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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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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看清来人之后,司马玉龙不禁大出意外。 至此,杨花仙子在司马玉龙心目中仅有的一点由可怜可悯而引起的好感,也消失殆尽。 杨花仙子点上那盏油灯,同时以身上的披风掩好窗户,防止光亮外泄,然后,她向他走来。 这种情形之下,可难倒了司马玉龙了。 他,怎办呢? 若说听由对方摆布,随之而来的场面,可想而知,是相当令人难堪的。若说对她下手吧,像杨花仙子那点能耐,在一般人物来说,也许已算相当不错,但如放在他司马玉龙的眼光中,实在不堪一击。——他有点不忍——要她死吧,太残酷了点。要她伤吧,轻伤呢?还是重伤?——而最重要的,桃面骚狐是个令人肃然起敬,有着坏名声,而有着最完美人格的武林前辈,并且是他司马玉龙的恩人,武当全派的恩人,武林各大派未来的恩人!不管杨花仙子怎会投在她的门下以及她老人家怎会取寻这种不足挂齿的门人,在名份上,杨花仙子,终究是她老人家的徒弟。 犹疑之间,杨花仙子业已走至床前。 香风过处,一双纤纤玉手,已然抚上司马玉龙的脸颊。 杨花仙子的娇躯俯下来了。 “可人儿,”她如醉如痴地喃喃自语道:“别怨奴家破坏你的清白了,谁叫你生得和那负心人一模一样呢?唉唉,余仁弟弟,你英姊姊今夜做出这种下流事,是你的过错?抑或是我的过错,英姊姊这样做,是恨你,抑或是爱你?——唉唉。” 听了这番自语,别是一股滋味,袭上司马玉龙的心头。 他,司马玉龙,越发不知如何是好了。 同时,他发觉她的手开始颤抖,他听到她的急促心跳,他闻见她喷香的喘息,他接触到她滚烫如火的粉颊,她势将紧缠而上的娇躯——他,司马玉龙,不能再犹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剎那,突然间,一声冷笑发自窗外。这声冷笑,无异一帖上佳的清凉之剂。杨花仙子,恨恨一跺脚,一个闪身,跃离床前,一口吹熄油灯,伸手抢过窗上披风,探手间,已然摸出一把淬毒金针。她先捞起书桌上方端砚,一掌推开窗门,砚出手,人也随之穿窗而出。 窗外,自一声冷笑发出之后,一直就很平静。 杨花仙子的种种准备,都好似多余而不必要的。因为,她抢身而出,并未遭遇任何阻碍。 司马玉龙因为不知道冷笑系何人所发,所以未将闭脉大法解除,他注意着窗外的进展。窗外,自杨花仙子出去后,又是一声冷笑,跟着,杨花仙子痛呼一声,旋即寂然。 司马玉龙大吃一惊。 虽然他只是躺在房内床上,但这种声响已经明白地告诉他,窗外那位发出冷笑之人的武功,一定高到骇人程度。因为,他打发像杨花仙子那等不算太俗的身手,居然只用了一招,而这一招的快、准、狠,可想而知。 又是片刻之后。 就在司马玉龙打算起床外出勘察的那一刻,窗口有个异常陌生的声音温和地低声道:“朋友,受惊了么?” 司马玉龙当然不便答腔。 发声之人见房内毫无反应,不禁轻咦一声,自语道:“难道那贱人已经做了手脚?” 跟着,火星子一亮,又是一条人影,飘然而入。 司马玉龙更为吃惊了。 从来人那等轻灵飘逸得出奇的身法上判断,此人之武功,简直不在他司马玉龙之下。 啊啊,他是谁? 跟着,司马玉龙又是一惊。 因为,来人进房之后,并未取火点灯,仅朝司马玉龙卧处约略瞥了一眼,便即伸手在黑暗中拿起书桌上现成的纸笔,运腕挥毫,如行文于白昼。沙沙一阵碎响,留言业已拟就。然后,他向司马玉龙一扬手,司马玉龙不及预防,周身百穴一震,立即异常舒畅。他知道,假如他真的中了迷魂香或是给人点中要穴,经过来人这一手,也会给解除了。 他震惊地想:此人武功,真是高得可怕。 这时的司马玉龙,最大的愿望便是想跳起身来赶到来人面前,将来人面目瞧个清楚。 可是,他怎能这样做呢? 来人像来时一样,飘然消失。 确定来人确已离去之后,司马玉龙消去闭脉大法,伸手向桌面一招,即凭渗和了先天太极式的五行神功,将那张留柬取到手,神光默运,便已看清纸条上写着: 有我在此,朋友匆惊。 八号房客敬草。 司马玉龙又惊又喜,当下因为八号房间就在斜对面,不便多有举动,悄悄仍将字条放回桌面,和衣而卧。经过这番风波,当夜的功课,他便只好在床上温修了。 第二天,天刚亮,司马玉龙便喊来店伙计,要他到八号房间通报,说是五号客人行将拜访。他没有向店伙计预先查询八号房客的身份,因为,那样做,不是一种磊落行为。而且像店伙计这一流人物,见钱眼开,一有钱万事通,对方若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这边一查问,对方不难马上知道。那样一来,彼此心存芥蒂,而这种礼貌上的拜访,便显得有点多余了。 片刻之后,店伙计回报道:“八号的相公,恭候相公大驾。” 司马玉龙点点头,心下暗忖道:对方也是个少年人? 司马玉龙略整衣冠,即使往斜对面的八号房间走去。 方刚走到八号房前,司马玉龙,立即怔住了。你道这是何故?原来,人家早在门口含笑拱手相待。对方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呢?嘿,说得夸张点,对方可算得是他司马玉龙一生除了自己之外,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位青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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