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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因為這個問題問得毫無意義。

  歐霸天自己也發覺問了一句廢話,赧然又改口道:「依副座看來,昨晚這個傢伙,是哪條道上的人物?」

  藍衣副幫主不假思索道:「花酒堂的人!」

  歐霸天不禁又是一呆,道:「是花酒堂的人?副座怎麼看出來的?」

  藍衣副幫主道:「只要多用點頭腦,誰都可以看得出來,這裡是花酒堂老產業,這道暗門至少有五年以上未曾開啟過。」

  歐霸天長長歎了口氣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想不到還是那個羅老頭厲害,東西本來就在他手上,大家卻都在替他喊冤枉。」

  藍衣副幫主道:「這件事跟羅老頭一點關係沒有。」

  歐霸天瞪大了眼睛道:「副座不是說……」

  藍衣到幫主道:「本座是說花酒堂的人,並不是說羅老頭。」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花酒堂占地數十畝,高樓疊院深似海,再多的寶貝,也不愁沒處安放,東西如果是羅老頭的,說什麼也不會任其遠離身邊,而藏到這種地方來。」

  歐霸天眼中微微一亮道:「這麼說來,副座是不是已大致猜出這個人可能是誰?」

  藍衣副幫主道:「猜不出。」

  歐霸天似乎有點失望道:「如果連副座都猜不出,那就沒有人能猜得出了。」

  他接著又道:「請示副座: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才好?」

  藍衣副幫主道:「其他的事都暫時擱一擱,先替這個姑娘報仇!」

  ▼第十三章 一觸即發

  (一)

  天氣終於正式放晴。

  除了如意棍古蒼松,花酒堂中每個人的心情都似乎因為天氣突然放晴,而感到一種豁然開朗的輕鬆和愉快。

  七姨太太白玉嬌的心情尤其輕鬆而愉快。

  因為她所擔心的事情實際上並沒有發生。

  賈拐子仍然活得好好的。沙如塔並沒有一去無影無蹤。

  不過,她依然使出女人特有的小性子,派人找來那沙大總管。

  白玉嬌道:「沙大總管,你好!」

  沙如塔欠身道:「屬下參見白娘娘。」

  白玉嬌道:「沙大總管最近很忙吧?」

  沙如塔道:「還好。」

  兩婢悄悄退出。她們娘娘的事,她們全都清楚。娘娘待她們很好,也很信任她們;她們惟一能報答的就是幫娘娘嚴守秘密。

  她們退出,一方面是回避,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外邊,以防萬一有人闖進來。

  兩婢一走,白玉嬌的語氣就不同了:「如塔,你老實說,昨晚你上哪裡去了?」

  「養心居。」

  「養心居?」

  「一家小茶館。」

  「去幹什麼?」

  「找人下棋。」

  「雅興不淺啊?」

  「這是公務。」

  「老頭子要你去的?」

  「他沒有指定我去什麼地方,但他知道這件事。」

  「這話怎麼說?」

  「最近我接到眼線的密報,說那家茶館經常有灰鼠幫和黑刀幫的人出沒走動,因此我得扮成一名老駝子,表面上是去喝茶下棋,其實是為了探聽消息。」

  「你是什麼時候去的?」

  「傍晚。」

  「什麼時候離開?」

  「三更左右。」

  「中途沒去別的地方?」

  「沒有。」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

  「這是可以打聽得到的嘛,我如果有一句話瞞你,隨你怎麼說都可以。」

  「既是公事,我就不管了。」

  她放低聲音道:「我們的那件事怎麼樣了?你究竟幾時動手?」

  「快了。」

  「還要多久?」

  「等局面稍微再混亂一點。」

  「動手之前,先通知我一下,我也好把細軟收抬收拾。」

  「當然。」

  「你可以走了。」

  她忽然擰身道:「慢一點。」

  沙如塔轉身道:「還有什麼事?」

  白玉嬌道:「你最近最好抽點時間,多多留意一下那個什麼如意棍。」

  沙如塔道:「如意棍古蒼松?」

  白玉橋道:「大概是的吧?」

  沙如塔道:「這個傢伙怎麼樣?」

  白玉嬌道:「不太老實。」

  沙如塔道:「哦?」

  白玉嬌道:「昨晚我以為你會來,一直不敢闔眼,只見這傢伙老是在我這個院子附近轉來轉去,顯然——不懷好意。」

  沙如塔哼道:「他大概活得不耐煩了。」

  白玉嬌道:「如果他老是盯著我,我們的關係遲早會被他看出來,你最好能想個什麼妥當的法子,好好的給他一點兒教訓。」

  沙如塔冷笑道:「這還不簡單?」

  (二)

  吳大頭回來的時候,腳步雖然輕得像頭貓,但還是被丁谷覺察到了。

  這是黎明前最安靜的一刻,不過遠處傳來了第一聲雞啼,離天亮也不遠了。

  丁谷坐起身子道:「怎麼樣?」

  吳大頭道:「白跑一趟。」

  他垂頭喪氣地彎著身子,活似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丁谷道:「怎麼樣?」

  吳大頭沒精打采地道:「我找到了,姑娘說的那條巷子,守在附近,靜靜等候,到了黃昏時分,看到那廝鬼鬼祟祟地過來了。」

  「他進了那間木板屋?」

  「再出來時已變成一名拄杖的駝背老頭?」

  「對。」

  「後來呢?」

  「後來就沒到了。」

  「什麼叫沒到?」

  吳大頭有氣無力地道:「他去的那家小茶館,叫養心居。」

  丁谷道:「我知道這個地方。」

  吳大頭歎了口氣道:「他好像跟我作對似的,從黃昏時分進去,到三更後出來,除了喝茶或看別人下棋,居然他媽的連屁也沒有放一個。」

  「這段期間內,他什麼地方都沒有去?」

  「只上過一次茅房。」

  「時間久不久?」

  「跟我們上茅房的時間差不多。」

  「然後他離開養心居,還回花酒堂?」

  「半路上改了一次裝。」

  「回復本來面目?」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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