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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司马玉龙着急地忖道:“依师叔玄清道长的口气推断,这个银牌二的武功几乎已达高不可测的程度,华山派的剑术虽然精绝,但这位年轻的掌门人在功力方面,是否能与这个银牌二相匹敌则颇成疑问,万一败于银牌二之手,她是一大派掌门人,如何能堪?”

  现在的二剑和那个举灯的黑衣老人也许限于门规,不便在掌门人下令以前有所举动,我是局外人,岂能袖手旁观?

  五行怪叟告诉过他,只要练上半年,他的五行神功便可以进至七成火候,自起习到现在,也快四个月了,加上他已经服过一颗少林派掌门人正果老禅师秘制,珍贵几与达摩九经相等,足抵十年苦修的“少林行功秘丹”,照说也该有五六成火候了,五行神功既然无敌于当今武林,他若是全力施为,配以武当真传的大罗神掌,难道不能搪过十招八招?

  近日来,他感到身轻骨健,迥异往昔,尤其刚才和巫山淫蛟交换的那一掌,他觉得比在洛阳城中和天瘟赵雷对的那一掌,掌力又雄厚得多了,何况他司马玉龙无名无位,胜固可喜,万一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他实在不是银牌二的对手,因为他不是华山派中人,到时候,两个黑衣老人和梅男一定会出手相救,要是因而引起混战,他们这一方就不会吃亏了。

  司马玉龙迅速想定,立即提气纵身,跃至梅男面前,躬身一揖,大声道:“晚辈愿效微劳。”

  梅男先是一愣,继续以传音方法低声快速地道:“小兄弟是五行怪叟什么人?”

  司马玉龙也以同样方法答道:“忘年忘辈之交,也是武学传人。”

  梅男疑讶地望了司马玉龙一眼,点点头道:“好的,小心,不要离开我太远。”

  司马玉龙一转身,突觉一缕温热之气径奔自己背心灵台,穿脏入腑,绕任脉一周,通过十二经络,直透泥丸。

  司马玉龙心下大喜,知道自己判断错误,梅男之功力实在不在自己之下,现在能虚空传交本身真气,可见其造诣已至出神入化境界,实在不愧身居一派掌门。

  有此后援,司马玉龙勇气大增,面对银牌二大喝道:“有种的,就把脸上那块纱拿下来,不然的话,可别怪小爷掌下无情。”

  银牌二微哂道:“你小子是华山派什么人,活腻了?”

  司马玉龙大声道:“你只管留下你的头,小爷是谁都是一样。”

  银牌二嘲弄地道:“小子,你要怎么个死法?”

  司马玉龙喝道:“饶你老贼先划道儿。”

  银牌二眼中精光暴射,冷冰冰地道:“要死的活不了,这是你小子自找的,老夫可得破破不对后辈下手的例子了——哼,小子,别的谅你也不在行,看你小子掌上功夫还可以,就让你见识见识武林中顶好的掌功如何?”

  司马玉龙才待发话,身后梅男传音道:“噤声,聚气,第一掌先发三成力量,然后全力攻击一掌,出掌之后,立即以左掌托天,右手食指指地,此魔可退。”

  司马玉龙依言亮掌,默默然地以三成功力,呼的一声,稳稳地向银牌二当胸平推而出。

  银牌二嘿嘿一笑,身体纹丝不动,右手随意一挥,立有一股强劲掌风发出,两股掌风交接,司马玉龙感到周身一紧,一个立脚不稳,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银牌二哈哈大笑不已。

  司马玉龙听得梅男急急地传音道:“全力施为——快。”

  这时,运转周身的真气猛增。

  司马玉龙双臂一圈,马步一沉,霍地推出第二掌。这一掌,不含糊,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掌风出手,重如山岳,呼啸有声,只刮得沙飞石走,声势骇人至极。

  银牌二见状似乎颇为吃惊,只见他下盘一挫,双掌齐亮,似乎也用了十成功力,讵知掌风相交之下,司马玉龙没有感觉什么,银牌二却给震退四五尺远近。

  身后梅男又道:“左掌托天,右手食指指地,静立不动。”

  司马玉龙为自己强得出奇的掌力所镇,几乎忘记了这一点,现经梅男二次吩咐,连忙照势做了。

  银牌二受此意外挫折,怒得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立定之后,双睛闪灼如电,怨毒之色,暴露无遗。

  可是,在他发现司马玉龙突然摆出这种架式之后,前扑之势蓦地煞住,惶惑地向司马玉龙看了又看,司马玉龙不得主意,因为梅男没有再说什么,他也只好微笑着原式架定不动。

  从银牌二的眼光中可以看出,自司马玉龙摆出这种托天指地的架式之后,银牌二的眼色一直是既惊且惑,显得颇为犹疑。但在司马玉龙露出一脸微笑后,银牌二的眼光立即充满了一种震骇的神色。

  他转脸朝巫山淫蛟说道:“五弟,我们走。”说完,朝司马玉龙冷笑数声,腾身率众而去。

  司马玉龙一肚皮莫名其妙,惊喜而外犹有余悸。惊的是自己怎能发出刚才那一掌?喜的是银牌二果然不再还击。悸的是银牌二不走又怎办?

  现在,他巴不得他们一伙走了,立即收式转身,才待向梅男问明所以时,抬眼一看,他又怔住了。

  这时的梅男,脸色异常苍白,显得很是憔悴。

  梅男见他转身,淡然微笑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回到船上再说吧。”

  回到船上,梅男先为他介绍了那两个黑衣老人,司马玉龙因而知道了那个举灯的黑衣老人便是五剑中的一剑杨雄,司马玉龙分别向一剑二剑见过了长辈之礼。

  梅男随后说道:“小兄弟刚才想的,是不是那个蒙面汉子为什么会给你那一个奇怪动作所惊退?”

  司马玉龙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急促地向二剑施敬说道:“请问施老前辈,王老前辈伤势如何?现在何处,可否容晚辈一见?”

  二剑施敬朝梅男望了一眼,默默没有作答。

  梅男向司马玉龙招招手,苦笑道:“小兄弟且请坐下,不必徒自劳神了,巫山淫蛟的暗器每一件都喂有剧毒,除非得到该魔的自配解药,否则的话——唉,小兄弟,你刚才说你的武功传自五行公孙长者,而又说不是他老人家的门下,此话怎讲?”

  司马玉龙着急道:“这个等下讲,在下现在问的是王老前辈如何了?”

  梅男苦笑道:“这是本派之耻,实不足为外人道,但小弟肝胆照人,亲自所睹,想瞒也瞒不了,何况小兄弟和五行长者有着渊源,说了也不要紧,——本派虽向以剑法自雄,但对配药一道却不似少林、武当、衡山诸派深有研究,所以,对于三叔这次的伤,除了叫他行功护住心头一口真气,拖延时刻外,又有什么办法?再说,毒有百种,两尖毒芒究系何毒所喂也不得而知,纵令前述三派掌门人在此,也恐怕束手无策呢?”

  司马玉龙不耐地道:“我有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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