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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七巧仙姑道:「在這批護法功行圓滿之後,快則十來天,至遲亦不會超過一月以上,依大姐看來,總幫主似乎還要考驗玉弟一下。」

  文束玉知道這女魔乃總幫主手下第一號紅人,如談公事,在這女魔面前說什麼,效果將與面對那位總幫主無異,於是故意變臉作色道:「這樣說來——」

  七巧仙姑連忙按了他一把,含嗔道:「你瞧你,又來了,這還不都是酒痴晁海、文痴余敖那兩個傢伙帶來的霉氣,不然幫主她老人家又何至慎重如此?你想想,她老人家如不看重你,又怎會將壽老兒由第一副幫主打下去?」

  文束玉哼了哼,沒有開口。

  七巧仙姑接著問道:「那麼召見其餘護法的事,玉弟預備訂在哪一天?」

  文束玉意不在此,既然來訪之目的未達,對此自然不感興趣,當下故意裝作很認真的沉吟了一下,道:「待我跟壽老兒商量商量。」

  七巧仙姑左右溜了一眼,忽然引頸低聲道:「明天,壽老兒有事外出,在通向幫主的密道會合處,別忘了三更正,大姐等你——」

  ▼第二十五章 蓬門今始為君開

  文束玉再向天龍殿前的鐵衛宮走來,他找第三副幫主天絕掌,原意是想進行離間,現在,他卻必須先行設法阻止這老兒明天外出。

  走進鐵衛宮門,兩名天天弟子立即返身向內傳呼道:「文副幫主駕到!」

  廳門人影一閃,身軀魁偉的天絕掌,帶著滿臉酒氣出現。

  文束玉淺淺一躬道:「打擾壽老了。」

  天絕掌大步下階,喊道:「來得好,老弟,本座明天奉令外出,這一去,可能要耽擱個十天半月,來,來,進去乾一盅,你餞行,我辭行,都做一起了!」

  文束玉暗自一驚,一去十天半月,任務必極重大,他是否阻止得了?如果阻不了,這麼久的時間,他將如何去擺脫那女淫魔的糾纏?

  文束玉勉強笑了一下道:「是的,剛聽翁副幫主提及,不然小弟也不會趕來——壽老明天去哪裡?有什麼事?」

  天絕掌巨臂一托道:「進去坐下來慢慢談!」

  兩位副幫主揖讓入廳,早有伺婢重新換上杯著,賓主坐定後,天絕掌舉杯說道:「老弟有否聽說過巴東那家『陳三老店』?」

  文束玉遲遲地道:「一間做什麼營生的老店?」

  天絕掌道:「鐵器。」

  文采玉道:「壽老想去訂製一批兵刃?」

  天絕掌搖頭道:「不,已經鑄成了,老夫這次是去取貨。」

  文束玉忙說道:「這種事做甚要勞壽老大駕?隨便派上兩名護法不就得了?」

  天絕掌搖搖頭道:「這批兵刃,恐非凡器。」

  文束玉甚感意外道:「壽老還不知道這批兵刃的名稱?」

  天絕掌點點頭,沉吟道:「依老夫猜想,可能是寶劍!」

  文采玉心中猛然一動,忖道:是的,不會錯,是劍——依式仿鑄的解語劍!

  換言之,那批接受秘密訓練的護法,一定是在接受解語劍法之傳授!這以前,文束玉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就是他始終不明白,天龍幫何以如此慷慨,一支解語劍為他奪得,竟然毫無追悔表示?他就沒有想到,在無人習成解語劍法之前,解語劍本身,根本就無任何價值可言。

  現在,對這套威力無窮的劍法,數十名高級護法,正在埋首苦習,將來,這批護法一旦修習成功,他文束玉那時是否還能保有今天這份高位呢?不無疑問,甚至一條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成問題!

  文束玉愈往深處想,愈覺心寒,這時,他為防那位心計深沉的總幫主在這座鐵衛宮或許安有耳目起見,乃將話題扯向一邊,向天絕掌舉杯邀飲道:「來,敬壽老一杯,這一杯就算為壽老送行!」

  文宋玉想攔阻天絕掌,不使遠行之打算,至此顯告無望,因此,文束玉鬼混一陣,接著也就告辭出來。

  回到武英宮,已是黃昏時分,四婢早將茶水及晚餐備好,文束玉於用餐時,信口向四婢問道:「你們四個,在未派本宮之前,一向都是伺候誰?」

  春桃掩口吃吃道:「文副幫主做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來?」

  四婢之中,冬梅文靜,秋菊伶俐,夏荷善何人意,春桃則是四婢最美,也是最騷蕩的一個。

  文束玉自入宮以來,因為心事重重,從未假四婢以顏色,故四婢也就一直不敢稍微逾越,今天,四婢見她們這位年輕而英俊的副幫主居然有閒情逸致來問這方面,不由得個個芳心活動,而其中尤以春桃為甚。

  文束玉皺皺眉頭,揚臉道:「春桃,是本座先問你,還是由你來向本座盤問?」

  春桃吐吐舌尖,低下頭去羞笑道:「秋菊、冬梅過去是照應幫主飯食,夏荷與婢子則一向跟在金龍堂解護法身邊。」

  文束玉一噢,脫口道:「是銷魂——」

  四婢齊都掩口,文束玉故意板臉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春桃眼溜夏荷,抿嘴道:「婢子們又何曾以為好笑,荷妹,你說是麼?我們這位副幫主可真會往別處想,這豈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文束玉本想在這幾個丫頭身上套點幫中秘密,現在這些丫頭沒個正經的,臉皮比自己老,嘴巴比自己來得利,這樣嘻嘻哈哈慣了,以後可能又是麻煩,於是忙將四人拿工作支開,自己也回到右首書房,點燈看書解悶。

  副幫主居住之三座分宮,均設有兩間臥室,一在樓頂,一在地下密室中。樓頂之臥室,為日常所使用,如遇緊急情況,則利用地下密室那一間。當夜,文束玉就睡在樓上。

  到了半夜,文束玉忽為一雙柔軟、溫暖而微微顫抖的纖手觸醒,文束玉知道不會有外人,對方顯然亦無惡意,所以並未採取任何精暴動作,僅於黑暗中向床外扭過頭來問道:「是誰?」

  響起的,是春桃低低而斷續的聲音:「現在還在春頭上,婢子恐怕——副幫主——會著涼,所以——又為您送來一床被子——」

  文束玉道:「好的,謝謝你了,你也別著涼,快下去回房睡吧。」

  春桃縮回手,低頭站在床邊,似無退去之意。

  文束玉詫異道:「怎麼不走?」

  春桃低頭弄飄帶道:「婢子想告訴副幫主一句話。」

  文束玉欠身坐起道:「一句什麼話?」

  春桃輕輕說道:「有人在背後罵您。」

  文束玉一哦道:「誰?」

  春桃道:「是誰都一樣,您應該先問罵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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