来一道道钦佩的眼神。 可惜没人能看清楚他的面目,因为这人的帽沿拉得很低,瞧一下手中的屠刀,喟叹一声,随即弃置地上,退向场后。 有一卖零食的老太婆,胸前吊着一只篮子,摆满花生糖果莲花豆,上来找他搭讪,道:“请问:这位公子可是姓方?” 戴毡帽的人低头望了她一眼,道:“这位大娘是谁?” 老太婆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我姓彭。” “啊!原来是四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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