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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八


  琼崖颠翁正待答话,武林各派的看台上,也同时飞起一条身影,快逾闪电地扑向擂台,抢到琼崖颠翁的前面,首先向琼崖颠翁说道:“老前辈业已胜了一场二这一场就请让晚辈代劳吧!”

  琼崖颠翁一看,来人是一个年仅弱冠的美少年,并不认识,看他上台的身法,比崆峒的樊玉麟,只强不弱,可能在经验方面不够,因此,微笑地点醒他说:“老弟何人,可要小心一点,对方是当今后起之秀的玉笛郎君,手底下很不含糊哟!”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武当燕白祧,谢谢前辈关心!”

  紧接着拱了拱手,马上转过身来对玉笛郎君说道:“樊大侠乃当今名震武林的高人,燕白祧初离师门,能够有机会拜领大侠的高招,实在荣幸得很!”

  岂知樊玉麟一见他跳上台来,两眼登时冒出火来,就像彼此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马上嘴角噙一丝狞笑,满脸不层地答道:“那里那里,崆峒在江湖上算不得甚么名门大派,岂像燕兄出身武当,一身绝学,樊某有幸请领教益,才是最大的荣幸呢?”

  表情之间,那一份样子,实在叫任何人看到,都感到受不了,燕白祧更不明白他为甚么对自己流出那种怨毒的眼光,心中也不免有气,但他的涵养很好,表面上并没有现出半点傲慢的样子,仍旧满面春风,若无其事地微笑说道:“樊兄太客气了,错蒙谬赞,小弟实在愧心不敢当,久闲樊兄一枝玉笛,为目前武林一绝,尚希不吝赐教……”

  燕白祧这一番话,所表现的风度,实在是不愧出身武当的高徒,立即赢得台下各派高手的一片掌声和赞美,越发使得玉笛郎君脸上难堪。

  本来玉笛郎君一看到金燕出现,并且和他那种亲热的样子,已经心里妒恨横生,即使燕白祧不上来,他也要指名找他拼个死活的。

  现在,自然更把燕白祧恨入骨了,因此,不再说话,陡地从袖中“唰”的一声二兄出他那一支成名的玉笛,戟指着燕白祧的面孔,怒声地说道:“小辈,既然你想找死,那么就动手吧!大爷先让你三招!”

  燕白祧反手向背后一掠,当的一声,拔出一把宝剑,捧在手里,左手微微上指,气定神闲地望着对方说道:“承让可不敢当,就请樊兄放开手好了,既然樊兄不肯动手,那么小弟只好有僭了。

  那一口剑虽然不是甚么神兵利器,但也宛如一泓秋水,晶莹闪耀,尤其拔剑出鞘的那种潇洒飘逸的风度,更具有一种大家风范,那一份烕势,不禁使得玉笛郎君心中一凛,也就马上收起轻视的心情,凝神待敌。

  燕白祧把话说完,叫了一声看招,单剑平推而出,一式“推窗看月”,直取玉笛郎君的中宫。

  这种招式,分明没有把玉笛郎君看在眼里,玉笛郎君心里更气,暗自说道:“且待三招过去,看大爷来收拾你!”

  念头一动,倏地飘身引退,同时嘴里暍道:“小辈,第一招了!”

  岂知,话音未落,对就好像已经算定了他闪避的方位一般,那一只宝剑,根本没有看清楚燕白祧是怎么变化的,就已倏地横指过来,一式“落花流水”,直点到他的胁下要害。

  如果他不用玉笛格开,身式已经用老,闪避实在不易,不由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过,究竟他不愧为崆峒高弟和阴风教的总护法,临急智生,赶紧将身体向侧一倒,一个“懒驴打滚”,翻了两个转身,方才从地面一跃而起,怎算是勉强避开了燕白祧这捷如鬼魅的一剑。

  不过,他可再不敢高声再喊甚么“这是第二招啦!”

  然而,他的身体才一跃起,还没有站稳,对方的宝剑业已“寒星吐慧”,剑尖幻成点点寒星,迎面罩了上来,就是想再用那无赖的招式“懒驴打滚”,也没有办法闪避得开,这时生命要紧,迫得他只好“盘花盖顶”,手举玉笛,迎了上去!

  可是,就在两样兵器,快要相触的那一刹那,燕白祧的宝剑,却倏地收了回去,飘然后退,抱剑站在一边说道:“樊兄三招已让,就请正式显露高招吧!莫非小弟这一点技艺,樊兄真看不上眼么?”

  哈,这那里是玉笛郎君让燕白祧的招式,分明是燕白祧在让他的招么!就算他的脸皮再厚,这时也不由窘得满脸通红,不由气燥心浮,牙根一咬,再也不肯答话,骤地贯注真力,振笛一抖,笛尖在空中挽了一个大圈圈,紧接着,五音并起,白光耀眼地向燕白祧身前扑去,然后嘴里喊道:“小辈,瞻敢戏弄大爷,就与你拼了吧!”

  这时,他已愤怒到了顶点、一上来就施展开他那仗以成名的“玄音十六式”,直恨不能一口气将燕白祧毁在笛音下。

  这十六式笛法,实在不愧为上古秘典绝学,在樊玉麟暴怒之下使出,更是威力不小,燕白祧虽然身受武当掌门和财驼残神两位高手的陶冶,也不敢轻攫其锋,也马上展开师傅绝学,并且逐起新练成的“玄天阴炁”护体,剑化万点寒星,将自己的门户,完全封严,先求自保再说。

  他这样一太过于谨慎,反而被迫落于下风,虽然不致于落败,可是处处显得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尤其讨厌的是那笛孔划过空气,所发出来的声响,更是扰入神志,必须分心运功抵御,方才不为所惑,霎时间就变得险状环生。

  想再扳转优势取胜,还真不容易台下武林各派高手,不由看得心中一紧。暗中为他惋惜不止。金燕更睁大了两只眼睛,紧紧地盯在台上,准备他一有险,马上抢出去进行援救。

  玉笛郎君这下总算扳回了一点面子,心说:“刚才看起来那么厉害,原来只不过是初出茅芦的一个嫩货,这下,看你还能逃出大爷的手掌心不!”心里想着,手底下越发加紧攻击。

  霎时间,两人身形疾转,快逾刮风,一攻一守的激战起来。只听得台上鸣呜之声大作,白影银花,东飘西舞,宛似落叶缤纷,骤被一阵旋风卷起,在台子上面到处飞舞一般,又似在广钧仙乐之下,有一群隐形的仙女,在那儿散播香花一般,只看得大家眼花撩乱,分不出谁是谁来。

  怪,斗了那么久,燕白祧虽然处处显得危险万分,但樊玉鳞就是攻不进去,每次不是差那么一粒米的距离,就是差那么半秒钟的时间,总是让燕白祧在他的玉笛下,飘闪了过去!

  这样一来,玉笛郎君不由越打越沉不住气了,心想:“如果今天连你这么初出茅芦的小子,还收拾不了,将来还有甚么脸在江湖上混下去!”

  这样一想,手底下不觉更加了几分劲。

  本来,如果他不性急,虽然无法胜得了燕白祧,可是燕白祧因为太过谨慎,机先已失,也一时无法将局势扳转过来。

  练武的人,谁都知道,打斗时最忌心浮气燥,否则功力一定大打折扣,何况,他这种以音响配合招式的笛招最消耗真力,也最忌讳动气,他手底这么一再加劲,那还不是马上显出破绽。

  燕白祧不是傻子,看到这种数会,那里还肯放过,登时只见他“唰!唰!唰!”地,猛将真气贯注剑尖,转瞬间就一连劈出十几招,顿时局势完全改观。转守为攻起来。

  尤其妙的是,燕白祧的悟性极高,在被迫采取守势的那一段时间,为了寻求破解之法,对于玉笛郎君的“玄音十六式”,刻意观察业已让他给完全学会了,这一转手进攻,竟然不用自己本门的剑法。反而把学自玉笛郎君的笛法,化成剑招,向着玉笛郎君一步一步地迫了过去,玉笛郎君此时真力不济,己到强弩之末,虽然对方使的是自己最熟悉的招式,也没法化解得开,只迫得他笛音撩乱,脚步踉跆地向靠近悬崖的擂台边缘方面,一步一步的倒退过去,眼见这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只因一念之差,投身阴风教中,就要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各派认识他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替他惋惜起来阴风教的看台上,更是一阵大乱,抢着纵出不少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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