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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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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情況如此,另一邊,五名金劍劍上迎戰五十餘名神秘劍手的處境可就艱鉅得多了! 現下的這五十名神威劍手,雖非全由該宮金錦劍士所組成,但裡面最少也有三分之一係來自該宮金錦隊,餘下的三分之二,亦均人人身手不弱。俗云好漢抵不住人多,一名金劍劍士平均要應付八名以上的敵人,險迫之狀,自屬不難想見。桑劍飛知道,這種情形維持一時還可以,如果一直耗下去,敵人縱然要有大批傷亡,而己方五名金劍劍士也必難於全數保存。 神威宮這次所發動的攻擊,顯然只是正式接受七星劍主權之前的一種示威性行動,如在與該宮正面總對決之前,實力即遭損折,後果將何以堪? 桑劍飛想到此處,心中不禁暗暗焦急。可是,一時之間,卻又無計可施。宮中經過一陣歡呼後,殺聲依舊激烈如故,那邊的威脅,顯然尚未解除。他知道小叫化舒意對這邊的局面比誰都清楚,那邊如果略佔優勢,小叫化一定馬上就會分人過來的。既然宮中無人出援,那邊情況不比這邊好多少,蓋屬不問可知。 就在這段期間中,神威宮劍手雖然繼續有七八名先後倒下,但是,金劍中的「華邦夫」和「路承基」兩人,寶劍已由右手交去左手,右手頹垂,肩胛間血漬殷紅,二人兩條右臂顯已同時遭受重創。 這時正值那名青衣少女一劍攻來,桑劍飛急怒交加之下,一聲斷喝,七星劍一抖,猛然施出一招「銀河飛龍」,驚虹電閃,青衣少女左肩一片衣衫應劍削飛。 玄衣老人見狀大驚,忙叫道:「玉兒傷著沒有?」 青衣少女高聲應道:「沒有——」聲淚微顫,肩頭已有血水滲出,但此女顯極好強,雖然中了一劍,卻依然不肯罷手。 桑劍飛微微一愣,他雖非初次傷人,但是,向一名年輕的少女下手,這尚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玄衣老人勃然大怒,碎骨劍猛攻而出,桑劍飛心神微馳,一個不留意,忘了對方劍上附有吸力,竟將手中七星劍信手一劍向來劍撩去。 玄衣老人大喝一聲:「來得好!」 碎骨劍一沉,吱的一聲,兩劍緊緊膠合。桑劍飛駭然大驚,可是要想抽劍,已然不及! 玄衣老人厲喝道:「玉兒快上!」 青衣少女挺劍一躍而至,眼看劍尖已抵桑劍飛胸肋要害,桑劍飛正待咬牙揮掌相格之際,不知為了什麼,青衣少女劍尖一偏,忽然挾劍縱去一邊。 玄衣老人怒不可遏,高叱道:「玉丫頭怎麼了?」 青衣少女掩肩彎腰道:「玉兒——好疼,爹,玉兒傷得不輕,恐怕不能再戰了,爹爹!我們不如轉回我們的九華老家吧。」 玄衣老兒怪吼道:「都是你丫頭一個人的主意,先是為了洩忿,要老夫投向神威宮,現在,老夫已受該宮錦衣護法之封,你丫頭卻又要叫老夫退出,事情難道會如你丫頭所想像的這般簡單不成?」桑劍飛早在玄衣老人分神時運功將劍抽出,這時連忙接口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輩如肯急流勇退,為時尚未為晚也!」 玄衣老人回頭暴喝道:「不用你多嘴!」 青衣少女瞟了桑劍飛一眼,幽幽地道:「爹也真是,人家——」 玄衣老人怒叱道:「賤婢住口!」 叱聲中,再度向桑劍飛攻上,彷彿滿腹怒火都要一下在桑劍飛身上洩清似的。 現在,由於青衣少女適才劍下留情,桑劍飛對於玄衣老人反感應付為難了。他看得出,這對父女,只是脾氣偏激了點,人卻不能算是壞人。可是,做女兒的雖然已有悔解之心,做父親的卻仍無罷手之意,他應該如何處置這個棘手的問題呢?, 假如青衣少女不再出手,桑劍飛有自信可將玄衣老人在十招之內斃於七星劍之下,但那樣一來,玄衣老人無異死於自己親生女兒之手,青衣少女有惠於他,他能陷惠己者於大不孝麼? 不能——又怎麼辦?何況另外幾名金劍劍士處境已愈來愈險惡,他,無論如何都必須當機立斷了。 桑劍飛思忖至此,毅然一提真氣,全身竄拔而起,人升三丈來高,空中一個陡折,丟開玄衣老人,利劍投向另一邊神威劍手群中。 桑劍飛人劍所落之處,立有兩名神威劍手應劍喪命。 桑劍飛足尖一挑,高高踢起一支長劍,這支長劍去勢係直向銀劍一號童元章方面;桑劍飛喊道:「元章接劍!」 童元章眼明手快一把將劍抄住,桑劍飛接著喊道:「去戰那位魔劍前輩!」 十二劍士自入七星劍宮,人人均對桑劍飛那種天生的領袖氣質心悅誠服,因此,桑劍飛每有命令下達,眾劍上無不奉命惟謹;而事實所示,桑劍飛每次決定一件事,也確有其過人難及的遠見。 所以,這時的童元章,雙劍在手,蕩開一條血路,一句不問,挺劍便向玄衣老人奔去。 在桑劍飛而言,這並不是一條好辦法,但它卻是沒有辦法之中的一個辦法。玄衣老人傷不了雙劍在手的童元章,同樣的,縱有雙劍在手,童元章也奈何玄衣老人不了。桑劍飛的那邊安排上一個五五均分之局,他自己換來這邊,反能為另外五名金劍劍士帶來一股新生力量,嚴格說來,未嘗不是一舉兩得。 果然,一支普通劍換上一支七星劍,情勢便大大的不同了。 先後不過片刻的光景,又有七八名神威劍手撒劍西歸。現在,剩下來的劍手只有三十名左右了,然而,它仍是一個可觀的數字。尤其是「華邦夫」和「路承基」二人這對傷上加傷,業已到達無力支撐地步,如果勉強下去,二人勢將只有劍下喪生一途。 集劍飛邊戰邊喊道:「邦夫與承基兩位賢弟快返宮守護劍宮大廳,宮中重地,不得聽令外人擅入,兩賢弟即速前去!」 華邦夫和路承基當然明白他們宮主這番吩咐的真正用意,二人雖然不願獨善其身,但因本身傷得的確太重,違命結果,除了增加宮主與同袍們的精神負擔外,實在也沒有多大好處。於是,二人對望一眼,只好懷著感激和歉疚的心情,雙雙並肩衝出。有兩名神威劍手見「華」「路」傷重可欺,乘二人轉身之際,同時抽冷子一劍飛刺過去。 兩名神威劍手滿以為桑劍飛隔得很遠,中間又有數十名同黨阻擋著,縱然想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們卻不知道,七星宮中,情感卻是渾一的、整體的,並不只限於上對於下有恩,下答上以義,同袍之間一樣親逾手足,兩名神威劍手寶劍方纔遞出,就近的尹正明和龐宗信,雙雙一聲斷喝:「鼠輩敢爾!」 兩名神威劍手劍遞中途,另外二支寶劍業已透背而入。 「華」「路」二人安然脫身離去。但是,「尹」「龐」二人卻因搶救前者同時在左膝和後臂分別挨了一劍。 尚好二人這二劍挨的不算太重,勉力支撐仍能再戰。 宮中火勢,這時業已益發不可收拾,桑劍飛暗暗切齒,心想:燒吧,全燒了吧,燒光七星劍宮,也勢必同時燒去本俠最後的一份惻隱之心,且看你們這批為虎作倀之徒,在本俠這支七星劍下今後還能逃到那裡去。 桑劍飛怒火熊燃,又有四五名神威劍手喪命劍底。然而,自己這邊繼華路二人離去後,也只剩下四人了。「四」對「二十四五」。仍是一與六之比而有奇。加以這批劍手懾於神威老魔之淫威;人人均抱著惟戰與死的態度,誰也不作全命苟活之想。所謂一夫拼命千夫闢易。到這時,劍術高低已屬次要,如雨亂劍,劍劍均是亡命喪生之著,才真是使人皺眉的事。 玉石俱焚吧?不值得!否則就只有以正止亂。以定制變一途。這樣,要想一下解決問題也就難了。 就在七星劍宮,宮裡宮外均正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之際,窗外遠處,突然如飛一般自一片起伏的岩堆上向七星劍宮邊邊奔來一條身形。 來人奔近後,停身雷喝道:「統統與老夫住手!」 殺伐稍寧,但仍未全部靜止。但見來人身穿一襲破舊的皂袍,神態沉穩,面容端凝,長方臉形,黑黑的皮膚,雙目閃閃有神,看上去僅有四旬出頭年歲,雖然一派儒者風範,但卻予人以不怒而威之感。 桑劍飛看了有點眼熟,但一時卻又忘了曾在那兒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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