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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那怪客一哦道:「動手?那還不簡單。不,不,且慢!」

  青衣總管詹世光耐著性子道:「朋友還有什麼吩咐?」

  那怪客一本正經地接著道:「小老兒想先請教大總管一個問題:就是等會兒動起手來,是點到為止?還是必須一直打到另一方認敗服輸才算數?」

  青衣總管反問道:「朋友以為有沒有必須打到另一方認輸之必要?」

  「當然無此必要!」

  「那還問什麼呢?」

  那怪客點點頭道:「這樣一說,小老兒就放心了!」

  青衣總管注目道:「朋友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那怪客想了想道:「噢!對了,經總管這一提,小老兒可又想起來了——能不能讓大總管為『點到為止』訂個明確的界限?」

  青衣總管手一指道:「朋友是不是就以手中這支旱煙筒為兵刃?」

  那怪客頭一點,道:「是的!」

  青衣總管接著道:「這樣好不好?只要朋友手中的旱煙筒,能碰到詹某人一絲衣邊,仍能保持完好如故,便算你朋友贏!」

  那怪客朝手中那支旱煙筒望了一眼,抬頭又問道:「要是就像現在這樣,小老兒口中不斷的無話找話說,然後趁你大總管疏於防範時,突然來個出其不意,算是不算?」

  臺前眾人聽了,忍不住又是一陣哄笑!

  臺板後面,黃衣總管尚元陽傳音問道:「令狐總管,您看這廝,他是在故意裝瘋賣傻,還是真有點呆裡呆氣?」

  令狐平微微搖頭道:「難說得很——」

  臺前那位青衣總管,這時真有點哭笑不得,當下只好咬咬牙根,按捺著火氣點頭說道:「當然算!」

  那怪客高興地道:「真的?那你大總管可要小心一點才好!」

  說著,向後退出一步,將那支旱煙筒在手裡掂了掂,一面歪著腦袋打量,似在尋找下手之部位。

  一個四尺來高的侏儒,拿著一支六尺多長的旱煙筒,本來就顯得極其滑稽可笑,再經這樣一番裝腔作勢,更使人噴飯不已!

  不過,廣場上的一片笑聲,反於這時突然靜止下來。

  因為大家都知道怪客手中那支旱煙筒,乃普通竹管製成,即以常人之氣力,亦不難一折兩段。所以,這時人人心意相同,都想看個清楚——這位怪客究竟能憑什麼新奇的招術,可使這麼一支細長脆弱的旱煙筒,在擊中青衣總管之後,而仍然能夠保持完好如故!

  青衣總管詹世光,歷閱豐富,世故練達,他這時似又瞧透對面這位叩關怪客之真正居心,火氣反而平息下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抱元守一,凝神致志,就等對方出手!

  那怪客左右端詳了半晌,忽然搖頭自語道:「不容易,不容易——」

  說著,頭一抬,忽然注目接著道:「大總管貴姓?」

  青衣總管答道:「敝姓詹。」

  「臺甫如何稱呼?」

  「賤號世光。」

  「府上哪裡?」

  「隴西天水。」

  「唔,天水,大地方——」

  青衣總管微哂道:「朋友想知道的,詹某人全都一一回答了,這樣對朋友是不是有點幫助?」

  那怪客搔耳根子道:「這個,這個——。」

  廣場上再度爆起一片哄笑!不問結果如何,就這一場活現寶,就夠使人爽脾開胃的了!

  青衣總管面孔一沉,道:「朋友還等什麼?」

  那怪客好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毅然點頭道:「是的,投機取巧,終非善策。我看還是一板一眼,玩個老實的算了!」

  口中說著,一個箭步竄出,旱煙筒往前一送,以一式仙人指路,不溫不火地向青衣總管左乳之下的期門穴平平點去!

  他說的還是老實話,果然未在招術上耍花樣!

  青衣總管詹世光見這位怪客笑鬧儘管笑鬧,最後於出手之際,卻顯得極有分寸,當下也就不想使對方過分難堪,這時容得對方那支旱煙筒差點點衣,身軀微微一偏,避開心胸要害,然後左臂一揚,一掌斜斜切落!

  那怪客似因招式用老,有點發慌,口中不期而然喊出一聲:「不好!」

  口中喊著,又向前跨出一步,像是要將那支旱煙筒設法撤回。

  可是,也許是由於操之過急,腳下一絆,身軀前衝,結果那支旱煙筒非但未能撤回一分一毫,反因一時收勢不住,又向對方掌下送出一大截!」

  青衣總管微微一笑道:「朋友——」

  朋友兩字出口,忽然感覺不妙!

  原來怪客作勢想將那支旱煙筒撤回,只是一種姿態,事實上那支旱煙筒,已被他在踉蹌前衝之際,巧妙地一抖一送,滑手擲出!

  青衣總管一掌切空,情知中計,正想縱身閃避時,左腕一麻,業遭對方五指牢牢叼住!

  那怪客揚臉嘻嘻一笑道:「大總管,這樣算不算?」

  青衣總管臉色一白,右臂微微一抬,迅又頹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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