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倪匡 > 虎魄冰魂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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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人仿若无闻,径自走了出去,“当”的一声,将门关上。 关山雄无法可施,以肘支地,拖着身子来到了那篮子旁,未曾打开,已经闻到了一阵菜饭的香味。 他肚子早已饿了,立即打了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连饭带菜,吃了个饱。 他吃饱了之后,躺在地上,不一会儿,那侍者又来将篮子取走。 关山雄又想将他叫住,问一问花风姑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好了起来,问一问文青霜究竟怎么样了,但是那人却仍是听而不闻。 接下来三天,关山雄觉得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虽然在奔得快时,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他早已将扎在腿上的布条解了开来,腿上却是了无创痕。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际还在毒尸宫中,那么治好了自己腿伤的,当然也是花风姑了。 花风姑当然是不会突发善心的,关山雄知道花风姑一定正在布置一个新的阴谋,她那新的阴谋一定是要使自己遭到比断腿、死亡更为痛苦的事! 关山雄在地牢之中,除了三餐饭都有侍者送来之外,一个人也见不到,他无事可做,竭力思索花风姑究竟是在施展什么阴谋。 但是关山雄本是一个光明正大,绝不懂得任何阴谋诡计的人,他又怎能想得出花风姑歹毒无比的心中正在计划着什么?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天。地牢之中十分黑暗,黑夜和白天,没有什么差别,关山雄也只不过知道约摸的日子而已。 那一天,到了应该有人来送饭的时候,却不见有人来。 关山雄心知一定有什么不妥之处了,他在门旁等着,不一会儿,便听得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这些日子来,他对那个送饭来的人的脚步声,已听得惯了,这时他一听,便听出脚步声有异,来的不止是一个人。 他连忙身子一缩,闪到了地牢的一角。 他的心中,不禁十分紧张,但是他继而一想,花风姑似乎没有将自己的腿伤治好,再来杀害自己的道理,那么,花风姑究竟要怎样对付自己呢? 他正在想着,只见两个人已站在门前,在门口略站了一站,便打开了门,推门而入,向他走来。 关山雄身形一矮,准备拼死抵抗,厉声喝道:“你们想怎样?” 他一句话才出口,那两人中的一个,陡地双臂一振,身子已向前疾扑了过来,一掌攻向他的左侧,关山雄连忙身子一转,一掌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响,双掌相交,关山雄的身子被震得向后退出了一步。 也就在他身子向后退出,还未曾站稳之际,右手脉门一紧,已被另一人扣住。 那人的手上劲道甚劲,一扣住了关山雄的脉门,关山雄便只觉得半边身子酥麻,还待勉力挣扎时,另一个人也早已赶向前来扣住了他左手的脉门。 他左右手的脉门尽皆被人扣住,那扣住他脉门的两人,武功又远在他之上,他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只得身不由己,被那两人拉着,向地牢之外,走了出去。 这时关山雄左右脉门被制,不但全身气力,一点都使不出来,由于真气运转不灵,连讲话也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听来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立时就要断气的人一样。 他勉力地问道:“你……你们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那两人却是一声不出,关山雄问得多了,气喘不已,心知那两人不会回答自己的,因之索性不再出声,听其自然。 他被两人拖着,出了地牢之后,便一直只是在一条甬道中,向前奔出。 那条甬道曲曲折折,看来竟是天然的山中通道,约摸奔了小半个时辰,前面似是未到尽头,但是却已听到了湍急的水流之声。 关山雄一听便知道,那湍急的水流声,一定是长江所发出来的。 那么,他是将要被人带到江边上去了,带到江边去做什么?难道是在江中将他浸死么?当然不是的,花风姑若要弄死他,办法多的是,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关山雄心中忐忑不定,又过了片刻,只见前面已到了尽头。 那甬道的尽头,并无通路,只是一片石崖,关山雄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两人将自己带到这条绝路来做什么。 那两人带着关山雄,直来到了那片石崖近前处,方始站定。 关山雄苦笑道:“已到了尽头了,究竟你们想要对我怎样?”那两人仍是不出声,只是各自手臂向上猛地振了一振。 关山雄乃是被他们两人各自抓了一手的脉门的,两人手臂一振间,关山雄的身子便身不由己地向上升了起来。 他的身子升高了两尺许,背后便有另一只手掌按了上来,那只手掌十分有力,将他的身子按在石壁上:双脚虽不着地,身子却连动都不能动一动。 关山雄大声道:“做什么?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两人仍是不出声,其中一个,“呼”的一掌,向石壁击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在关山雄头部地方,一块半尺许方圆的石头,跌了下来,出现了一个圆洞,可以望到石壁外面的情形。 那个圆洞当然是早被凿出,只不过以石块遮住,这时石块被那人震落,所以才出现的。 那圆洞一出现,外面的强光射了进来,恰好射在关山雄的脸上,关山雄在黑暗中过了十数日,陡地双目为阳光照射,刹那之间,只觉得一阵刺痛,什么也看不到,他连忙闭上了眼睛。 直到此际为止,他仍然不知道花风姑要怎样对付他!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又睁了开来。 不出他所料,他如今正在江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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