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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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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顯得起勁的是胡三爺!這位三爺顯得勁頭十足,當然是為了那三尊白玉美人。 花六爺板著一張大麻臉,既不贊成,也不反對。不過,只要有人帶頭,他會跟著行動,是不成問題的。 最不熱心的是艾四爺。 這位四爺似乎覺得捲入這種漩渦很不值得,如果不是因為得罪不起高大爺,他也許早就帶著血刀袁飛離去了。 三名殺手表現的風度都很好,各人均以自己東家的詞色,為進退的依據。 沒有一個顯出畏縮,也沒有人對這種事顯得特別狂熱。 他們的職業是賣命。 天狼會也好,黑心老八也好,在他們都沒有多大的分別。 只要有誰侵犯到他們的東家,誰便是他們拔兵刃的對象! 公冶長站起身子,等高大爺嚷過一陣之後,才慢吞吞地道:「我們就這樣浩浩蕩蕩地殺過去,大爺認為妥當嗎?」 高大爺呆住了! 他們如此大張旗鼓地開過去,只怕走不到半條街,消息就傳到羊腸巷去了。 殺人? 殺誰? 殺那個細皮白肉的小翠花? 大廳中立刻靜了下來。 公冶長緩緩接著道:「天狼會目前潛伏在鎮上的同黨,絕不止金四郎和潘大頭兩個,巢穴也絕不止小翠花一處。我們這邊不發動則已,一發動就必須馬到成功而且至少要擒住一個活口!」 高大爺道:「留活口幹什麼?」 這真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問題。「你說要留個活口幹什麼?」 公冶長耐心解釋道:「我已經說過了,對方的黨羽,不止三兩人,對方的巢穴,也不止一處,貿活口的用意,就是為了瞭解對方的實況,以便立刻採取第二步行動。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斬草就得除根!」 這種江湖上的術語,高大爺當然是一聽就會意。 「那麼依你看來,該怎麼辦?」 「只對付羊腸巷的幾個傢伙,根本不必勞動幾位大爺。我看,有左兄,袁兄,薛兄,以及公冶某人四個就足夠了。幾位大爺走在街上太惹眼,不如留在這裡坐鎮調度。」 這一段話,當然更合高大爺的胃口。 艾四爺第一個搶著道:「有有有道道道,這這樣,最最,最穩當!」 高大爺雖然正中下懷,但似乎還不及這位艾四爺皮厚。 他轉身掃了左天鬥等人一眼道:「公冶總管的意見,諸位以為如何?」 不過,他還是把責任推在公冶長頭上,表示他並非貪生怕死,而只是從善如流,如果誰有意見,他還是會接受的,他並不強人所難。 左天鬥點頭道:「公兄這個辦法我覺得很好。」 袁飛和薛長空也跟著點頭。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高大爺神采煥發,又變得像個豪氣干雲的龍頭老大了。 他拍拍胸膛,向大家保證:「只要兄弟們賣點氣力,我高某人心裡絕對有數!」 公冶長朝左天鬥等三人點點頭道:「走,咱們從後門出去,路上順便先計較一下。」 四人經過商量,決定步驟如下: 由公冶長和薛長空人巷敲門,裝作慕名尋芳,袁飛和左天鬥,則分兩路,于高處把守,以防對方逃竄。 如果對方只有金四郎和潘大頭兩人,即由公冶長,薛長空出手對付,萬一對方不止兩人,袁飛和左天鬥便現身支援。 袁飛和左天鬥,由兩邊房店上悄悄翻過,公冶長和薛長空則由前面巷口堂堂正正地走進去。 羊腸巷到了! 巷口歇著一副賣麥芽糖的擔子。巷子裡面,四五名滿身泥汙的頑童,正在興高采烈地打錢堆兒。 這條巷子住的人家不多,小傢伙們耳濡目染,一個個都成了不折不扣的小賭徒。 薛長空忽然放開腳步,壓著嗓門道:「公冶兄,你有沒有留意到巷口那個賣麥芽糖的傢伙?」 一留意到了。怎麼樣?」 「我看這傢伙一定不是好人。」 「哦?」 「如果小弟猜得不錯,這個傢伙很可能也是一頭金狼!」 「何以見得?」 「你瞧他的那雙手!」 那是個三十出頭的漢子,一身粗布衣服,個子不高,扁鼻樑,厚嘴唇,滿臉淳樸之相,看上去正是一個典型的小販模樣。 是的,薛長空說得不錯,這漢子處處都像一個小販,只是一雙手似乎太細緻了些。 手背上沒有青筋,指甲上沒有肉刺,指節骨也沒有變粗變大。 賴勞力為生的小販,很少會有這樣的一雙手。 這種細緻的人,應該只適合提筆桿。 但是,這人眉目之間,看不出一絲文墨氣息。同時一個能提筆桿的人,也絕不會出來做這種沒出息的小生意。 所以,這漢子的真正身份只有一種可能。 一個經過偽裝的江湖人物! 如果這漢子真是個江湖人物,這人練的功夫,將絕不是重兵刃或長兵刃,也不會是以拳掌為主的剛健武功。 這人練的必然是輕功和暗器,而且成就一定相當驚人! 公冶長暗暗吃驚。 他吃驚並不是為了這個阻道的小販,而是為了薛長空這種敏銳的觀察力。 虎刀段春刀法辛辣。 血刀袁飛強暴殘忍。 魔鞭左天鬥足智多謀,心機難測。 穿心鏢穀慈暗器神鬼難防。 如今,這位雙戟溫侯薛長空,又是如此機警過人,這五名燕雲殺手,幾乎無一易與之輩。 天狼會是否消滅得,倘是未知之數。單是這五名殺手,就夠他來日應付的了。 薛長空低聲又接著說道:「這條巷子,並不適合他這種生意,我看,這傢伙多半是個把風的。」 「薛兄想做了他?」 「小弟正有此意。」 「要是冤枉了好人怎麼辦?」 「當然得先試他一試。」 「如何試法?」 「瞧小弟就是了!」 「如果動起手來,豈不是要驚動巷子裡的人?」 薛長空笑笑,沒有回答,一面領先向巷口走去。 那小販雖然看到薛長空和公冶長朝他擔子走去,但並沒有招呼的意思,因為兩人顯然不是他這種生意的主顧。 他左手中指吊著一面只有燒餅大小的唐鑼,這是做夜小販,都歡喜用的一種招徠工具。 體積小,輕便,光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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