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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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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庄认真地道:“咱家要去投效他,纵然牵马拽镫,咱家也是心甘情愿!” 聂云飞忖思着道:“如果你肯听我良言相劝,还是回家去的好,府上还有些什么人?” 司徒庄道:“老妪已经死了,什么人都没有啦!” 聂云飞苦笑道:“那么你就该讨个媳妇,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虽然你功力不弱,但最好还是别在江湖上混。” 司徒庄怔怔地道:“咱家要找的是聂云飞,你要说这些做什么?” 聂云飞也怔了一怔,道:“因为我与他是知己好友,知道他不会收留你!” 司徒庄道:“就算他不收留咱家,咱家也要听他亲口说出来,那时咱家也只好一刀抹了脖子,死了算啦!” 聂云飞大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司徒庄叹口气,道:“不为什么,反正他不收留咱家,咱家就只好一死了!” 聂云飞忖思了一会儿,道:“如果你愿意保守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司徒庄朗然道:“你说吧!咱家如不守秘密,就不得好死。” 聂云飞忽然把面具一扯,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聂云飞。” 司徒庄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 聂云飞大是愕然地道:“这……这是怎么说,快快请起。” 司徒庄固执地道:“你若不肯收留咱家,咱家不但不起来,反而要横刀抹了脖子,再不然一巴掌打碎天灵盖,不要活了。” 聂云飞微吁一声,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司徒庄大喜道:“不要说一件,就算十件百件,咱家也全都答应。” 聂云飞凝重地道:“除了我要你做的事之外,不能自作主张,除了我告诉你的话之外,不能多问别的,不论何时何地,绝不能提起我的姓名,你能够做得到么?” 司徒庄忙道:“这容易,咱家一定可以做到。” 聂云飞颔首道:“现在我收留了你,你可以起来了。” 司徒庄欣然而起,嘻嘻一笑,道:“主人,您不是在淮阳山么?为什么到流云崖来了,那诸葛……” 但他话未说完,聂云飞却面色一沉,道:“刚刚收留了你,怎么就记不得我的吩咐了!” 司徒庄猛然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大叫道:“该死,该死,下次再也不敢了。” 聂云飞倒不由也被他引得笑了起来,但他笑容一收,却凝重地道:“这是重要无比之事,下次务必记牢。” 司徒庄忙道:“奴才知道了。” 此刻夜色已近四更,聂云飞睡了差不多个把时辰,精神业已养足,当下笑向司徒庄,道:“如果你不累,我们可以走了!” 司徒庄忙道:“不累,不累,奴才就算三天三夜不吃不睡,也绝不会累。” 聂云飞颔首一笑,道:“‘既然如此,跟我走吧!” 身形一转,当先走去,司徒庄急急相随,跟了上去。 聂云飞急于赶到黄山南屏山庄,故而展开提纵身法,奔走疾速,但司徒庄却气喘如牛,渐渐有些跟随不上。 聂云飞不禁暗暗皱眉,心想:“这倒是一个累赘。” 忽然,正在他心头焦灼之际,只见两条人影迤逦而来。 聂云飞心头一震,连忙暗暗碰了司徒庄一下,向一旁躲去,欲图查清来人的身分及来意后,再决定应付之策。 但那两人却已经发现了聂云飞与司徒庄的行踪,速度一加,箭射一般的向两人面前射来。 及至到达近前,聂云飞方才认出是两名和尚。 但再一细看,却不禁更是又惊又喜。 原来当先一人竟是在巫山引导自己进入百毒谷的灰衣老僧悟玄,后面的一人更使他觉得意外,因为那明明是他的恩师皇甫文。 聂云飞惝恍如梦,又复揉揉双眼,仔细观看。 但那确然是皇甫文无疑,只见他头皮剃得精光,一袭灰布僧施整齐干净,与以往在泰山的模样大不相同。 聂云飞只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连忙蓬的一声,就地跪了下去,激动地叫道:“师父……” 司徒庄初时一怔,但见聂云飞向和尚下跪,却也不敢怠慢,咚的一声,也在后面跪了下去。 皇甫文欣然一笑,道:“徒儿,果然是你!” 声调清脆,与以前的沙哑更是大不相同。 聂云飞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当下激动地道:“怪不得弟子去泰山探望您老人家时,不见您老人家,原来您老人家出家当了和尚。” 皇甫文诵声佛号,爽朗地一笑,道:“为师法名梦觉,今后就是梦觉和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平心而论,你看为师比以前如何?” 聂云飞忙道:“完全判若两人,如今容光焕发。” 梦觉和尚大笑,道:“人生在世,就是七情六欲难以勘得破,真正能够勘破的话,则四大皆空,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了!” 聂云飞欣然道:“师父如今想必是看破了?” 梦觉和尚诵声佛号,道:“这是自然,为师如今心情开朗得多了。” 聂云飞忖思着道:“弟子还没有禀报恩师,那巫山碧云庵的却尘师太……” 梦觉和尚双手连摇,道:“不必说了,为师都已知道了。” 伸手指指悟玄老僧,道:“如今你该称他为师叔,为师出家剃渡,就是出于他的引介。” 聂云飞忙道:“师叔好。” 悟玄老僧诵声佛号,道:“好说,好说!” 轻轻碰下梦觉和尚,道:“师兄,怎的还不叫他们起来!” 原来聂云飞与司徒庄仍然笔直地跪在地上,不曾移动。 梦觉和尚哧地一笑,道:“这倒是老衲胡涂了,徒儿,你还跪着做什么,难道为师不叫你起来,你永远跪下去么?” 聂云飞爬了起来,恭谨的道:“弟子理当如此!” 梦觉和尚双目骨碌四转,望着司徒庄龇牙一笑,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也向老衲下跪?” 司徒庄吶吶地道:“咱家……咱家……咱家不知该怎么告诉你!” 只见他面孔涨得黑中透紫,一副尴尬之态,不由把梦觉和尚与悟玄老僧逗得俱都笑了起来。 聂云飞忙道:“他是弟子新收的一名随从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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