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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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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化解這招「倚馬千言」,只有一法,便是重複使用對方剛才的那一招「一筆雕龍」! 但如果這樣迎拆,就不能不考慮到兩種後果。 一是對方抽身後退,改攻他招,不圖急功;一是對方不惜玉石俱焚,雙筆接實,各運真力,憑火候以判高下! 這,不用說,也知道對方會走第二條路;要真是這樣,他會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呢? 他猛吸一口清氣,金筆一振,斜斜點出,所使用的,正是那招「一筆雕龍」。 這種情形下,一念之轉,便得有所決定,俞人傑決定了! 杜門秀才哈哈大笑,筆尖一沉,不偏不倚,正好將俞人傑那支金筆壓個正著! 「要較功力,你小子還差得遠呢!」 大笑聲中,筆尖一捺,俞人傑把持不牢,金筆應聲脫手! 杜門秀才正想再打第二個哈哈,順勢將筆尖插向俞人傑咽喉之際,心中忽然升起一道疑雲:這小子怎會如此不濟! 可是,太遲了! 俞人傑鬆手放開金筆之前,已經運起傳自三義老大金羅漢趙斌的「羅漢功」,這時雙掌齊出,疾逾閃電,左掌以「奇正擒拿」中一式「金絲纏腕」抓向對方那支金筆,右掌以「百變掌法」中一招「氣象萬千」拍向對方心胸之間,結果,失去金筆的,反而變成了杜門秀才! 杜門秀才喉頭一窒,兩眼發黑,連退五六步,方始一跤摔倒。 左手神劍朱子銘順手一劍,一代武林巨梟,頓告身首異處! 那兩名黃衣武師飛身上馬,雙腿一夾,向林中沒命逃去,左手神劍和八手人猿尚想追趕,俞人傑伸手一攔,笑道:「要辦的事還多,由他們去吧!」 第二天,洞庭湖上,出現無數小船,每條船的船頭上,都豎著這樣一塊牌子:「勿近君山」! 其實,魔道兩教火拼之事,早已傳遍三湘七澤,就是無人出面警告,也沒有誰敢去接近那塊是非之地! 在君山,天狐韋士雷與淫狐巫馬五郎,正發現了另一條地道入口,率領手下魔徒們殺人。 因為,一由他們認定「杜門秀才」溫思廣和「袖手神醫」施德修、「神行無影」蔡公明等不敢出面明槍交戰,是怯於他們「御駕親征」的聲威,只好仗恃地道隱蔽,用卑鄙的暗算突襲。 再則天狐知道自己的船已被燒光了,食物無著,利在速戰,不能久待幹耗,而對手得地利之宜,卻是利於退守。 在這種形勢下,越是耽擱,越是對己方不利。 因此,他即使明知溫思廣在地道中,必有各種厲害佈置,也顧不得了,只有背水一戰,拼得一個是一個。 另外淫狐巫馬五郎因先有火姬解衣蕾被溫思廣生擒消遣之辱,又有冷月仙子尤秋華被「試刀」之仇,把溫思廣恨入骨髓,只要有路可找,他就不顧一切,非找到溫思廣大報新仇舊恨不可。 何況,死傷了這麼多手下。更是一刻也忍受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天狐與淫狐都是仇火攻心,亂了章法,一切不暇考慮,只想找到「天道教」的人,殺個痛快…… 他們進入地道後,不但沒見到人,鬼也沒一個。 不過,一道又一道的鐵門,卻使他們大費手腳,也大耗力氣才能弄開。 因鐵門是由內扛抵著,可知裡面有人。 好容易過了三道鐵門,仍不見敵蹤。 前面又有碎磚、碎石、土塊堵路,移過來的。 這又是大費手腳的事。 淫狐巫馬五郎一面指揮手下開路,一面恨聲不絕的叫駡,可惜沒人理會回答。 還是天狐略定心神,冷冷地道:「三弟,留下一點唾沫兒,徒然使他們知道我們在發急。」 巫馬五郎切齒道:「老天,真叫人氣不過,他們老是做縮頭王八,這種鬼地道又這麼多,他們如果由別的地道溜掉了,豈不……」 天狐接口道:「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既然不敢出頭,也未必有膽子逃出去,等搜索一個遍後再說!」 又低聲道:「沉住氣,想辦法引他們出來,多宰幾個,最主要的一件急務,還是先找到吃喝的……」 淫狐道:「是嘛,我們已經半天半夜沒吃東西了,我倆還可支援,這些手下,未必能夠挺下去。」 一頓,湊近天狐道:「計將安出?」 天狐微微閉目道:「我正在想,你也動動腦筋。」 說著,魔徒們已經挖開了一條道路,大約因為方才連破了三道鐵門,都安然無事,兩個魔徒立時一馬當先,魚貫竄進去。「好!走吧!」天狐剛向蹙眉沉思的淫狐打了個招呼,回答他的,竟是兩聲慘叫 天狐與淫狐都一驚注目。 只見兩個魔徒掩面倒竄而出,旋即栽倒在地! 淫狐眼快,大喝一聲:「哪兒去!」 一錯掌,就往裡面飛撲。 因為,他已瞥見裡面一片漆黑中,似有大蓬白煙漾動,同時,當二個魔徒倒射出來時,兩點藍光,射入二人的背脊。 淫狐不可謂不快。 可是,他撲空了,不見人影! 他旋即感到眼澀難睜,也迅即退回。 天狐剛問:「怎樣?」 淫狐閉著眼,連搖了兩下頭,才哼聲道:「裡面有人埋伏暗算……」 天狐道:「當然,可知是什麼暗青子?」 淫狐以袖拭目,睜開眼,淚汪汪地道:「可能是石灰和胡椒粉之類的鬼玩意!」 天狐哼道:「豈有此理……」 淫狐已迅步向那兩個栽倒地上的白旗護法走去,兩人已死了,卻仍齜牙咧嘴。 他一腳挑起一個,在其他的三旗護法亮開火摺子照明之下,只見那個白旗護法雙目張大,一片紅,背上第三椎骨間,有物深入內中二寸許,只剩一點藍汪汪的「尾巴」露出在外! 淫狐一驚,脫口道:「原來是這個!」 天狐忙問道:「什麼玩意?」 淫狐沉聲道:「是『蠍尾金針』!」 天狐一噫:「『金花鑽』?這不是戚……」 淫狐切齒接口道:「可不是?未料到這反叛老賊竟會……」 天狐低聲道:「這也不失為一個收穫!正苦於老賊不知躲在何處,終究是個大患,既然已經知道他已投在性溫的手下,索性來個滾湯潑老鼠!亦是大佳事!」 淫狐道:「老大,這老賊不止可惡,而且狡詐無比,他既已做了姓溫的幫兇,無異助長了姓溫的兇焰,我們非加倍小心不可!」 天狐沉吟道:「這老賊帶的手下不少,只是,這老賊一向自負甚高,怎會屈身姓溫的手下……」 淫狐笑道:「他是狗急跳牆,不得不如此低頭做小……」 一頓,哦了一聲:「對了!老大,老賊的孽種,可不是……」 天孤立時大悟,接口道:「難怪!老賊的孽種既然遭了殃,這老賊為了挽救孽種,當然得找上姓施的。」 淫狐道:「老大,我們得好好部署一下,以免再有無謂的損耗!」 不錯,因為二狐自登上君山,連番遇伏,喪生於突擊之下的三旗護法,不下七十多人之眾。 現在,全部殘兵敗將,連同掛了彩的,已不足四十人了! 重傷的,都被淫狐下令了賬,理由是已經到了這種生死關頭,只有背水一戰! 在這種嚴重形勢下,顧不得「婦人之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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