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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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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叟坐下去板著臉說道:「那你小子就得規規矩矩的,替老夫拿個主意!」 令狐平又笑了笑,正容說道:「這是正經話,請您老馬上灌滿酒葫蘆,星夜趕去洛陽,為適才離去的那位金鏢儒俠助一臂之力;因為洛陽的那位神彈金烈星,既敢窩藏這批黃金,想來當非泛泛之輩,我們這位孫大俠,不一定就是他的對手。這批黃金到手,可救活不少性命,完成了是件大功德,希望您老不要推卻才好!」 葫蘆曳眨著眼皮道:「這是什麼話?」 令狐平道:「怎麼呢?是晚輩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什麼地方說錯了?」 葫蘆叟道:「你小子想想,我要你小子替老夫出個主意,你小子卻倒打一耙,反派給老夫一個差使——」 令狐平手一搖道:「那就不妨再聽小子說一句:你要小子出主意,這便是小子唯一能夠想到的好主意。因為我就是能為您抓到那個小瘟神胡五,我也不會逼他說出主使之人!」 葫蘆叟大奇道:「為什麼?」 令狐平望向奔雷丐道:「你可以問問歐陽長老,歐陽長老也許能夠告訴您其中道理何在。」 葫蘆叟果然轉向奔雷丐問道:「喂!老化子,你可知道這小子葫蘆叟究竟賣什麼藥?」 奔雷丐想了一下,抬頭猶豫地道:「老弟言下之意,是不是說,這次指使小瘟神胡五下毒之人,老弟不問也知道他是誰?」 令狐平頭一點道:「是的。」 葫蘆叟又差點跳了起來道:「那你小子為什麼不肯乾脆地說出來?」 令狐平平靜地道:「要能說出來,我早說出來了!」 奔雷丐注目接著道:「弟臺不肯明言,是否這位主使之人,他的武功太高,或是聲勢顯赫,說出來也對他奈何不了?」 令狐平微微搖頭道:「不是!在目下武林中,要說連『葫蘆叟』加『奔雷丐』,再加一個『浪蕩公子』都奈何不了,晚輩一時還想不出哪裡去找這樣一名人物!」 奔雷丐惑然道:「然則——」 令狐平一字字說道:「為了丐幫那位侯丐的安全!」 奔雷丐和葫蘆叟,聞言全是一呆。 後者張目訥訥地道:「你,你,你老弟是說,這兩件事竟是同一個人的傑作?」 令狐平苦笑著,再度舉起杯子道:「來,來,大家喝酒,喝完了這一杯,大家分道揚鑣,來日能否重聚,就看個人的運氣了!」 兩天後,令狐平帶著一身風塵之色回到舒府。 閒雲客徐逸樵和浮萍生方志硯兩人聞訊迎出,連忙吩咐家丁擺宴為他洗塵,令狐平向兩人問道:「舒老前輩回來沒有?」 閒雲客徐逸樵道:「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浮萍生方志硯道:「老徐,你在這裡,先陪公子坐一會兒,我去後面看看,好叫他們早一點弄出來——」 浮萍生方志硯來到後院密室,向風雲劍請示道:「那小子回來了,護座打算如何處置?」 風雲劍沉吟了片刻道:「葫蘆叟那老兒這兩天忽然失去蹤影,事情似乎愈來愈不妙,留下這小子,總是個麻煩,我看——」 浮萍生低聲接著道:「要不要去將小瘟神胡老五找來?」 風雲劍點點頭道:「是的,不過行動要小心點,這小子精靈得很,要被他看出破綻,就不好收拾了。這樣天氣,小子最喜歡的一樣菜,據說是乾絲燙蒜,你不妨交待胡老五,就在這上菜上動動腦筋。」 浮萍生應了一聲是,轉身即擬退出。 風雲劍目光微轉,忽然擺手止住道:「且慢!」 浮萍生回過身來道:「護座還有什麼吩咐?」 風雲劍思索了一下道:「等會兒這種乾絲燙蒜不妨多做幾份,待小子有了五六分酒意之後,再相機添上一份下了毒的,這樣比較不露痕跡。」 浮萍生連連點頭道:「還是護座心思細密,這樣確實穩當多了。」 暖閣中,閒雲客和浮萍生兩人陪著令狐平,一邊喝酒,一邊閑談。大家聊了一會兒天氣,最後兩人試探著問道:「公子這次去藍田,關於七義遇害之經過,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令狐平搖搖頭道:「毫無跡象可循。」 兩人聽了,如服定心丸,均為之放落心頭上一塊石頭。 令狐平皺了皺眉頭又說道:「只風聞七兄弟似是死於一批身份不明的藍衣蒙面人之手,也不知道此說是否確實——」 他輕描淡寫地加上這些個尾巴,可將閒雲客和浮萍生兩人嚇壞了。 因為這次向藍田七義下手的,正是該幫的一批藍衣護法,藍衣護法在幫中地位不低,一個個均具有非凡之身手,照理應該不會在事後留下痕跡才對,小子這消息是打那兒聽來的呢? 好在兩人都知道小子再無生出這座府門之望,所以心中雖然吃驚,尚還能勉強維持聲色不露。 閒雲客故意哦了一聲道:「一批藍衣蒙面人?」 令狐平聳聳肩胛道:「這又有什麼分別?黑道人物於行事之際,其所著之夜行衣物,不外黃、藍、青、黑這幾種顏色,所謂錦衣夜行,只是一個笑話,當然不會有誰穿錦衣去幹這種下作勾當。所以說,這個消息,根本沒有一點價值。來!來!不談這些了,咱們喝酒!」 說著,端起面前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徐、方兩人雖然陪著乾了一杯,心頭滋味,卻不怎麼好受。 他們總覺得令狐平的這番引諭,不可能是出於一時之巧合!「黃」、「藍」、「青」、「黑」一口氣提全了不算,最後還加上了「錦衣」這兩個字,五級護法,無一遺漏,要說是語出無心,誰能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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