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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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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云剑客和一瓢僧心中也动了真气,同用潜龙升天起在空中,待超出树顶后,即将身子一翻,细胸巧翻云,头下脚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推动双手,打出劈空掌力,两股掌风呼呼作响,奇劲非常,对着那高大松树当头罩头落。这两位南岳奇人,在江湖上已享有数十年清誉,确有真实本领,其中以穿云剑客功力尤高。二人掌风一接近树顶,树上又卷起一阵怪风,不但将两人掌风全部挡回,而且把奇劲风力挟着排山倒海之势,对着两人直撞而来,眼看两人就得伤在人家罡风之下,地下忽然冲起一条黑影,还带着银铃般的笑声,人未致已觉清风扑面,送来阵阵清香,那奇劲风力被清风一吹,即消失得无影无形。穿云剑客和一瓢僧忙翻身疾落地下,那黑影犹盘旋空际似在察看敌人。上官奇被人用罡风震落,认为是毕生耻辱,一声清啸,又复腾身而起,他已得武学神髓,能和昆仑五子的白云生打成平手,功力比穿云剑客犹高一着,他全身已运用真气相护,一俟腾空高度与松顶同,右手掌即对着树枝一扬,发出独门绝学紫虚奇罡,一股纯阳力道隐藏风雷之声,直向松树穿去。树内突有人哼了一声,并还带着一种苍劲口吻,低喝道:“你大约是自己找死!”大树中随即又卷出一阵旋风,将上官奇的紫虚内力一挡,两股力量一接触,上官奇突觉胸口上似有千钧压力,知道来人功力比自己还高,他靠着人在树上有支撑体重之便,否则不但要被他风力震落当场,而且非受重伤不可。 正在千钧一发危急存亡之际,盘身空际那条人影又疾落而下,上官奇一见,知是麟儿,虽闻听他一身武功无人可及,但总认为他不会比自己本领离强。上官奇见他那样灵慧清秀,确是喜爱逾常,见他奋不顾身挡在自己前面,用意虽然可感,但如让他受了伤,何以对得起昆仑五子?忙疾喝一声:“侄儿不得莽撞!”正想用手把他带下,宁让他跌下重的,也不肯让他被人打伤。 麟儿笑道:“师叔放心,他还不见得能伤我呢!”清风徐起,又带起阵阵清香,将松树间袭来的罡风内力轻轻化解无余。 对方的力量一消除,上官奇的紫虚内力乘处直入,只击得树枝纷飞,树身摇动,罡风带着轰轰烈烈之声,若怒海惊涛,山洪勃发,力道奇猛,惊心骇目,一株百余年的古松所结的虬枝怒干,眨眼间被罡风卷去不少。麟儿拍着手在空中大笑道:“师叔这样子真好玩!”话未落,枝头上哩哩数响,四条人影业已纷飞出去,一灰一黑,从斜刺里往后面松树上直落,穿云剑客和一瓢僧双双纵起身形,腾身扑击,俏琼娘静以观变。眨眼间,一条红影,带着扑鼻幽香,人未到,掌风光临,居高临下,声势奇猛,琼娘不敢轻撄其锋,腾身疾退。玉英长剑出手,一式云封古洞,剑光护住身形,剑柄上那三颗明珠脱去蛟皮罩后,发出一片银芒,照得周围十余丈内遍地皆白。陡见光华闪目,大地流辉,宛如一座银山跟着玉英身形移动,光芒之盛使人双目难启。那红影虽然被这种声势震慑心神,但扑落之势并未稍铩,熊玉仪首当其冲,这妮子平素心思玲珑,机巧百出,但今晚自闻那噫声之后,即觉失魂落魄,秀目颦促,热泪纷抛,望着琼娘玉英,似乎有话要说,又好象难于启齿。麟儿出手后,更对空凝望,情意绵绵,似有无限关心,满怀爱意。琼娘在她身后,兀犹未觉,袁玉英却已猜到三分,但以事无佐证,尚无法确信。旋见前面的人业已遇上强敌,几番人影晃动,一出手,即倾全力搏击。三位师执前辈出手之后,不但未曾击退敌人,反被人击得迫落下风,如不是麟儿赶紧出手救助,看情形,似乎还非受伤不可,玉英触目惊心,忙拔下背上宝剑,抱在怀中,静以待敌。 红衣妇人从树上扑到,并打来劈空掌力后,袁玉英自是无法抵挡,忙招呼玉仪一声,即挥剑跃开。熊玉仪静立场中,对来人不闪不避,一溜红光疾落当场,受玉英剑上明珠光华一照,把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红衣女人年约三十二三,云发雾鬓,秀丽夺人,落地后即将熊玉仪用左手挟在胁下,双足一纵,人已腾空而起,带着熊玉仪的娇躯,似乎毫不吃力,武功之高,确属惊人。蓦闻一声娇叱道:“把能姊姊抱到哪里去?”琼娘满脸怒容,右腕轻舒,一掌往后一扬,巧施阴阳罡风,左掌往前一送,一溜乌光,脱手飞出,挟着风雷之声迳对红衣女奔去。 红衣女将身一跃,人已腾空三丈有奇,余势犹待上升,忽然背后产生一种牵引力量,劲逾千钧,并闻风雷之声来自身后,不觉惊异逾常。熊玉仪睁目一看,她知道双华有名的暗器就是被这东西炸裂的,异宝天狼针原是麟儿防身三宝之一,功力再大,自也无法抵挡,如不惊动麟儿,授业恩师势必当场溅血,忙一声惨叫,果然惊动麟儿,看那情形,实在惊险万分。 红衣女被琼娘用阴阳罡风所发出的拉力拖向下落,天狼钉又尾追而至,眼看那女子得丧命当场。麟儿已由来人出手招式中,认出今晚袭击的人物是峨嵋青城两派的高手。这孩子天真得可以,将敌人让与上官奇,自己从空中疾落而下,右掌一带收去魔钉,并用左手将红衣女肩部一提,护身神功业经发动,清风起处,阴阳罡风已解,红衣女自觉身上一轻,同时左肩被少年一提,下坠之势立即减少了很多,人在空中缓缓而降。熊玉仪在红衣女胁下,满脸都是感激之容,一声「麟弟弟」早已冲口而出。红衣女秀眉微蹩,低喝道:“你是不是昆仑弟子季嘉麟?” 麟儿微笑道:“晚辈正是,如所料不差,前辈大约是熊姊姊的授业恩师了?” 红衣女仪态万千地点头道:“我正是青城派的赤霞女。” 琼娘见麟儿出手解救了那红衣女人,心中不觉暗笑道:“他对女人,兴趣可真不小呢!”忙跃身空中,迎将上去,扬翠眉,瞪秀目,皓腕轻舒,玉掌疾吐,一施展,竟是昆仑派失传绝技七十二式斩龙掌,第七式巧锁金龙,又快又猛。 那红衣女将身形一闪,避开来式,左手虽然挟着人,但仍然显得轻松之极,足见轻功术至为高明。玉仪忙娇呼道:“琼姊姊,这是小妹恩师,赶快不要动手!” 四人已降落地下,琼娘一听来人竟是江湖上心辣手狠、至为护短的青城派赤霞女,不觉震惊异常,忙裣衽一礼道:“请师叔恕晚辈不恭之罪!” 赤霞女淡淡一笑道:“我五年以来即闭关清修,近闻师妹赶回山中,面陈掌门师父,道是玉仪被人擒获作为人质,擒她的人听说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似乎身兼数派之长,看情形,大约是这位姑娘了!” 麟儿笑道:“我毕师姊被漕宇庙和观音底两位主持擒获,迄今生死不明,仪姊姊和琼姊交手时,是琼姊一失手,伤了她巨骨期门玄机等处要穴,因我身怀灵药,琼姊遂将她暂时留下,用芝兰仙宝和灵石天露予以治疗。目前我们彼此已是异姓姊弟,此中详情,决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奉告,前辈动问玉仪姊姊即可获知一切详情,恩怨是非,尚祈明察!” 这一篇半真不假的话,只听得薛琼娘几乎笑出声来,暗道:“谁说他老实呢?事情给他这一讲,虽然不是全假,但也走了不少原样,说不定还会使峨嵋与青城两派彼此互起猜疑,赤霞女本满怀怒意而来,给他这一说,再加上熊玉仪将他的话一证实,她决不好再含恶意,与峨嵋派互相联合作我们的对手了!” 果然,赤霞女满含笑意道:“贤侄盛情可感,我师徒自不会再含半点敌意,果能效劳之处,必有报对劣徒知遇之情。峨嵋觉虚觉净两位大师,功力极高,和贤侄一道同来的,内中一位,似是江湖上传闻的苗疆二奇之一的上官奇,此人武功极高,一旦与峨嵋四僧相比,恐犹技逊一着。另两位老者大约是衡山穿云剑客,那僧人想是他师弟一瓢僧了,这两人虽是江湖上有数高手,但技艺较上官奇似犹稍逊,倒是麟贤侄的护身罡气,一发动即有一股清香,不知内情的人,倒认为贤侄在脂粉群里厮混,弄得一身都是兰密幽香,但仔细一推想,即知那是昆仑绝学伏魔神功。有它防身,对各种内力自能化解,不足为虑,玉仪我即此带去,一俟异日行道江湖时,尚请代为照顾,则承情不尽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良晤非遥,行将再见!”说完,身形微闪,但见一溜红光疾如飞矢,投入林中,转瞬即杳。熊玉仪自不敢稍事羁留,转回身,喊了一声姊姊弟弟,那眼泪只管纷纷下落,麟儿眨眨大眼睛,脸上似乎笑了一笑,但那种笑,实际上比哭都还难受,他打量了琼娘玉英一眼,见二人都手携罗帕,不住地在脸上揩擦。旋闻林中传来一声叹息,玉仪一咬牙,一跺脚,垂头丧气地没入林中。 空中有两条人影上下飞腾,交相扑击,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呼呼劲风,那条灰影正是峨嵋派的觉虚大师,他与赤霞女两人原在同一时间,从上官奇掌风袭击的松树上飞跃而出。红衣女出手,目的在救回玉仪,觉虚大师个姓至为偏激,他出手的目的就是要捉拿麟儿等人,以报复他师弟在漕宇庙战败之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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