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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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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厅中传来一声娇叱道:“退下!” 这声娇叱是七公主发出的,那灰衣大汉垂着手退到座头上去后,她向席间努了努嘴,一个婢子站了起来。 离座走出来的是小韵,她向百里良轻声发问道:“你那朋友真是名叫武扬?” 百里良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真的,名字哪能假得了?” 小韵谈笑道:“那他绝不是做药材生意的。” 百里良一口咬定道:“是的。武相公对川号,茯苓二项药村的选料特具投入,内行人都知道他的大名。” 小韵问道:“他有多大年纪?” 百里良答道:“二十来岁。” 小韵又问道:“他的长相呢?” 百里良口若悬河地道:“大眼,修眉,面皮白净,举止文雅,颇似一介儒士;身材魁相而扎实,臂力惊人,行动矫捷,又颇似练过拳脚的武师。其实,他既不是文士,也非武夫,只是一个道道地地的药材贩子。” 这分明是说的武扬模样,武扬只听得暗暗心惊,心想:百里兄!看样子你要惹出麻烦来了。 小韵神色一凛道:“他那名字如何写法?” 百里良字字有力地答道:“伍子胥之伍,山羊。绵羊,反穿皮袄穿羊皮之羊。” 他的回答出人意外,凝神注听之人,无不吁了口气,武扬更是松了口大气。 小韵微微张口道:“伍羊!这……” 百里良插口道:“在下敢打包票,就是这两个字,只要是做药材买卖的,谁都认识他。” 小韵笑了笑道:“麻烦你的,那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说完,含笑退到旁厅。 店家这时连忙发话道:“二位先生看过房间再来用饭吧!” 店家超前带路,来到后院。 房间仍然尼昨观那间,武扬自然很熟,但他却故意装作生来乍到的样子。 一入房中,武扬即向店家商议道:“喂!店家!能不能再腾一间房子出来。银子没有问题,咱们多给,” 店家连连摇头道:“实在没有办法,所有的客房都让那伙入包下了。” 武扬故作神秘地问道:“那是哪位官家的千金?漂亮得又啊! 店家苦笑着道:“这个小人就不知情了。” 武扬又压低了嗓子问道:“那位官家小姐住在几号户?” 店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子?” 武杨笑道:“随口问问嘛!” 店家打反了他一眼道:“你莫非是寿星佬吞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武扬一怔道:“这样严重?淑女窈窕,君子好述,这有什么大不了。” 店家卖弄地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小人干的这份行当,可以说是见过了三教九流的人物;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 武扬装着不信的神色道:“我不信。难道那位千金小姐是玉皇大帝的女儿?阎罗王的妹妹?有啥惹不起!” 店家叹了一口气,好心地道:“客官!听小人一句劝吧。吃饱了饭,蒙起头来睡大觉,今晚小人的店中必定有事。” 百里良诙谐地挤口问道:“丧事还是喜事?” 店家愁眉苦脸地道:“反正不是好事。” 武扬道:“你既有先见之明,又何必让他们住进店来?” 店家唉声叹气地道:“客官说得容易。可不知小人的苦处;小人开的是客栈,谁付房钱就得让谁住。再说,小人吃饭的脑壳也只一个。小人还想留着它再活两年哩!” 武扬一挥手道:“你去吧!” 店家又请示道:“二位在哪里用饭?是送进来,还是出去吃?” 百里良道:“待会儿再说吧!” 店家唯唯退去。 武扬施上房门,轻问道:“百里兄方才故弄玄虚一番。用意何在?” 百里良笑道:“清者自清。浑者自浑,尽管大家都糊里糊涂。但聪明人心内明白。” 武扬骇然张目道:“你是说七……?” 百里良一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接道:“她冰雪聪明,颖悟过人,她应该听得懂话中的玄机才对呀!” 武扬沉吟道:“原来百里兄用意在此……走!咱们吃饭去,顺便瞧瞧她的反应。” 两人来至前面旁厅,拣了个座头座下,点了几样精致小菜,一壶大曲,两人对斟起来。 七公主席上,以及几桌零零星星的扶农大汉,已经吃完了饭,桌上残菜尚未撤走,她仍闲坐在原位上饮茶。 武扬不时将眼光投射过去,但七公主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非常明显,七公主并未了解武扬的身份,百里良的安排看来是落空了。 武扬心内一动,对来店家问道:“喂!店家!这样一座堂皇大厅,怎么连一幅像样的字画也没有?” 店家赔着笑脸道:“客官说的是,只是地方小,小人眼界又浅,因而疏忽了。” 武扬笑道:“我倒有心在粉壁上题上几句前人诗词,又怕糟踏了你这雪白的墙壁。” 店家喜道:“这是哪里话:客官肯赐墨宝,小人已感万分荣幸,哪会推辞,小人这里浓墨侍候。” 说着命小二取来文房四宝,店家亲自磨墨。 百里良素知这位老弟,文采不亚于武功,但却不喜卖弄,今日当众题字,必有他的用意。 霎时。浓墨已就,武扬执笔吸墨,这笔如飞,粉白墙上立时多了几行龙飞凤舞般的草书;真个是笔力苍劲,宛如铁剑银钩。 只见他题的是: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画梁燕子双双,能言能语,不解道相思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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