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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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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一动,忽然问道:“他老人家在闲谈之中,有没有提及三义之近况?” 金素莲想了一下点头道:“提到过!” 俞人杰忙问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金素莲道:“他老人家说,上次在一座什么山庄,噢,是的,大千山庄!兄弟三人因操之过急,结果虽将该庄夷为平地,但三兄弟中的老大,却也因此身受重伤,那位老大的名姓我已记不起来了。” “金罗汉赵斌!” “对,对,一点不错,金罗汉赵斌!” 俞人杰暗忖:金罗汉既已身受重伤,就该有个养伤的地方,这个养伤的地点会是什么地方呢? 金素莲忽然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对师徒……” ▼第五十五章 酒逢知己 话还没有说完,眼圈儿却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俞人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莲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金素莲满含委屈地道:“这次你以为他老人家真是来看我的么?” 俞人杰怔了怔道:“怎么呢?” 金素莲恨声接道:“他跟你一样:因事路过!” 俞人杰忍住好奇,先行加以安慰道:“莲妹真是孩子气,这还不是一样?要不是因为有你在这里,我们就算路过,会来这里么?每天从这里路过的人,何止百十,别人又没有过来看你?不是为了你,他老人家会以百忙之身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 金素莲想到过去三天爷俩欢聚的情景,一腔幽怨,迅即消失,俞人杰见她平了气,这才接着道:“他老人家有没有说,他这次是从什么地方回来?或是正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他说是从巫山神女峰归来。” “巫山神女峰?” “是的,他说是去替那位什么——噢,金罗汉——是替这位金罗汉找一种什么罕见的药草。” “找到没有?” “找是找到了,数量好像还不够。” “这种药草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问。” “那么,他老人家有没有提起这种药草,除了巫山神女峰,还有什么地方有出产?” “没听提起。” 俞人杰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道:“而他老人家也没有提起那位金罗汉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以及目下养伤之处?” 金素莲摇头道:“没有。” 俞人杰又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去弄饭吧!” 金素莲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道:“你是不是吃过了就走?” 俞人杰笑了笑道:“你答应吗?” 金素莲瞪眼说道:“你想我会答应吗?” 俞人杰笑道:“既然去留之权不在我,还问什么呢?” 三天后,俞人杰留下那两份秘密文件,以及一份眷恋之情,怅怅然离开了那座小村庄。 走出村庄,他抬头四顾,心底不期而然升起一股莫知所适的迷惘之感。 横在他前面的,仍是那条老路。他是不是还必须得回到九宫山那座蛇鼠一窝的天魔总坛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踏上官道,开始沿着江边向前走去。 中午时分,来到沙溪镇。 这座沙溪镇,虽然只有百余户人家,因地处黄牛峡入川之口,往来船只,多半泊此过夜,市容尚称不恶。 俞人杰走进镇头,一面放慢脚步,一面放眼扫察,他决定先找个地方歇下来,好好思索一番,是不是就这样回到天魔总坛?还是设法继续打听恩师及三义之行踪? 他瞥及身前不远处,一幅青白相间的酒帘,正在随风飘拂,于是便向那爿酒肆走去。 来到酒肆门口,抬头一看,他不禁犹豫起来。他犹豫的原因,正是缘由店门边的那副对联。 那副对联,色泽已经褪尽,但两行字迹却仍依稀可辨:“铁汉三杯腿软,金刚一盏摇头!” 他心想:乖乖,这么烈的酒,喝下去岂非受罪? 就在他转身正拟另觅去处之际,一名酒保已然快步抢出,将他去路拦住,赔笑打躬道:“相公里面坐,里面坐!” 俞人杰指着那副对联道:“你们这儿的酒……” 那酒保连忙接着道:“包你相公满意,凡是照顾过小店的客人,无不称赞酒店的酒好,你相公进去尝尝就知道了!” 俞人杰懒得缠夹下去,他暗忖道:“我也不一定非喝不可,喝少一点,还不是一样? 于是,他便在那酒保霸王式的逊让之下,去到肆中。 店内狭隘得可怜,一共才摆了三副半座头。所谓半副座头,便是在靠炉的一张木桌上,有半边堆满杂物,仅半边可供坐人! 这时店内,已经坐了两名酒客。 靠门口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是一名蓝衣老者;再过去的一副座头上,坐的则是一名方脸壮汉。 那老者身材瘦小,一袭蓝布单袍,又脏又旧,满是补丁,似是附近村中的一位私塾先生。 方脸壮汉则很难看出操的是何行业。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此君纵非武林中人,一身膂力必也甚为可观! 俞人杰别无选择,只得走去最里面那张桌子坐下。 他真担心要一下子再进来四五个客人,不知道这位酒肆的主人将怎么排法? 那酒保跟着走来桌边,哈腰问道:“相公来点什么下酒菜?” 俞人杰眼光一掠,看见方脸壮汉桌上放着一碟五香猪耳朵。一碟卤香干、一碟盐花生,于是用手一指:“照来一份好了!” 那酒保应了一声是,又问道:“酒呢?” 俞人杰见方脸壮汉和蓝衣老者的两张面孔,全喝得红通通的,益发不敢多要,当下想了想了道:“先来四两吧!” “是的,相公!” 酒和菜都是现成的,不一会那酒保便送来三只小碟子,以及一把歪嘴子的小锡壶。 俞人杰手把锡壶,浅浅尝了一口,才知道壶中装的原来不是酒,当即抬头向那酒保招呼道:“喂,伙计,有茶没有?没有茶就拿酒来吧!” 那酒保闻言一怔道:“相公是说……” 俞人杰将锡壶扬了扬道:“这个用不着了,白开水沾着酒味,喝起来实在不好受!” 那酒保手在围裙上不住揩拭,期期地道:“这个,咳,咳……” 前面桌上的那名方脸壮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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