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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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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都搖搖頭道:「我們之間雖然處得很相近,但小弟之真正身份,這位趙兄卻不知道,這一次全是他自動感發,小弟早就說過了,此人酗酒,並非無因,他不滿天龍幫之作為,非自今日始,所以說,此人大有可用。」 馮子都頓了一下,接著道:「不過,副座必須盡速設法,此人經過一鬧,處境已很危險。」 文束玉道:「馮兄以為這人一定沒有問題?」 馮子都肯定地答道:「是的,小弟可以擔保!」 文束玉又道:「此人之武功,比起那位江陵分宮主來怎麼樣?」 馮子都沉吟了一下道:「也許強一點。」 文束玉注目道:「假如兩人動上手,他能不能穩置那個江一鳴於死地?」 馮子都笑了一下道:「那就得看他喝多少酒了。」 文束玉嗯道:「此話怎講?」 馮子都又笑了一下道:「小弟適才之估計,係就常情而論,但我們這位趙兄卻是愈醉愈勇,假如喝足老酒,小弟敢說全隊中很少會有人是他對手!」 文束玉不信道:「真的?」 馮子都笑道:「我騙副座幹什麼。」 文束玉點頭道:「好吧,你等下去鼓勵他鬧事,為安全計,暫時可不必透露太多,先讓他喝酒,到適當時機再告訴他:說你看到江一鳴在本座面前告密。本座則避去後山,等事情過去再著人來報告。」 馮子都領命離去,文束王也離群走向後山另一處溫泉浴室。 文來玉剛剛走進一個房間,房門上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剝啄聲,文束玉轉身問道:「誰?」 門外低應道:「報告副座,是——我。」 文束玉一時聽不出來人是誰,但從口氣上,他知道可能是隊上劍手之一,於是回答道:「門沒閂,自己進來。」 房門推開,一條人影閃了進來,來人入房後,身子一轉,跟著咋的一聲將門閂緊緊推上。 文束玉看清之下,不禁訝然失聲道:「解護法,你,——」 銷魂娘子抬頭嫣然一笑道:「副座不必驚惶,卑座來,只是向副座請教一件事,得到答覆後,一刻不留,馬上離去!」 文束玉稍稍安心,問道:「要問什麼事?」 銷魂娘子脈脈望出一眼道:「想請教副座,一個人活在世上,是不是一定得事事講信用?」 文束玉不假思索道:「這個當然,古人有言:人無信不立。」 銷魂娘子頭一點,攔著道:「這就夠了!現在請問副座當日要春桃向卑座求援時曾答應什麼來著,該項諾言要不要履行?」 文束玉口一張,期期道:「這,這——」 銷魂娘子側目道:「這件事例外?」 文束玉急不擇言道:「誰說過了?」 銷魂娘子突然一撲而上,文束玉冷不防此,竟給一下推倒炕面,銷魂娘子比起七巧仙姑來,媚功顯然要高明得多。她將文束玉推倒,雖然一顆芳心已在騰騰而跳,卻仍能盡情抑制,不去忙著採取進一步行動。 她只是半閉著眼,輕輕撫著文束玉的面頰,用一種近乎夢吃,如泣似訴般的聲調,喃喃額語著:「奴家沒有奢望——一如約言——你是男人——這——對你——不會有任何損害,無礙人格無污清白——你只是在履行君子之約——你如不是出於自愛,也不會有今天,但是——話雖如此,這樣——對奴仍是一種恩賜——奴會永遠感激——除非您願意,奴決不會勉強您作進一步施捨——」 無論動刀,動彈,或是拳掌,今天,在文束玉而言,可說都不是什麼難題,但是,對付像銷魂娘子這種有著玄狐一般媚功的女人,文束玉就顯得狼狽不堪了。 他因為有著一股子書卷傻氣,總覺得對付這女人不能像對付七巧仙姑那樣,在必要時不妨採取激烈手段。 他的想法是:七巧仙姑完全是放縱的片面的男女之欲,這女人則不然,至少他文束玉也該有著一部份責任,當初他如果不答應給她一次溫存機會,他相信這女人今天不會有這種膽子。 文束玉這一猶豫,不啻給予銷魂娘子一個施展良機,在幾經逗撥之下,文束玉逐漸不克自持——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店家的聲音道:「是的,就是這一間。」 接著是「張龍」的敲門聲:「副座在不在裡面?快請起來,前面出事了,趙鎮海護法與江分宮主不知因何事忽起衝突,眾人攔阻不及,趙鎮海護法一掌就將江分宮主打倒在地,接著又是一腳,可憐江分宮主竟爾喪生——」 文束玉頭腦一清,不禁慚愧無地,今夜之事瞞得了別人決瞞不了歐陽喜這妮子,而他,最難交代的也就是這妮子一人,這還不算,萬一妮子將來再拿這事去跟夏紅雲、上官蘭他們講起來,如何是好? 文束玉為怕妮子誤會他和銷魂娘子已經怎麼樣了,聞言之下,忙自炕上一躍而起,同時迅速過去將門閂拔出,以表示:你瞧吧,我衣服還穿得好好的。 歐陽喜偷偷朝他扮了個鬼臉,文束玉臉孔全紅了,搭訕著道:「你說前面怎樣了?」 歐陽音咳了一聲道:「原來副座還沒有聽清,好的,那麼就讓小的再說一遍。」 文束玉忙道:「不,我,本座是問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歐陽喜拖長聲音道:「是今天晚上——剛纔——發生不久的事,假如副座抽得開身,最好馬上趕去前面處理一下。」 房中,銷魂娘子並不清楚外面這名天天弟子已非真身,這時仍想遮掩,所以,她在文束玉開門時,嬌軀一滾,迅速貼向一角。不一會,文束玉與歐陽喜走遠了,這位淫娃這才痛定思痛,坐起來恨罵道:「早不鬧事,晚不鬧事,偏偏會選在今夜——」 在走向前山的盤道上,歐陽喜四顧無人,掩口低聲道:「『副座』好事受阻,心裡怪不舒服吧?」 文束玉發急道:「什麼話?」 歐陽喜一咳道:「不像話!咳,咳,的確,『小的』絕對相信,就是我再晚一步來,您,『副座』也必然會自動打開房門的,人非聖賢,孰能——悶在房裡一輩子!」 文束玉深深一嘆道:「不談了,這次就算我錯好不好?」 歐陽喜臉孔一偏道:「我不是雲姐和蘭妹她們,向我認錯做什麼?」 文束玉突將歐陽喜玉腕一把抄起,涎臉道:「且不論你是誰,務乞第一個先行答應,對今夜這段,以後絕對不再追究!行麼?」 歐陽喜雙頰一熱,甩腕薄嗔道:「放開你的髒手!」 文束玉握得更緊,笑求道:「承認雙手已髒,因為現下本來就不是處身在一個乾淨的環境裡——但敢保證,一顆心仍然是潔白的。你如不答應,就請用刀割,我是不放定了!」 歐陽喜又羞又急,跳腳道:「你就不怕別人瞧見麼?」 文束玉不為所動,笑笑道:「假使今夜這件事第一個就不能取得賢妹諒解,其餘任何事,對愚兄均將毫無意義可言,愚兄是否能說到做到,賢妹不信,儘可一試!」 歐陽喜脫口道:「死人,真笨,我們要不是從鬼斧老兒口中得知你曾對這淫婦許下此一條件,誰想到要進來?」 文束玉一啊,連忙鬆手作揖道:「原來如此,真是感謝不盡——」 歐陽喜因一時情急而脫口道出真相,既惱且悔,當下恨恨一跺足,搶先朝前山疾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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