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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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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柳如風說得不錯,這個主意的確打得太早了些,黑心老八在公冶長身上的確不一定就能順利得手。 他跟公冶長相處得很久,愈覺得公冶長並不像外傳的那樣,只是個放蕩不羈的浪子。 他覺得這小子就像胡三的那座玉礦。 看來很淺,其實很深。 有時裡面仿佛是空的,但有時又能在不經意間,一下掘出大塊美玉來。 他本來並沒有將這位有龍劍之稱的浪子放在心上,而現在他不得不同意會方當初的看法:龍劍公冶長比虎刀段春更易成為天狼會的絆腳石! 虎刀段春雖然也很令人頭痛,但虎刀段春一股威風全刻在臉上,叫人一目了然,容易設法對付,也容易事先提防。 而公冶長這小子就不同了。 這小子可怕在骨子裡。 你永遠摸不清他下一句要說的話,下一步就要做的事,以及這小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如意坊中來了一個可疑的不速之客,他小子竟放下不管,反去後面悄悄監視石庫,這種事誰能料想得到? 如果換了別人,又怎做得出來? 柳如風望望天色道:「左兄快回去吧!免得耽擱太久,引起別人疑心。你混在那邊,要做的事,還多得很哩!」 太陽快下山了,院子裡一片岑寂。 血刀袁飛坐在夕照中。 夕陽餘暉照射著他挺直的軀幹,就像照射在一尊膝橫長刀的石像上! 一尊凜凜不可犯的守護神! 這裡是如意坊的一座別院。 血刀袁飛,就坐在這座別院的一排廂房前面。 廂房中不時有人端著藥碗走進走出,血刀袁飛冷冷地注視著每一個走進院子裡的人——只注意進來人——哪怕是剛剛出去的人重新返回,也逃不過他那雙銳利如刀的目光。 這份小心是必要的,因為這關係著兩個病人的安全。 廂房中的兩名病人,一個是穿心鏢穀慈,一個是金狼朱裕。 袁飛要保護的人,以後者為主。 世事變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如在今天以前,血刀袁飛只要知道了朱裕的身份,可說隨時都會一刀砍下朱裕的腦袋。 而今情形恰恰相反:若是有人想砍朱裕腦袋,除非他能先取下袁飛的腦袋,否則他要小心自己的腦袋! 能一刀砍下血刀袁飛腦袋的人,當然不太多。 所以,只要袁飛保持警覺,便不必為兩名病人的安全擔憂。 但,在袁飛來說,這可不是一份輕鬆的差事。 沒有人受得了這種長期緊張。 即使像袁飛這樣的人,也照樣的受不了。 所以這位年輕的殺手看上去雖然臉無倦容,精神抖擻如舊,內心其實也在巴望著公冶長等人早些回來。 現在,血刀袁飛終於松出了一口氣,因為他已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人。 三個人正向院子裡走進來。 最前面是公冶長,中間是葛老,後面是雙戟薛長空。 血刀袁飛是個很不容易在臉上讓人看到笑容的人,此時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因為,他不但看到了公冶長,還看到了葛老。 他站起身子,迎上一步道:「葛老是不是在林家磨坊找到的?」 血刀袁飛此刻的心情,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葛老若是在林家磨坊找到的,使證明金狼朱裕沒說謊話。那麼,他這兩個時辰的守護,就可說還算有點價值。 公冶長點點頭,反問道:「那位什麼賈菩薩來過沒有?」 袁飛道:「來過了。」 公冶長道:「谷師父傷勢如何?」 他只問穀慈傷勢,不問朱裕,並不是他對朱裕不及對穀慈關心,而是因為朱裕的藥方,是他自己配的,朱裕服了他開的藥,病情會有什麼轉變,他心裡早就有數,根本就不必再問。 袁飛道:「不太清楚,我一直都沒有進去過。」 這也就是說,他自來到這座別院,就一直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什麼也無法令他分心。 公冶長點頭道:「好,辛苦袁兄了。現在這裡可以交給我們,請去前面歇歇吧!」 袁飛走了,薛長空自動接替了袁飛留下的位置。公冶長扶著葛老走進廂房。 廂房中,花十八跟兩名僕婦,默默地守在病榻旁。兩名病人服藥之後,均已沉沉入睡,看氣色病情似乎都在好轉之中。 公冶長以手勢示意兩名僕婦,將葛老攙扶去隔壁房間安頓了,然後點頭將花十八招至屋角。 「賈菩薩替兩人都把過脈?」 「都把過。」 「怎麼說?」 「他說:兩人都沒有大妨礙。朱裕傷勢較重,恐怕四十六天以後,才能下床行動。」 「開了藥方沒有?」 「兩人都開了藥方,我依你的吩咐,朱裕的那一張,沒抓藥。朱裕服的藥,是我叫丫頭去藥店另外買來的。」 「朱裕的那張方子,拿給我看看。」 花十八從衣袖裡抽出一張藥方子,交給公冶長。 公冶長接過來,很仔細地看了兩遍,手持藥方,沉吟不語。 花十八悄聲道:「從這藥方上,你覺得這個賈菩薩的醫術如何?」 公冶長點點頭,又隔了片刻,才抬起頭來,說道:「這個什麼賈菩薩,如今是多大年紀的人?」 「約莫六十來歲。」 「什麼出身?」 「草藥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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