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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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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論南海一枝花居身於天地幫的用意何在,但她此刻正居身於天地幫,卻是不容否定的事實。她既然居身於天地幫中,就難免與天地幫主有所往還!本來,他並不在乎將他師父的一切告訴南海一枝花,但是,他告訴了她,誰能擔保不會傳到金蘭的耳中呢?而金蘭,她是五行門下的叛徒,他又怎願她也知道這一切? 「我師父姓公孫呀!」他納罕地想:「她不是找姓仇的麼?」 少婦見司馬玉龍沉吟著,久久不語,不禁沉聲又催道:「尊駕是否以為考慮得太久了點?」 司馬玉龍聽了,大感不悅。當下忿然答道:「老前輩請勿逼人太甚,老實說,告訴您這一點,也並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在下在奉告之先,想請老前輩清楚一件事:在下之所以奉告一切,實在是為了家師是當今武林中人人尊敬的長者,他老人家的行蹤,來去清白,告訴誰也不打緊。而非在下懾於老前輩的武功,不敢不說!——假如老前輩以為在下這樣說只是為了顏面場面話,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請老前輩試一試!」 少婦聽了,頗感意外。 她以疑訝的眼光,朝司馬玉龍周身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最後點點頭道:「唔,閣下的易容之術相當不錯了——如果老身沒有看錯,閣下應該就是那位司馬少俠才對——少俠的人品和骨氣,前此,老身微有所聞,現在證實,果然名不虛傳。算起來,這尚是老身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人所折服——好的,老身明白了,孩子,你說吧!」 司馬玉龍暗暗嘆服。 「晚輩正是司馬玉龍!」他躬身道:「家師他老人家此刻正有事於天山。」 「你師何人?」 「全諱公孫民。」 「公孫民?」少婦驚噫道:「他不是五行異叟的徒弟麼?」 「五行異叟正是玉龍師祖。」 「公孫民,」少婦又道:「是不是被稱做五行怪叟的那一位?」 「是的!」 「那麼,」少婦惑然地道:「你是五行門下嘍?」 「家師因故退隱,晚輩現下忝居五行掌門之位。」司馬玉龍又道:「晚輩原為武當門下,首業恩師為武當本代掌門人上清道長,其後方由本門恩師向武當請商轉錄。」 少婦皺眉道:「五行門的絕學不是五行神功麼?」 「是的。」 「武當呢?」 「大羅神掌。」 「那麼,」少婦不解地道:「少俠係於何處習得先天太極式的?」 「那是晚輩無意中的遇合。」 「傳習者何人?」 「梅叟。」 「梅叟?」少婦更為吃驚了:「華山掌門人?」 「華山上一代的掌門人!」 「哦,華山也換了掌門人?」少婦不勝滄桑之感地輕嘆一聲,自語道:「不對呀,華山武學應該是金龍劍法才對,幾曾聽說華山派武功包括先天太極式?」 於是,司馬玉龍將梅叟在偶然的機會中得到先天太極式原圖的經過,約略地說了一遍。 少婦聽了,失望地低聲道:「噢,噢,這樣的,那麼是我誤會了!」 司馬玉龍聽出南海一枝花話中有因,便問道:「老前輩,您誤會了什麼?」 少婦抬頭朝司馬玉龍望了一眼,苦笑著搖搖頭,跟著又輕嘆了一聲,沒說什麼。 司馬玉龍也不便再問下去。 於是,庭院中一時間便顯得異常沉寂起來。 片刻之後,少婦再度抬頭,臉色蒼白得很,彷彿在剎那間老了十歲,她向司馬玉龍點點頭,有氣無力地道:「本來——算了——少俠——您,請便吧!」 少婦的憂鬱似乎有一種感染性,雖然司馬玉龍並不能確切地明白對方突然消沉起來的真正原因,他仍然在心底感到一陣難過。他向少婦躬身為禮,少婦還了一禮。然後,少婦偏開身軀讓路,司馬玉龍開始茫然地舉起了腳步。 司馬玉龍走向門口。 手已碰及門閂,司馬玉龍這才猛然憶及了他此行的目的。 於是,他重新轉過身來,走向呆立於院心的南海一枝花。 南海一枝花怔然無語地呆立著,司馬玉龍雖已走近,她卻仍舊渾似未覺。這種情形,頗令司馬玉龍驚訝,他不敢去擾動她的沉思,只好伴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立著。就在這時候,南海一枝花的身軀雖沒動,但那充滿濃重憂鬱氣味的聲音卻響了:「孩子,你又回來做什麼?」 「老前輩,晚輩可否帶著聞人女俠一道離開?」 「聞人女俠?」南海一枝花轉過身來道:「少俠是指慕容卿那個孫女兒麼?」 「是的,老前輩。」 「你們——唔——好的,橫豎老身想法已變,唉,紫姝,去把聞人小妹妹喊來。」 南海一枝花說完這幾句話,似乎費去不少氣力。同時,臉上的神情也變化得很厲害,某一個剎那,幾令司馬玉龍約覺到他是正在跟一個雞皮鶴髮的龍鍾老婆子對話,但當他定下神來,他所看到的,仍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少婦。 有一點令司馬玉龍安心的便是,從南海一枝花的語氣裡,他知道聞人鳳在這兒並沒有受到苛待。 片刻之後,兩條嬌巧身形,翩翩然,跳落院心。 來的兩人,一個是紫姝,另一個,便是聞人鳳。 聞人鳳,仍是那副淘氣的老樣子,只是神色略顯憔悴。她朝庭院裡幾個人分別看了一眼,然後掉臉向紫姝問道:「誰找我,大姊?」 紫姝抿嘴笑道:「除了你一天到晚念不離口的那個——嘻——你想還會有誰?」 聞人鳳脫口道:「大姊,你是說我那玉龍哥哥來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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