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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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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一擰腰,探腕一抄,便將那家丁手腕扣住。 緊跟著輕輕一扭一推,那家丁便跌跌撞撞的向前沖出五六步,栽坐地上。 人雖摔倒,卻未受傷。 另外分撲蔡玉棋和薛天龍的四名壯漢,也遭他們兩人擊退。 這群家丁自知不是對手,都哼喲著假藉揉腰撫膝,就勢賴在地上,好像一個個都已受了重傷,都已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馬路正為這批膿包家丁感到好笑,忽然熊耳一雄老三蔡玉棋發出驚呼:「啊!我的媽呀!」 馬路尚以為那位蔡老三遭到暗襲,蓄勢旋身,遊目疾掠。 看清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那位蔡老三正在對著一隻打開的木箱發呆,臉上佈滿了一片驚喜猶疑難以置信的神情。 原來木箱中竟是一個個排列整齊的金元寶。 估計總重量,當以百斤以上。 野狼孫大錐和老二薛天龍聞聲,一齊聚攏過來。 他們忙著打開其他的木箱查看,結果在三輛板車上,計發現三箱黃金,其他木箱裡則都裝的是些掩人耳目的雜物。 不過,就這三箱黃金來說,就已經是筆驚人的財富了。 中年漢子和那名老管家全都嚇得面無人色,瑟縮著發抖。 不知道他們是心痛這筆財富的損失?還是擔心钜金被劫走之後,強盜們可能會殺他們滅口? 馬路走向那名領頭的家丁:「你們主人是幹什麼的?」 那家丁似乎也看出情勢不妙,畏縮地道:「這——這——你要去問那位老管家,我們兄弟幾個不是他們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車上帶了這麼多黃金。」 「你們是鏢局夥計?」 「不是。」 「是什麼?」 「打手。」 「什麼地方的打手?」 「牡丹院。」 「妓院?」 「是的。」 「從哪裡來?」 「洛陽。」 現在,馬路明白了。 那中年漢子是洛陽一家大妓院的東家,大概在經營有成之後,暗中將積蓄化為黃金,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享受個下半輩子。 *** 又圓又紅的太陽已有半邊墜下西山。 風更冷了。 馬路緩緩轉身,目光所及,不禁微微一呆。 黃土官道上,那跑在前頭的兩頭健騾已經起步,騾背上中年漢子和老管家勾腰垂頭,好像魂魄已經出竅,隨時都會從騾背上滾落下來。 兩頂青篷小轎和三輛板車,也在準備上路,那些家丁模樣的壯漢,也都紛紛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們撲打一下身上的灰塵,打算離去。 一切看來都很正常。 只是熊耳三雄和三箱黃金,已告不知所之! 那三兄弟帶著三箱黃金哪裡去了? 答案只有一個。 進了楓林。 以馬路的一身輕功來說,如果他想追上熊耳三雄,當然沒有追不上的道理。 不過,馬路縱目遊掃,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似乎並不以追上三兄弟為當務之急。 中年華服漢子的三箱黃金,是靠無數女孩子出賣青春和健康的皮肉錢,當然屬於不義之財的一種。 甚至可以說是各式各樣不義之財中,最骯髒、最卑下、也是最無恥的一種。 像華服中年漢子這種人,別說他拿走了他的三箱黃金,就是連他本人的性命也一起取走,相信也絕對沒有人認為做得太過分。 如今,馬路猶豫的是—— 將這樣一筆驚人的財富,由華服中年漢子手上移轉到熊耳三雄那樣的人物手中,是否恰當? 這一問題的答案,無疑也只有一個——不恰當! 可是,不恰當又當如何? 馬路心裡明白,他如真想收拾那三兄弟,那只是舉手之勞。 只不過那樣一來,三箱黃澄澄的金元寶,便會落在自己手裡,到時候他又將如何來處置這三箱黃金? 這件事情若是被人傳揚了出去,他在別人心目中,他這種行為將會帶給別人一副什麼形象? 屆時,誰能瞭解他今天的想法和作法? 屆時,他將能以什麼方法來向別人表示他並不是一個見財起意,以黑吃黑手法狠心殺劫同夥而獨吞贓物的卑鄙小人? 兩頂青篷小轎已經起步,三輛板車的車輪已開始滾動,那最後一個從地上站起的家丁,正苦著臉朝馬路走過來。 他雖然覺得已無顏面再見他的主人,但在這種荒涼官道上,他除了仍然追隨車隊離去,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抉擇。 *** 又圓又紅的太陽,在西邊天際只剩下梳背大小隱現在紅黃摻雜的彩霞中。 西北風漸漸強烈。 就在這時候,風中忽然隱約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一聲不完整的尖叫,好像叫聲剛剛發出,就遭到了強力的制止。 「那是我們尤大娘。」 那名家丁經過馬路身邊時,以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匆匆離去。 他像是有心為馬路解除迷惑,也像是在喃喃自語。 馬路一驚:「你說什麼?」 那家丁繼續向前走:「是那高大個子擄走的……搶了人家的家當,又搶了人家女人……還說什麼保證人人太平無事……」 馬路悶吼一聲,人已掠起。 他掠向楓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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