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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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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鹰原以为黑白双娇好蒙弄的,上次在王屋曾见她俩向冷面仙子唯命是从的表现,认定她俩一听太上有请,必然大开堡门,客气招待。 不料,情况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连请入堡中款待的礼数也吝于一尽,不由心中发狠,迅忖道:软的不行,看来非硬上不可! 身后八个番僧自一听黑夫人开口,就直向堡楼瞪眼死看,那份德性,使人恶心。所谓江山好改,本性难移,番僧的习性大都如此。 这不但使黑白双娇立时加深警惕,芳心大震,二将和八将更是怒由心起,恨不得挖掉这些鹰士的贼眼睛。 黄鹰刚阴沉地笑了一声:“好,那么我们告辞了。想不到鼎鼎有名的天龙堡,竟连白天也紧闭大门,真是可笑,礼貌也太周到了。” 八个番僧却忍不住了。为首的一个怪笑一声:“小子!真没用!早听佛爷的话多好?”话声中,好像八只巨鹰,齐向堡楼飞扑。 黄鹰一拍马股,马儿负痛,惊嘶狂奔,其他牲口受惊,也掉头飞窜。这是黄鹰因牲口太近堡门,恐为堡众所伤,而牲口是白天所必需,故先把它们惊散。 人已一声不响,翻身掠上堡楼。 堡中猝然惊变,二将一声怒叱,埋伏在堡楼前道中的堡众纷纷现身,劲矢齐发。 天龙堡得有赫赫之名,除了蓝公烈的威望外,强将手下无弱兵,堡中不乏好手,训练有素,惊而不乱。可是,强弩劲矢,阻挡不了一身横练、武功诡异的番僧,在番僧铁掌轻挥之下,弩箭纷纷四散。 二将疾喝:“二位夫人且退,此间有我和八弟应付。”喝声未落,已和八将向番僧出手截击。 番僧一发凶性,猛不可当,八人联手一击之下,二将和八将就被震得鲜血狂喷,仆身堡楼。 黑白夫人同声清叱,翻掌应敌。 堡众一见形势危急,纷纷抢出卫主。 八个番僧,几乎同时集中扑向二位夫人。 堡中人数再多,也当者披靡,溅血横尸,但仍是前仆后继。 混乱间,猛听黄鹰喝道:“天龙武学,不过如此。二位夫人,请速束手,免多杀伤!”手起处,就是天龙爪,把两个堡众伤在当场。 堡众骇呼声中,又有十数人折在八个番僧掌下。 黑白夫人正要拼死出手,黄鹰大叫:“拿活的!” 为首的番僧怪笑道:“美人儿当然要活的,给佛爷乖乖躺下。” 人已向白夫人柳文姬扑到。 就在这时—— 一声大吼,如打焦雷:“气煞老夫!水云老儿,快点!” 话声中,狂飙卷到,劲气四溢,硬生生把为首番僧逼得中途翻落。 两条人影半空回翔,一同坠地。 震落番僧的是八指驼叟聂克威。 另一个灰袍灰髯、手托旱烟筒的老者,正是太湖水云叟。 二老好像是由堡外赶回,刚好抵达。 跟着现身的是铁算盘陈平与大力金刚胡九龄。 八指驼叟神威凛凛,水云叟举止从容,陈、胡二人怒目横眉,顿使八个番僧攻势为之一挫。 堡众见大援已到,精神陡振,又自紧逼围上。 水云叟向黑白夫人低声道:“二位嫂夫人请退,这里有老夫与聂老儿料理。” 黑白夫人虽知是关切好意,由于身为主人,却不便就此撤身。 八指驼叟转向众敌,吼道:“蓝老儿把看家重担托付给老夫,有种的,冲着老夫来!” 黄鹰忙招呼番僧们,道:“这老头子就是王屋派的八指驼叟。”他大约不认识水云叟,故未提及,沉声道:“各位小心了!” 他本人则已盯定驼叟,暗暗凝聚一元指功。 八指驼叟吼了一声:“原来是你这小子?哼哼,以一元指伤了武当——” 黄鹰“嘿”了一声:“不错,正是本座,该轮到你这老匹夫尝一下了。” 一元指发! 堡众为之失色骇呼! 八指驼叟大怒,翻腕、侧身、探掌,几乎同时动作。 黑白夫人同时疾闪身形,娇呼:“聂老小心!” 裂帛响处—— 黄鹰身形一窒,连退三步。 一元指力打空,他自己左肩反被八指驼叟连衣抓裂,赫然三个血红如桃花的指痕。 三指弹! 这是八指驼叟右手失去二指后,苦心练成的绝艺。发无不中,若抓中筋脉穴道,能破真气。 黄鹰应变得不谓不快,虽然避过正面力道,仍是被余势抓中。 黄鹰怒极,他,自从一指毁伤武当谢尘道长后,沾沾自负,以为当今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也不过如此易与,有心在天龙堡炫露一下,也好让那些番僧刮目相看。 不料,他逞威不成反而吃瘪! 八指驼叟出名的性烈如火,一发怒,比天龙老人蓝公烈还要火爆吓人。 五凤帮所加给他师徒的,一把火,仙老宫全毁,使他有家归不得。爱徒小旋风乔龙之死,几乎使他要找蓝公烈拼命,毁去多年友情。谢尘道长之伤,使他对黄鹰冷必威有深刻恶感。现在黄鹰率人来犯天龙堡,且敢对他动手,无一不使此老不杀机狂涌,故才不惜以看家杀手,冒以老凌小之讥,存心立毙黄鹰于掌下。 黄鹰一声不响,面纱一晃,又闪电出指。 八指驼叟须眉皆戟,怒眼圆瞪,怒哼:“小子敢尔!”左掌一翻,右手三指又复抓出。 黄鹰由于已吃过苦头,本能地戒备,闪避极快,双方同时落空。 黄鹰叫道:“各位大师,还不快上,更待何时?” 八个番僧闻言同声怪笑,一动齐动,各出双掌,十六道车轮般的狂飙卷处,堡众非死即伤。 水云叟向天龙堡双娇沉声正色道:“二位请退!” 黑白夫人蹙眉相视。 白夫人凝声道:“多谢伯伯盛意。今日之事,即使玉石俱焚,愚姐妹也不能弱了堡主威望。” 水云叟激声道:“正是要二位嫂夫人为公烈兄一生令名珍重,还要老朽多说么?” 她俩怵然一怔,同声道:“那么多劳伯伯了。”同时撤声退去。 水云叟水袖一展,脚下行云流水,旱烟筒往腰间一插,双袖齐挥,“流云三迭袖”,劲风如刀,呼啸而出。一面喝道:“汝等退下!” 八个番僧在堡众重重围困之下,如虎入羊群,正杀得兴起,水云叟一到,立即分出二人向他攻来。 为首的番僧凶睛一眨间,大吼:“美人儿哪里去了——”当先向内院扑去。 另一边八指驼叟一声大吼:“拐来!”大力金刚胡九龄立即脱手飞出狮头拐。 八指驼叟一拐入手,如虎添翼,一式盘打,风起数丈,顿把黄鹰逼出五丈之外。又大吼一声,挥拐横截那向内院扑去的番僧。 水云叟以一对二,被两个番僧缠住,竟无法脱身。 另外五个番僧挥掌震退阴阳算盘陈平与大力金刚胡九龄,呼啸着,一齐向内院扑去。黄鹰一声不响地,也随即跟入。 堡众死亡过半,欲阻无力。 陈、胡二人嘴角溢血,顿脚咬牙,正要追向内院,猛听蹄声急骤,瞬即临近堡门。 刚听得一声促声娇叱:“不好,他们先到了!” 一条人影已由堡楼之上,日影晔晔中如苍鹰下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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