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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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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以葛平章之地位,仅决于“美髯公”齐天卫,三王早逝,齐公新丧,他这“富国侯”就等于是天下武林的首屈一指。 试问当今之世,有谁敢于侵犯“迷仙庄”,又有谁敢惹葛平章? 也由于这些原田,所以,“迷仙庄”从来不布置暗卡,也无轮值巡更者,亦无人敢沾“迷仙庄”一草一木。 而使人做梦电想不到的奇事竟会突然发生! “富国侯”不愧为当代屈指可数人物,尽管他已经知道有人来犯,而且人数极多。 但他并不心慌,甚至还在一面缓缓散功,尚未起身,一面却在凝神倾听“进一步”的动静。 他在想,是哪一方面的人马敢于如此不知死活呢? 惟一的解答,只有“煞相”雷定远的手下余孽,什么“十三太保”之属想来个奇兵突袭?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可是,他又马上否定这一假设! 那因为,连已得到“三王宝藏”的“三绝天王”尚且逃命如漏网之鱼,终于惨遭横死。 基于蛇无头而不行,即使雷定远的手下憨不畏死,世该也估计一下后果! 世上绝没有愚笨到自己送死,为自己的“头上”硬拚命的道理!尤以黑道为然。 假定他葛平章是单身外出,或是在外面路途上,对方设下埋伏鬼计,想加暗算突袭,则大有可能。 明知“迷仙庄”无异龙宫虎穴,金汤雷池,还敢找上来送死,就是不近情理了。 但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来人既敢轻犯“迷仙庄”,必有所凭借。 他迅即有了结论—— 来人可能是一方面准备打“迷仙庄”一个措手不及,突施火攻,制造一场紧张后再抽身,好对外表示他们已经打过“迷仙庄”,刮了他“富国侯”葛平章的“胡子”。 一方面,是妄想倚仗什么奇门暗器或奇毒,把他引出去,加以暗算! 他有此推测,第一个行动,就是想先弄清楚外面情况。 他认为如能先了解“敌情”,再当机立断,把对方此行之为首者擒制或立毙之,便可收镇慑之效,甚或能使对方望影而逃,丧胆而退。 如这样,则不必惊师动众。举手之劳,退去大伙来敌,那么,葛平章所以为葛平章,便更能使天下武林刮目,“迷仙庄”今后更可太干无忧了。 因此,葛平章在散功后,第一步就是毫无声音地由卧室中轻轻启门而出。 再由天井中上了屋。 葛平章这样做,是不怕有人能够深入“迷仙庄”。如果有人不知死活,敢于轻入—步的话,土木消息在等着,无异自投罗网,不必他劳神出手。 他先隐身暗影中,凝聚神光,向四面电扫一眼; 因此,他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情,静静地半立着,注视每一团黑影的动静。 出他意外的,那三十多团黑影,十个伏地不动,好像突然死了。 却由大门外的宽敞广场上扬起了尖锐叫声:“有请葛侯搭话!” 这一声不打紧,前面厢房中立时有了反应! 那是迅疾的起床穿衣声息,接着,是灯火相继亮起。 这也是葛平章的弟子门人才有这种光明正大的举措。 如换了别人,黑衣闻警是熄灯还来不及,何敢亮灯照明? 不过半盏茶时间,全庄已经大放光明,灯光亮如繁星,那因为“富国侯”有的是钱,各种灯火也特别多。 葛平章对门下弟子反应之快,行动之速,大为满意。 那三十多团人有了动静了,也只是互相抬抬头,比比手式,好像在打暗号而已。 葛平章忖道:“你们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本侯就索性大方些,也让你们见识一下侯府气派!” 他已听到了有人向他卧室迅步掠到的声音。 葛平章飘身而下,他用不着再穿衣,人已负手停立在房门前的石阶上。 正是他的第二个弟子,名叫“真元”的,在将及他五丈外就已放缓了身形,步履也从容了。 葛平章亢沉声问:“真元外面来的是谁?” 叫“真元”的门下忙加速几步上前在他二丈外一躬身,道:“据大师兄说,来人共是四个,很面生,但年纪很大……” 葛平章截口问:“他们有无报出旗号?有无按着规矩投帖拜庄?” 真元疾声道:“没有,因对方来得太突然,大师兄不敢擅自作主,特来先请示——” 葛平章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们不止四个人!” “哦……” 葛平章传声道:“他们来人极多,你沉住气,先分出人手护住内院,再分出一批人在四面高处警戒!如对方有妄动者,或擒或杀之!” 真元面泛惊容,迅即平静地一躬身,道:“弟子理会得!” 真元前脚才走,葛平章便即缓步走向大门,全庄门下与庄丁,都已肃静地集中在大厅上。 葛平章轻轻挥手,道:“大家跟着我,来人既然以礼求见,就以礼接待,来者不善,好好沉着应付!” 人已大步而出,大门也在缓缓地八字分开。 ▼第五十五章 旗鼓相当 侯府气派,果不等闲。 在大门两边,有铁铸的巨鼎各一,满贮松油,通宵明照风吹不熄。 映着大门上斗大的髹金“兽环”,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公侯家。 只见大门开处—— 两行火炬,左右各八,是十六个锦衣大汉。 灯炬通明之下,又是八盏宫灯,是八个衣分八色的宫装少女。 男女缓步前导,好不从容。 “富国侯”葛平章宽衣缓带,步履沉氇如山,在十二弟子簇拥下,款步走向广场。 这是一个诡异的场面。 在广场的正中,盘膝趺坐着四个怪装老者。 他们一式是宽大的黑长衣,腰间束紧着尺许宽的白带。 头上都是半月形的束发,光秃秃地,在灯光下照映得发亮。 都是络腮胡,又是剃得光光地,青色的须根,衬着白色面皮,十分刺眼。 四人各隔丈许左右对坐。 明明知道也看到“富国侯”葛平章率众而来,却端坐不动,状如不闻不见。 他们越是这样,越使葛平章以下感到神秘而紧张。 葛平章也暗自惊疑。 但由对方之装束与形态,一看便知是“长青岛”的人。 因为,昔年东条俊率众来中土,葛平章当然见过“长青岛”的打扮。 眼前这四个老者和“长青岛”一般不同的,那就是他们四人腰间没有大小两刀,也未佩剑,也没有头戴竹笠。 葛平章心中有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长青岛昔年曾经肆虐中土,武学自有独到之处。 现在,对方突然来到,又在深夜,人数又多,显然是有周密计划而来。 如此,非小心应付不可。 因此,他一面传声叮嘱随侍的门人,说明是长青岛的人,不可轻敌,听命进退。 一面以主人身份,在四个老者二丈外的距离缓住身形。 两行火炬,两列宫灯,已雁翅展开。 死寂的空气,为葛平章一声劲咳划破。 富国侯自具风度,他向四个老者一拱手,朗声道:“各位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四个老者仍是不动,也无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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