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南湘野叟 > 血影魔功 | 上页 下页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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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着似仙姬裹绣裳,肌如白雪肉脂香,红霞艳艳胭脂面,娇慵正是春宫装。加上美目秋波盼,长眉翠黛描,桃腮微泛血,香口绽樱桃,含情轻摆小蛮腰,一阵兰香,一片彩云飘,令人一见自魂消。怎禁得她媚眼连抛还带笑,翠袖花颜莲步摇。把我们的霍春风看呆住了。 她,实在美得惊人,荡得要命,骚得入骨,笑得勾魂,使人一照面便有目迷神夺,销魂独我情何限之感。一股无形的魅力,使霍春风忘记了开口喝问。 你看:灯下一妖娆,含羞称万辐,柳腰儿娇又软,呖呖莺声花外转:“恕妾身深夜造扰,有惊清梦了……” 把刚要张口的霍春风又怔了一怔,大约弄不清对方来意和身份,见对方以礼相见,倒不好变脸重言,剑眉一扬,俊目放光,低整劲喝:“姑娘是谁?有何见教?深宵防闲,请多自重!” 只见她媚波欲流,嫣然掩口道:“看你,急得这样,连话都不让人说清,岂是主人待客之礼么?” 倒把霍春风弄得啼笑皆非,勉强放缓语气道:“霍某幼读诗书,岂不知礼,以孤灯暗室,无迎宾之礼,何况不速之客,男女有别咧……” 她柔情款款的轻移莲步,迫近他,他急忙后退三步,含劲戒备,只见她粉脸生春,吞吐兰香:“原来你就是少林霍少侠,霍少爷么?我实在是好意而来,请勿见疑,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春风怒声道:“姑娘自爱些!不错!我就是霍春风。事无不可对人言,有话请说,不论是否好意,有话等明天再恭候玉趾如何?” 只见她花容一变,媚波中掠过一丝哀怨,恼怒的淡影,急急由袖中取出一角罗巾小包递过道:“你这里不是有位小妹妹受了歹徒暗算么?妾身路过发现,恰有家传秘药,故特不揣冒昧,专诚送上,用黄酒一杯调服即愈,前途再会吧……” “吧”字未罢,香风刺鼻,俏影无踪,不!他看得分明,她飞身出窗,正要追出,已听文奇一声轻笑:“是何嘉宾?老弟怎不留客?”人影晃处,文奇已飘然入室,鼓掌欲笑。 倒把春风愕住了,鼻际犹闻异香,虽由浓而淡,却微感眼眩头晕,猛然警觉,便把桌上的大半杯冷茶喝下去。 心头一凉,矍然道:“好贱婢,敢弄鬼!李兄可是知道她来历?为何不出面拦截?却险些着了道儿,还留下这捞什子,不要又是包藏祸心,丢掉它吧!”说着,真个要把那香泽余馨的小罗巾抛诸窗外。 文奇急忙拦住道:“且慢!看清楚再决定不迟。你别冤枉人,愚兄来迟了一脚,只闻其香,而未见其人。俺正羡慕老弟艳福如许,刚出道便有美人儿送上门来。弄得轻手轻脚,生怕撞破老弟良缘好事,连隔窗偷窥都来不及。你却半夜里丢被窝嫌没上心的人儿,怪到愚兄身上来了。”说着,顺手接过那小罗巾的荷包儿。 春风正一肚皮烦恼,反被文奇半开玩笑的调侃几句,弄得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绉眉道:“既未看到她,怎知道她是美人儿?据我看来,决不是什么好路道。花狐狸俏的卖风流,恶形恶状,只奇怪的她竟知道颜师妹不舒服?又不自报姓名、师承,深宵来此干什么?实在可疑,可惜未能下手把她截住,看她身手倒很利落咧。” 文奇反而轻松的耸了一耸肩头道:“俺的老本家(指李义山)说得好:“已闻佩响知腰细,更辨弦声觉指纤。”愚兄可说得家学渊源,强爷胜祖,单听那黄莺弄舌似的娇音滴滴,便知说话的人好标致。愚兄如果做半路内杀出的程咬金,岂非煞风景儿?但由隐约衣带破风之声估量,来人轻功已到十分火候……”哈哈一笑道:“你看,倒真是药丸儿,外加一个金鸡心,世人那来这样好的女大夫,不但深夜送药上门,外加厚礼。要得!老弟!愚兄说得不错,对方如非美人胎子,以老弟之文采风流,子都之貌,伊安敢做女毛遂,挺身自荐呢?嘻!你不要急,且把伊人的相貌衣着说说,或者似相识也闻名咧。”原来,他已把香罗小帕内的一个精巧玲珑的贴身荷包儿打开,里面是一个大不盈寸的黄玉盒,温润飘香。盒内镶着金底,一层薄绒上放着一粒黄豆大的五色药丸,端端正正的安置在一颗赤金打造的鸡心上,灼灼生光,玉辉金映,如非大内之物,也当出自王侯富贵家。 倒把春风弄得不好意思,恨不得夺过来丢掉。勉强笑道:“李兄舌锋犀利,咄咄逼人,小弟甘拜下风,退避九舍。依我看,最好当作没有这回事,一则是来历不明之物,二则人心鬼蜮,如中了口蜜腹剑之计,岂非笑话……” 文奇翻眼道:“老弟设想周到,愚兄自叹不如。据俺看,老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依照江湖礼数,双方如无宿仇大怨,决不会暗算伤人,照老弟意思,一是怀疑物上有毒?二是猜测药丸不可靠?听俺分析:这种特产黄玉,世所罕见,如和翡翠在一起,有冬暖夏凉之效,说句晦气话,以之殉葬,尸不会腐朽,乃古代帝王后妃可御之物。不论何种毒物,沾上一定变色。现在此盒温润流辉,隐蕴精光,绝对无毒!如有毒,也不会用罗巾包着,必有精巧隔离之物,这是其一。至于这粒药丸,虽光幻五色,流转不定。形状有异于一般灵丹,但着指清凉,清香不散,且无异味,分明是奇花异草之类做成。老弟也曾博览群知,深通典籍,“博物志”和“智海应珠”有证可查,“兰宜秘藏”和“壶中宝”更言之凿凿。想广慧大师伯也曾说过。此其二。何况揆情度理,如颜姑娘受人暗算,若非来人和那种下流暗器有关系或清楚底细,她怎能看得出来?又何必郑重其事的专门送这粒药来?如果来人和颜姑娘有仇恨的话,凭她这种身手,大可乘机暗算,伺隙发难,何须故弄玄虚,面呈解药?哈哈!又何须加送一颗金鸡心?老弟,当局者迷,信而有征,旁观者清,恐怕是红鸾星动,来人片面相思,只等下次见面,查清来路,见机而作,掌握主动即可。愚兄敢担保这药丸虽不一定标鼓相应,一矢中的,至少不会有害……” 春风搓手道:“好了,只是治病救人,轻受人惠,却要被人讪笑我们自己没有办法。即使对方好意,大丈夫应当立誓乾坤不受恩。如兄所言,岂非惹来日后纠缠,事贵慎始,还须考虑,万一对方另有企图,借手杀人的话,更是遗憾终身……” 却被一声娇嗔打断:“你俩倒蛮自在,谈天说地,不顾别人死活,闲扯个什么?真气人,还不快想办法。”声到人停门外了,正是黑龙姑:“英妹妹好像已变成另一个人了,迫得我没办法,只好给她闭穴安宁一时,时间不早了,必须为她解穴,说不定病势会增加,我心乱极了,你俩快出主意吧!” 文奇应声道:“你先回去照看,我们就来。” 听她已走。一笑而起,接着春风就走,文奇道:“忧心仲仲,可怜虫!大丈夫应拿得起,放得下,光风霁月,才是男儿本色。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生无愧于父母,死无愧于良心,不负吾辈大好头颅。至于什么恩不恩乃腐儒之见,迂而不达,救人如救火,正则守经,乱则从权,望老弟三复斯言。” 春风无奈,歉然道:“弟虽鲁钝,尚非对琴之牛,一切唯兄马首是瞻。” 两人草草漱洗,这时已是晨鸡初啼,快要天亮了。 昨夜临时把二位姑娘安置在后院楼房,李、霍二人都在前面厢房歇息。这时,两人穿过花厅走廊,已隐约听到后院楼房内异声古怪,急得他俩以为出了岔子,正要飞步赶上,却见两个使女站在楼梯口连连摇手,意思是不让他俩上去。 春风大奇,一招手,示意一个下来,询问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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