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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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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看清形貌,來人空中翻身,頭上腳下,半空蹬腳,腳尖至處,血光崩現。 夾擊水雲叟的兩個番僧中的一個連轉身都來不及,像滾冬瓜,滾出丈許之外。 整個腦袋成了稀爛。 「嗚」——地破風聲疾,來人身剛落地,右臂一圈,又連吐三掌。 另一個番僧驚魂失神之下,狂吼連聲,蹬蹬退出數步,噴出大口鮮血。 來人一聲不響,駢指一點,番僧應指倒地。 眨眼間連挫二僧,舉手投足之間,乾淨利落。 水雲叟訝然注目,說不出話來。 陳、胡二人喜出望外,驚出意外,上前拱手道:「尊駕是——」 他倆當然不認識藍繼烈。 卻聽嬌呼接口道:「是我哥哥!」 一條人影,由堡樓上飄進堡來。 來的當然是龍女,由於她是男裝,使陳、胡等人為之一怔。 龍女急聲道:「我是家鳳呀!怎麼——死了這多人,還不趕快——」 她不及說完,向內院彈身掠去。藍繼烈身如旋風,反而搶越到她的面前。 陳、胡二人回過神來,呀了一聲:「是她!」 水雲叟沉聲道:「等下再說!」 人已掉頭轉向,向後院疾掠。 陳、胡二人本是訝異龍女怎會有哥哥?不知如何措詞,猛然想到現在是什麼時候?忙也向內院掠去了。 這時,整個天龍堡中一片混亂。 六個番僧,尚不知兩個同伴已死,他們幾乎一致的目標,是找「黑白雙嬌」。 更忘不了見人就殺。 穿堂入戶,不見雙嬌蹤跡,卻被八指駝叟等人拼死纏住。 為首番僧,立時分出二人對付駝叟,其他四個,分為四路窮搜。 在內院深處,黑白夫人十分鎮靜而從容地取出毒鼠用的信石含入舌底,準備萬一不免時,吞下以全清白。 突然,一聲冷笑:「給本座躺下!」 猝然間,她倆剛要應變,無如來人是先出手再開口,措手不及下,雙雙被點了暈穴。 黃影一閃,閃電似的竄入一人,一手一個,挾住雙嬌,騰身而出,上了屋頂。 外院中,八指駝叟正被兩個番僧困住,空自急怒,狂吼聲中,獅頭拐被一個番僧抓住。 另一個番僧獰笑一聲,一揚巨靈之掌,擊向八指駝叟背心。 「砰」地一聲,如倒了一堵牆。 倒下的卻是下殺手的番僧。 人影乍分,八指駝叟猛奮神功,奪杖旋身。另一個番僧剛一失神,背後一聲冷笑:「該你了!」 番僧應聲仆倒。 八指駝叟看出是一個紫衣少年突然現身,方自一怔,隨後掠到的龍女已嬌聲高呼:「聶伯伯,他是鳳兒的哥哥。」 水雲叟也適時趕到,疾聲道:「兩位夫人呢?」 龍女促聲高呼:「白姨!黑姨!」 沒有回應。 龍女彈身向內院撲入。 突然「哞」的一聲牛吼,起自堡外。 接著有人大呼:「牯老,牯老,千萬別放走一個!」 龍女匆匆折出,頓腳叫道:「兩位姨姨不見了!」 大家面面相覷。 猛聽屋頂上一聲疾喝:「被人劫走,正向後山馳去,快追!」 龍女叫了一聲:「三師哥!」 八指駝叟一頓獅頭拐,吼道:「好個臭小子,八成是那姓冷的小賊!」 人已飛身上屋。 水雲叟等相繼跟上屋面。 只見葛品揚正向後山飛掠。 更看到百十丈外,四個扮成紅衣鷹士的番僧正向左面山路如箭飛射。 後山遠處,一條黃影,左右各挾一人,已快遠出視線之外。 還用說麼?八指駝叟大吼一聲:「分兩路追趕!那小子逃不上天去,有老夫就夠收拾他了!」 同時與水雲叟分向左右兩邊掠去。 藍繼烈和龍女卻緊跟八指駝叟之後。 葛品揚一口氣追下五里許,畢竟黃鷹先起步,雖然挾著兩人,一時仍追之不上。 翻過後山,更連黃鷹的影子也不見了。 葛品揚真急了,一頭大汗,停步四望,竭力平靜自己。 突然,他聽到右首百十丈外,目力不及處傳來黃鷹獰厲聲音:「你敢動,我先毀了她們!」 葛品揚心中狂躍,吸息輕聲,循聲掠去。入目之下,說不出的難言心情。 天下有這種想不到的巧事? 只見黃鷹冷必威叉手傲立,黑白夫人平放在他面前,昏迷如睡。 在他面前丈許處,俏生生地站著的,竟是令鳳。 她,一聲不響,平靜得出奇,如同泥塑木雕。只有一雙清澈的星眸,靜靜地凝視著黃鷹。那種眼光,有霜刃樣的嚴厲,也有使人心抖的柔和。 葛品揚覺得有無形的力量,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黃元姐怎會來此?又恰好由後山而來,碰著黃鷹?這不是他深究的問題。 現在他所想到的是眼前要做的事—— 只要黃鷹對她一翻臉,或對二位夫人有所不利,立即拼命相搏。 黃鷹面紗抖動了一下,狠聲道:「你!再不讓開,我就也斃了你!」 她平靜地道:「很好,趁此無人,正好滅口,反正太上只把一元指傳給你,我,不過一個——」聲哽而止。 黃鷹聲形震顫了一下,截口喝道:「你,快去找那小子去吧!」 她眼皮一垂道:「你說什麼?」 黃鷹怒叫:「找那姓葛的去!」 她慘然道:「必威,你不可這麼說。」 「去!」 「你,何忍——」 「你不是對他有意嗎?在我面前還假惺惺作甚?」 「必威!你不了解我。」 「難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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