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慕容美 > 无名镇 | 上页 下页 |
一二 |
|
名流大客栈供应的酒菜,跟它豪华高雅的上房同样有名。 尤其一种名叫“入骨香”的陈年黄酒,更是醇冽甘美,脍炙人口。 可是,如今这种美酒喝在君山四毒兄弟口里,却如喝苦姜水一般不是滋味,因为如今四兄弟脑海中翻腾不已的,尽是老大拓拔金和风流娘子两人某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影像和动作。 四人之中,最为暴躁不安的,便是老二拓拔木。 因为他是老二,按以往吃这种“大锅茶”的惯例,他是不容争议的“接班人”,老大的“战况”和耗用的“时间”,都对他有着很大的影响。 当第三大壶入骨香端上桌子时,这位毒老二说什么也忍耐不住了。 他非常清楚他们那位老大这一方面的能力。 无论如何计算,老大拓拔金都已很明显的占用了他的时间! “老大是怎么啦?!我进去看看。” *** 福字一号上房的庭院里,景物依旧。 老二拓拔木一进院门就呆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第一眼看到的人,竟是那位害得他们四兄弟欲火如焚的风流娘子! 风流娘子正在检视着那两盆盛开的芍药,身上仍然穿着那袭薄如蝉翼的黄纱罩衫,神态悠闲从容,浑似没事人儿一般。 老二拓拔木惊疑参半,快步走过去,压着嗓门道:“我们老大呢?” 风流娘子轻轻哼了一声,望也不望他一眼,冷笑道:“君山五毒名气响得吓死人,想不到全是些银样蜡枪头!” 老二拓拔木不觉又是一呆,道:“岑姑娘意思是说──?” 风流娘子充满了气恼,也充满了鄙夷之意又哼了一声道:“奴家还没来得及脱去……他就……他就……” 老二拓拔木突然感到一股莫可名状的兴奋。 “他就怎样?” “你自己进去瞧瞧他那副德性吧!” “他怎么啦?” “一床干干净净的床单,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真恶心死人!” “那他还赖在那里面干什么?” “他呀?睡觉!他说这几天事情多,太忙、太累,只要让他好好地补上一觉,精神就来了。” “我们老大怎会这样不济事?” “不济事的只是一个老大?” 老二拓拔木目光一扬,看清上房是一明两暗,除了中间的堂屋,共有两间套房,于是,轻轻伸手过去,一把搂住风流娘子的腰肢,微带喘促地低声道:“去另一间,我向姑娘陪不是,我保证我绝不像我们老大那样让岑姑娘生气。” 风流娘子不但没有闪避,反而顺势紧紧一贴,同时以指尖指着他的鼻子道:“如果你也只落得一张嘴巴,看奴家饶了你才怪!” *** 老二拓拔木很快的便证实了风流娘子对他们老大的指责毫不虚假。 他完全相信老大拓拔金一定弄脏了这女人一张床单。 他也相信他们老大此刻一定睡着了。 因为在他身上,也发生了同样情形。 他如今也把这女人一张新床单弄脏,他也快要睡着了。 他只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 他不知道这女人收拾他们两兄弟,使用的是不是同一把刀? 刀不长,但极锋利。 当她送上香吻,一条玉臂绕上他的脖子时,紧跟着一丝凉意立即透脑而入! 致命的凶器! 致命的部位! 致命的一击! 没有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得了手。 老大不能。 他也不能。 女人双足一蹬,他立刻从床上滚落;隐约之间,他似乎还听到那女人嘿嘿冷笑的声音。 但他已没有时间计较这些了。 他意识完全模糊之前的一个意念是:这女人两个房间都给血渍污染了,老三拓拔水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上当? 老三为人一向精明,照理应该能瞧出破绽才对。 如果老三他们有了警觉,又制不制服得了这个狠毒可怕的女人? *** 前面厅堂中,剩下的君山三毒还在继续喝酒。 下一个该轮到老三拓拔水了。 如今感觉浑身不舒服的人,照说该是老三拓拔水,事实上却是老五拓拔土。 老大跟老二,已进去这么久,还没有出来,底下还有老三和老四,什么时候才轮得着他这个老么? 他越想越不是味道,真巴不得老三老四忽然同时患上时疫,一个个上吐下泻,心有余而力不足,好让他补上下一个空档。 就在这位五毒暗暗恼恨之际,他忽然瞥及栈中一名瘦骨嶙峋的伙计,远远的在跟他使着眼色。 五毒拓拔土心中一动,慢慢站起身来道:“横竖轮着我的时候还早,我去隔壁大庙口转转。” 老三和老四都没有理睬他。 拓拔土走出栈门不远,回头一瞧,果然看到那名瘦瘦的伙计也张望着出了客栈。 拓拔土停下脚步,等那伙计走近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伙计微微欠身道:“小人名叫孙猴子,这几天派在福字一号上房当差。” 拓拔土眼睛一亮道:“专门伺候一号上房里的岑姑娘?” “是!” “你找我有话要说?” “是!” “什么事?” 孙猴子左右望了一眼,看清附近无人,这才拢上一步,低声道:“岑姑娘想请五爷撇开三爷和四爷,马上过去一趟。” 拓拔土什么也没有再问,丢下一锭银子,转身便走。 时间太宝贵了! 孙猴子揣起那锭银子,喃喃道:“这位岑大姑奶奶,只要多住上十天八天,我孙猴子下半辈子的衣食就用不着发愁了。” ***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