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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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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一修闻言,立即后退了两步。阴阳叟却苦笑道:“袁少寨主放心!” 他一面说,一面双目紧紧望着袁一修手中的那支“箭”。 好一会,想伸手去取,尚未碰到,便又缩了回来。 只听得阴阳叟叹了一口气,说道:“袁少寨主,老夫自认技不如人,甘心向你这帮手认输了。” 阴阳叟此言一出,旁边的人还不打紧,龙虎刀方通却几乎跳了起来,说道:“阴阳前辈,这……这是从何说起?” 阴阳叟冷笑一声,说道:“方寨主,蒙你看得起老夫,将老夫请来此处,老夫不能不告诉你了,你还是速速带了一家老小赶快离开鄱阳湖。” 方通心中真是又恼又急,说道:“阴阳老前辈,你这是什么话,一根芦苇,便能将人吓退了?” 龙虎刀方通话才开口,阴阳叟的面色,陡地一变,一个转身急忙说道:“袁少寨主,那只玉盒,待老夫取下它之后给你。”身形一晃,跃上了土墩,他左手一伸,无声无息,一股阴柔暗劲,拍中了水流星沈焕章的“期门”穴,阴阳叟的右手一探,早已从沈焕章的怀中取过那只玉盒。 他转过身跃下了土墩,苦笑道:“袁少寨主,请转告你所请的那位帮手,我阴阳叟已甘心认输了。” 自从袁一修那支芦苇箭一露,武当派的凌风道长,飞天金龙屠开,阎王笔葛天律俱都神色大变,此刻全已悄然离去。 龙虎刀方通气得七窍生烟,叫道:“究竟闹什么鬼?” 黑寨的高氏兄弟也齐声大叫道:“是啊!究竟是闹什么,玉盒根本就不能归白寨所有的!” 黑牡丹高青青站立在一旁,她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看到阴阳叟这样的人物,居然也低头认输了,那么便知道事出非常,她一听到自己的三哥哥开口,本想立即制止。可是黑牡丹高青青未及出声,高氏三兄弟已把话讲完了。 阴阳叟听了这些话,突然转过身来,冷冷地问道:“现在玉盒已归白寨所有了,你们谁人不服?” 阴阳叟如此一说,就没有人再敢对此出什么声了。 阴阳叟目光冷冰冰的,先在高氏三兄弟的身上一停,接着又转向了方通,四个人身不由己地被他锋利的眼光一逼,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 只听见阴阳叟又沉声地说道:“鄱阳五寨,从今天以后,只怕就不会再有红、黑这两个寨了。” 高青青一听此言,不禁心中有气,道:“前辈此言何意?” 阴阳叟一听她之言,发出了一阵惊心动魄的冷笑之声,说道:“反正事情来得不会慢,你们到时自会明白,何必多此一问?”他话一说完,又向袁一修说道:“袁少寨主,可要老夫送你回寨?” 袁一修对于阴阳叟这类人物,心中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一直都是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 可是此时,他已经看出了鄱阳五寨中的其余四寨,对于自己得了玉盒之事,大是不服,而自己凭借一个人又不是众人之敌,只怕不待回寨,就被人夺去了。 如果回到白寨之中的话,鄱阳五寨每一个寨子都固若金汤,自己最多是不出寨门半步,也就不怕了,他想了一想,说道:“那么有劳前辈了。” 阴阳叟却说道:“小事,小事。”和袁一修并肩,向湖边走去。 红寨、黑寨、蓝寨、黄寨四个寨虽然俱都如袁一修所料,有夺取玉盒之心,但是因为阴阳叟和袁一修是一起离去的,也没办法,不敢妄动。 袁一修和阴阳叟两个人上了船,快船划动了,不一会,已经远离了那个小洲,又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前面是一个方圆约有二十亩的大洲。 那个大洲沿湖俱都是以高达两丈的大木排成的大栅栏,木头上有人来回逡巡,俱都是箭上弦,刀出鞘,以防止其他的红、黑、蓝、黄四寨的攻击。 袁一修的船驶进了寨边,白旗一展,寨门大开。 寨门开处,又划出了艘快船出来,快船之上有四个中年人叫道:“少寨主回来了么?”他们一见袁一修怀中所抱的玉盒,更是大喜地叫道:“玉盒已为本寨所得么?” 袁一修答道:“是,四位小心防守,其余四寨只怕心有不甘。” 那四个中年人,乃是白寨的大头目,开言笑道:“少寨主放心,莫说是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袁一修转过头来,说道:“老前辈可要入寨小憩?” 阴阳叟却道:“不用了。” 袁一修吩咐一艘快船,将阴阳叟送出鄱阳湖去,他自己则由四个中年人引导划着快船,划出不到三十丈,已经到了关口,第一道是木栅,第二道全是密密排的铁栏,高达两丈有余。 在铁栏之上,是锋锐已极的尖刺,这时候已是天色微明,晨光微曦之中,看得出铁栏上的尖刺,显着蓝汪汪的颜色,当是含有剧毒。 快船驶过了铁栏之后,一道宽约七八尺的小沟,环湖而设,沟中水深约有六尺,在小沟之上,还吊着不知多少包生石灰呢! 每一包生石灰都是以一条麻绳吊着的,有许多劲装疾服的大汉,守卫在麻绳之旁,见到少寨主袁一修过去,尽皆躬身行礼,高叫“少寨主”。 最后一道关口,则是高达两丈的石墙,墙上有人来回巡逻,石墙只有一道门,乃是厚达半尺的铁门。 袁一修等人的小船,来到了铁门之外,铁门缓缓地打了开来,小船沿着小河,向门内驶去。 快船一驶进了那道铁门后,小河便到了尽头。 袁一修一跃上了岸,天色大亮,只见前面乃是一片大平地,高高矮矮,筑有不少房屋,正中一座楼房更是宏大。 袁一修上岸之后,朗声说道:“今天五寨之争,本寨侥幸得胜,吩咐寨中兄弟,无事不可外出,小心防范,一发现可疑之事,立即鸣钟示警,待我熟透了玉盒中的秘密,人人皆有好处。” 那四个大头目,齐声答应,然后退了开去。 袁一修摊开右手来,那一支芦苇箭,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用力握得久了,早已不复成形了,这根芦苇箭只不过是有一根鸡毛,一截芦苇而已。 袁一修看了一看那个小箭,顺手将之弃了去。 可是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得了玉盒,全是仗着那玩意儿的缘故,怎可随便丢了它? 因此袁一修连忙转过身来,尚未向前走出,目光向地面一扫,袁一修整个人便呆呆地立住了。 刚才他顺手将那支“箭”抛了出去,芦苇轻飘地,只不过抛出了五尺开外远,便落到了地面之上,地面上现在却是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袁一修心中不禁有些愕然了,暗忖道:“刚才连风也没有,东西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难道恰好有一只燕子刚才飞过去,去筑巢用了么?” 他想了好半天,也不得要领,因为地面上毫无异状,也就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径直向前面走过去,不一会儿便来到楼房的前面。 袁一修来到了楼房面前,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他伸出手推开了门,进门便是一个老大的客厅。 天色虽然已是大明,但是那客厅之中,却还点着两对巨烛。 烛光融融之中,只见放着一具黑漆灵枢,灵枢之前竖着一块灵位,上书“袁公讳易之灵”六字。 袁一修跨了进去,便泪如雨下,跪了下来,将手中玉盒高举过头,喷咽着道:“爹,玉盒果然为我们所得,但是爹你却再也难以看到玉盒了。” 袁一修乃是天性至孝之人,一想到父亲临死之际,连他是如何死去的都未及说出,心中更是十分难过。 袁一修哭了一会儿,膝行而前,将玉盒放在灵位之上。 就在他将玉盒将要触及到灵台之际,他的目光一瞥灵台,心头猛地一震,惊得半晌不动不语。 原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刚才被自己抛出的那一支芦苇箭,竟赫然在灵台之上了。 刚才袁一修只当那支箭是被鸟儿衔去,并未放在心上。现在一看见此箭竟然在灵台之上,觉得事有蹊跷。 他连忙站了起来,后退一步,扬声大喊道:“甘大叔,甘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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