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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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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刚发觉翻滚之势越来越快,不由惊得心里发毛,手抓脚蹬,打算把滚势变缓,由缓而止,好容易伏得过来,不料脚下一虚,身子立即沉落。他双掌扼着石壁往下直沉,忽觉脚下已踏实地面,但他落势太猛,“咚”一声响,双膝往上一屈,屁股着地,顿得他全身酸痛,更加站不起来。 他歇了片刻,游目向四下打量,发觉自己原是坠进一个五六丈高,好比枯井一样的穴里,四周十分窄小,怪不得竟是垂直坠落,没有横着摔下。 白刚茫然抬头,寻思攀登洞口的方法,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只消脚、背、手并用,便可向上挪移,不觉心里一觉,那知他一施展起来,穴壁竟是滑本留步,“咚”一声响,这回可是背脊着地,双腿翘起,摔得个劣马现蹄,几乎痛晕过去。 然而,他定一定神,双掌撑地,打算挣扎起身,忽见脚尾那边又有尺许高的小穴,用尽目力看去,似觉里面颇为深广。他有过两次爬山洞的经验,必知深山里天然的石洞,多半有个去处,否则山洪雨水,消向哪里?既有这个石洞,何不顺便进来看看? 他以臂部着地,旋转身躯,待头前对正小穴,仰撑身子进去,待身体打直,然后翻转身躯,俯伏爬行,丈许之后,竟是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四壁,有数十缕光线由指头大的小孔射入,所以并不太暗。一白刚站直起来。双手擦腰摩腿,自觉痛楚略减,才向石室察看。但见四壁光滑如镜,室内有青石矮桌一张,桌上置有一架小石鼎,桌旁放有一个蒲团形状的石墩,并且有两扉石门嵌在壁间,石门上方,好象还有字迹。 白刚近前一看,认出是“修真室”三个篆书。到底修真室是在石门那边,还是这间石室?他被这三个字诱发好奇心,也不仔细推敲,即沿壁察看。发觉四壁所以那样光滑,原是以青石磨成,并还是嵌了上去。仔细端详,又见一面石壁,刻了无数猛虎,虎的姿态虽然有蹲、有伏、有立、有扑,但每一只都栩栩如生。 再走过另一面石壁,所刻又尽是鹿的形像。衔接在鹿壁的右边,那面墙上刻的又尽是猿形。 白刚心里暗道:“修真的人,雕刻这些野兽作甚?” 他觉得那些石像,只能供欣赏之用,这时那有闲暇欣赏?于是,一他又走近石桌,一看那石鼎,即见上面雕有“五禽奇经,有缘即见”。八个篆字。审视鼎内,却又空无一物,暗道:“难道藏经已被别人得去?” 但他这时已确信这间石室,定是前辈奇人注经传奇之所。他饱读诗书,知道东汉时代,神医华伦曾著有一部五禽经,据说可以健身却敌,返璞归真,难道真经藏在此地?他想起四壁已刻有虎、鹿、熊、猿,确是五禽经的前四部,然而“鸟”经又刻在哪里? 他不觉仰头一望,果然见石室上面雕的尽是鸟形,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念头一转,暗道:“奇怪,既然刻在石上,任何人入洞也能看得清楚,何必说什么有缘无缘?”他认为这里面透着古怪,如是随便让人看就见,还算得什么奇经?他这时真正是福至心灵,肃立整衣,跪在蒲团石上,默默祈祷,再三叩首。待见石桌面上,光影流动,隐约写有“五禽奇经”四个篆字,而“五”字每一笔接合处的色彩特别深浓,好象写成之后,另加五个圆点。 他灵机一动,依着笔划的顺序,有在圆点之处点了一下,见无动静,又顺序轮番各点四下,果然最后一指按下,即见石鼎缓缓后移,现出一个写有“藏经盒”的石盒,旁边还写有“欲得五禽经,先服白梅果”十个字,并注明白梅果成熟的年月时刻和摘取的方法。 白刚才看到最末一个字,但闻“咔嚓”一声,石鼎又移回原位,再按“五”字的圆点,石鼎仍是纹风不动,不禁暗叹一声:“无缘!”但他并不后悔。 他想到“欲得五禽经,先服白梅果”十个字,觉得自己纵然幸获白梅果,也要送给虎叔治病,纵然取得五禽经,又有什么用处?再则自己不曾练武,把五禽经带在身上,只怕连命儿也丢了,索性以不取为妙。要是那白梅果能医好地虎叔的病,再带虎叔来到修真室,练五禽奇功,自己学武的志愿岂不更易达成,并还一举两得? 因此,他对于未能及时取出藏经盒一事,反觉泰然,当即走往门边,寻着一个拉环,用力一位,石门应手而开,出得门来,即见一片苹果林映在眼前。身后“格”一声响,石室已自动关闭。看起来却是两块粗糙的岩石,并没有半点痕迹。 白刚还未敢决定那苹果林是旗峰谷那一座,但他往林里走不多远,即见苹果堆积遍地,旁边排列有许多方坛,而且酒香扑鼻。 一点不假,这地方正是何通曾经酒醉酣眠的旗峰谷,但何通往哪里去了?为什么还没有到来? 白刚推想他这位至友,可能在前次入谷的路上等候,急定一定神,好寻找方向,那知他才一定神,即听有人喝道:“傻小子别走了!”心里一惊,情知何通遇上了敌人,急忙飞奔而去。 在路上又听到何通哈哈大笑道:“又是你们这伙半死人,拦你爷爷的路想要怎的?” 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喝道:“傻小子!你只要说实话,本堂主决不为难你,那枚朱藤翠果是不是九尾狐偷吃了?” 何通笑道:“狐狸偷吃果子,难道也有罪?” 那人厉喝一声:“不许打岔,我只问是不是她吃?” 何通傲然一笑道:“你管得着是谁吃了?那果子又不是你家种的!” 那人怒极反笑,冷森森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本堂主面前装疯卖傻,今天不把你打成个白痴,量你也不知本堂主的手段!” 白刚恰好赶到,见一群劲装汉子,将何通裹在核心,一个豹头、金睛、狮鼻的怪人站在何通面前,举手欲打,忙叫一声:“且慢!”上前拱手道: “阁下追问朱藤罕果的事,究竟有何用意?且请先说,在下一定将事实奉告!” 那人正是火睛豹明冲,在怒气冲冲的时候,见一位少年书生飞步到来,并且以礼为先,只好忍下一口气造:“朱藤翠果乃本帮辖区内之仙物,任何人都不得盗为己有,即使是九尾狐窃去,同样也要受帮规严厉的制裁!” 白刚万料不到天龙帮一个帮会组织,居然霸占地盘,自划禁区,一个小小堂主就严然好比封疆大吏,操纵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事如说是九尾狐所为,正好让他自相残杀,不过九尾狐对自己有恩,怎好无故栽陷她?何况那翠果是自己吃了下去,自己受益而使别人受害,怎么算是正人君子? 他心意一决,当即挺身答道:“贵堂主无须胡乱猜疑别人,在下白刚前次路经这里,吃过一颗绿色的藤果,后来经人说是朱藤翠果。” 火睛豹明冲一听之下,气得眼若铜铃瞪着白刚脸上。 他回想当时,因见红影一晃而逝,疑心是胡艳娘所为,并将此事禀告帮主,不料反被胡艳娘说他监守自盗。这口气没处可消,只好找那时在场的人作证,料不到偷吃仙果的人,竟是这位少年书生,不容分说,一伸长臂,向白刚胸前抓去。 蓦地里,“轰”一声巨响,火睛豹顿时顿坐地上,震得他头昏脑涨,眼暴金星。一位白衣白发、白眉垂肩、手持拐杖的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已挡在白刚面前,向火晴豹喝道:“汝等的事,与我老婆子无关,但这白娃儿是我要寻的人,你敢动他一根头发?” 火睛豹霍然跃起,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干预本堂主的事!” 那老婆婆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你一名狗爪也配称孤道寡,和我老婆子通名通姓?”她一步一拐向前进逼,步声拐声隆隆作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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