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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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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葛品揚撲到,鐵木花和兩個番僧回身出手迎擊。 藍繼烈嘴角溢血,目張如炬,已殺紅了眼,勢如瘋虎,猛不可當。 葛品揚先以「天風浩蕩」之式出手。 就在鐵木花與另兩個番僧滿面獰笑、蓄勢吐掌剎那,突然,他雙掌虛接,身形驟起丈許高,彈指作嘯,比電還疾。 鐵木花與兩個番僧在葛品揚雙掌虛接之時,同聲怪笑,迎著葛品揚來勢,翻掌吐勁。 未料到葛品揚身形突然上升。三人六掌,翻滾的掌風一概打空。 「轟——匐匐——」只把二丈外的一株大樹震得樹葉飛濺,枝椏折裂,樹身搖晃不已。 葛品揚又已出指了。 鐵木花等三人正當全力出掌,想一舉立斃葛品揚,勁已吐出,招式用老,新力和濁力交替的一瞬之間,猝然驚變,連轉念都已來不及。 鐵木花狂吼一聲。百會穴一震,一身橫練罩門立破。 由於百會穴是在頭頂,也是百脈必經之處,最難練到的地方,此穴震破,真氣隨散,鐵木花翻滾在地。 另外兩個番僧搖頭晃身,閃避得快,正手忙腳亂中,葛品揚又勁叱一聲:「著!」身形電射下擊。雙掌落處,兩個番僧同聲悶哼。一個右肩挨了一掌,橫練毀散,肩骨粉碎。一個胸前被掌緣掃中,連退八步,狂噴鮮血。 葛品揚士別三日,藝業猛進,連創三個高手,一則得力於牯老近日的耳提面命,二則趁鐵木花等三人心慌大意,打個措手不及。 三僧被創,其餘的喇嘛驚怒之下,紛紛怒吼,亂了陣腳。 藍繼烈大展神威,全身狂旋,雙掌橫掃三匝,周遭加百輪疾轉。 有道是:一人拼命,萬夫莫當。 這時的藍繼烈,就是拼命的打法。 他已得白髮魔母真傳,又生性剛烈,臨敵之際,銳不可當,被眾喇嘛圍攻之下,受了內傷。如今這一拼命,使凶悍的番僧也為之失色闢易。 其實,他已成強弩之末了。 眾喇嘛卻因聽說呼拉已走,強敵將到,無心應戰,懾於藍繼烈之威勢,又震於葛品揚之犀利,紛紛撤身。 葛品揚趁此機會,搶到藍繼烈身邊,若非先出聲招呼,幾乎被殺紅了眼的藍繼烈打了一掌。 葛品揚虛張聲勢,引吭大呼:「牯老,牯老,快來,快來!」 眾喇嘛驚疑不定,眼對眼,一時竟呆住了。 藍繼烈卻因停頓下來,喘息未定,嘴角鮮血,涔涔而下,顯出內傷極重,難以支持。被眾喇嘛看出便宜,凶心又熾。那兩個剛才被葛品揚擊傷的喇嘛緊挫鋼牙道:「呆個鳥!還不快了結這兩個小狗!」 雙雙領先欺身出手。 番僧性暴,記仇心重,受傷的更見凶惡。未受傷的又紛紛跟進。眼看惡鬥又將爆發。 葛品揚暗暗叫苦,他已看出藍繼烈再難支持,憑自己一人之力,既要自保又要護住藍繼烈,實在危如累卵。但事已至此,只有豁出去了。當下全力出手,連展「天風三式」護住門戶,挺身擋在藍繼烈前面。 這一來,竟又使眾喇嘛緩了急勢。 原來,番僧除了殘暴外,又多狡詐,凡是狡詐的一定多疑。 葛品揚毫無懼色地從容應敵,大出番僧想像之外,越顯得有恃無恐,越證實了他剛才的話不假。 眾番僧震於牯老之棘手難纏,驚弓之鳥,難免疑神疑鬼。 就在這時候,「眸——」的一聲牛吼,劃破夜空。 眾喇嘛聞聲色變,其中一個大喝一聲:「老鬼來了,走!」當先彈射而遁。 耳聽破風聲疾,其他喇嘛心慌之下,亦皆四散遁走。 ▼四十四章 南阻西征 葛品揚如釋重負,噓了一口氣,暗叫:好險! 他剛才施展牯老所授的「南天鵬翼,直上扶搖」心法,一連重創鐵木花等三個番僧,已耗去了真力不少。 緊接著,與兩個負傷的番僧動手數招,又氣喘不定。 這時的藍繼烈連噴三口鮮血,搖搖欲倒。 葛品揚忙扶住他,讓他跌坐調息。 耳聽有人撲近,剛喝問:「誰?」只聽一聲驚喜的嬌呼:「你沒事!」 一條人影,有如燕掠春風,翩然而至。 葛品揚心神震動,聞聲,見人,正是黃元姐,令鳳是也。 四目相對,雙方都起了不可名狀的心情。 葛品揚是百感交集,分不出愛與恨,愁和悵。 她則是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對他有無限的關懷,也有難言的戒懼,加上此刻驟然相見,彼此都不知如何開口。 她目光一觸跌坐在地、閉目調息的藍繼烈,一驚道:「藍少俠?不妨事麼?」 葛品揚吸了一口氣,道:「還好!」又道:「師父、師母都好?牯老爺子哪裡去了?」 他猛然回過神來,疾聲道:「呼拉逃了,我去——」 他就要扭身。這是反常的舉動,在平時,他一想到她,就有恨不得一申塊壘的衝動。 不知何故,現在他卻想避開她。 只聽她「噢」了一聲:「你怎麼了?」 短短四個字,使葛品揚發覺自己失態,只好苦笑:「不能讓呼拉溜掉!」 她平靜如水地:「藍少俠需要你照顧!」 這何用別人說?他豈能放下藍繼烈不管,或讓她來代替? 他無言而尷尬地低下頭。 有短暫的沉默,此時無聲勝有聲。 她幽幽地開了口:「牯老爺子已經來了!我——我——」聲調突然抖顫起來。 葛品揚心情震動,向她注目凝視,好像面對重大決定,恢復了勇氣,有力地:「你有話,只管說吧。」 她嬌軀連震:「我想再說一句,請你忘了我!」 葛品揚一震,黯然地又低下頭。 她的聲音抖顫著:「品揚弟,葛少俠,原諒——我吧!」 葛品揚緊咬住鋼牙,他感到無形的壓力,使他全身震撼。頭有點昏沉,眼在發黑。 他吃力地叫了一聲:「黃元姐——」 她櫻脣抖顫,掙出一聲:「不!」 葛品揚一怔,通紅的眼睛向她呆視。 她避開他的目光,哽聲道:「人,貴在知心,不落言詮。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當能諒解我的心情和處境。」 他感到心中一陣難言的激動,一陣刺痛,一陣嚙咬,心,像在滴血! 他掩胸咬牙道:「人生得一知己,可以無憾。」 她掩面道:「你知道,必威他還活著嗎?」 他好像被人猛擊了一拳,一陣傷心,一陣愧疚,忙道:「他沒死。我曾想救他,沒有找到,大約被呼拉帶走了!」 她低頭道:「我去找他!」 掉頭轉身,如箭離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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